厉初昕以为宁怀柔不担任吏部尚书是为了不给她或者自己找麻烦。
其实都不是。
她不担任吏部尚书,就是为了迎候这一天的到来,因为他需要林亨木的帮助。
有梁鹤眠一个人求情固然不够,厉初昕倒台,皇帝唯二能听信的便是这位吏部尚书。
厉初昕当时位高权重,对宁怀柔许以官位,以为是在奖励她,讨好她。
实则恰恰给了宁怀柔唯一脱身的机会。
厉初昕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感觉陌生。
“那你….那你最后陪我进地牢的目的是什么?我被关进地牢的那一刻,已经没有办法翻身了,你又何必弄的自己一身伤,最后还要博取我的信任?”
宁怀柔依旧轻描淡写的笑着,在她被风吹动的衣摆里,厉初昕居然看到了一丝李百川的痕迹。
“当然是为了万无一失,想看你有没有其他的后手。”
厉初昕鼻尖酸涩,她恍然间才发觉,宁怀柔变了。
她是真的变了,自从李百川死后,她便一直这样看不清喜怒。
即使是笑着,那笑意也从未达过眼底。
那副表情,和李百川一模一样。
厉初昕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想说些什么,忽而在余光中看见几道漆黑的身影朝她冲过来。
下一秒,她被人搂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刺客来袭,四周霎时厮打了起来,厉初昕晕头转向之际,看见宁怀柔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的身影隐匿在墙角。
而那漆黑的墙角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宁怀柔身后。
梁鹤眠的手依旧扶着墙,他笑眼弯弯,对着宁怀柔道:“干的不错,好孩子。”
再后来的事厉初昕就看不清了。
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在那黑衣人怀中抬头,看到了那熟悉的下颚。
厉初昕试探的开口:“薛景祁?”
风声太大,男人没有完全听清。于是厉初昕伸手捧住他的脸,“薛景祁是你吗?”
薛景祁脸上的面纱被厉初昕这一举动弄开了绳结,他没有低头却将厉初昕抱的更紧,语气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情绪:“是我,初昕,我来救你了。”
厉初昕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问:“我不是让你这些天不要出太子殿吗?你怎么又会知道我在这?”
薛景祁说:“对不起我又没听你的话,可是我要是不来,你会死的!”
厉初昕一时语塞,没有明白薛景祁话中的奥妙。
薛景祁接着道:“是厉伯父让我来的,他在宫中的密探告诉他说,近日陛下根本不是要送你去当巡抚,而是要把你送去断头台。”
“这一切,都是梁鹤眠的手笔!”
他心跳的极快,胸膛起伏,深深吐出一口气:“还好有厉伯父,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放心,他的人在码头客栈接应我们,很快你就会安全的。”
厉初昕脑子一团乱,难道宁怀柔先前说的她会一个人死是这个意思?
可是…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尤其是宁怀柔后退的步伐,与梁鹤眠那玩味的笑。
厉初昕揪紧薛景祁的衣领,颤着声音道:“我父亲是怎么跟你联络的?”
薛景祁道:“书信。你放心,上面有他的印章,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