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李百川的祠堂,名为圣心堂。
这里的装潢隆重,可谓算得上一等功臣的待遇,又因是最新铸造在外的,看上去竟是比其他祠堂还要华丽些。
厉初昕脸黑着,进去前,朝身后看了一眼。
所有人都前往了祭坛,只有她和身边的随从来到了这孤零零的圣心堂,为该死的李百川祭奠。
陛下特地发难,要她再次诚心诚意的跪上 两个时辰,没有两个时辰不准出来。
宁怀柔担忧的握住她的手:“除了您和几位随身的侍从,陛下谁也不让进。”
“但臣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您。”
看着她通红不满的眼眶,厉初昕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你还是去吧,要是陛下想起你见不到你人,可会降下大罪。”
“到时候他若知道你在这等我,估摸着又要把火撒在我头上。”
宁怀柔还想挣扎:“可是李百川大人去前才只是刑部尚书,您的官位比她还要大,这陛下实在过分,怎么能让…”
“好了,小心隔墙有耳。”厉初昕弯唇,脾性都好了些。
有许多人对她说过刚刚这番话,可那些人说的,都没有宁怀柔好听。
想当年,她可是李百川最凶的一条狗。
现在,这条狗成了她的了。
厉初昕将她身上的棉氅细带系好,最后再说了句:“回去吧。”
看着宁怀柔沮丧的眼神,厉初昕一阵痛快。
这么多年宁怀柔待在她身边从来没有要过什么,一直低调做事,处处向着她。
李百川走后,这刑部之事都交给了宁怀柔处理,虽无尚书之名,却也有了尚书之权。
今日回去她便和陛下商量,让这宁怀柔也升一升品。
宁怀柔离开后,厉初昕唇角带笑的进了圣心堂。
大门被锁上,厉初昕环视了四周,细声用手指了指各处:“这,这,这….全都给本官砸了。”
众侍从们立马挺直了身子:“是!谨遵大人差遣。”
得知要来这祠堂,早在几天前厉初昕就将自己身边的侍从,换成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武夫。
他们一身腱子肉,拆起东西来干脆利落,实在好看的紧。
厉初昕正欣赏着,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闪过一道惊雷。
厉初昕笑的更欢了,她缓缓走入正殿,叹道:“这雷可太大了,怪不得能将这圣心堂劈成这样呢。”
很快,厉初昕就笑不出来了。
她看着正殿里,那正中央摆着的李百川的画。
画上的李百川坐在廊椅上,面容不怒自威。
她长相清冷,不笑的时候有点严肃。在厉初昕的印象中,李百川从来没笑过。
当然只是对她没怎么笑过。
也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李百川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中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一般。
许久未见她,偏偏第一眼厉初昕看过去,竟觉得…这幅画充满了神性。
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冲过去伸手就要将这幅画撕扯下来,可手伸到一半,理智又将她的手拉了回来。
屋外的装潢可以借圣心堂新修不牢固,被雷雨劈破,这画若是碎了,可就不好交代了。
转眼间,厉初昕抬头,看见了画上的,那一大块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