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暴雨不断,达理帮厉栀洗漱完之后就早早的回了屋。
屋内点了火炉,炉火的光照在身上暖呼呼的。
从先前那一夜之后,厉栀就没在晚上去找过薛除浊,她自己又提溜着自己的衣物搬回了锦宁宫。
无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那一夜就像是厉栀的阴影一样。
所以她除了早上会去骚扰薛除浊外,晚上早早的就归家睡觉了。
厉栀看了一会儿书之后就打起了哈欠。
明日她要随陛下太后去颐天园祭祀先祖与将臣们,今晚,她又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就写了四个字,按兵不动。
这让好不容易尝到点甜头的厉栀失望至极。
不过倒也能理解,扳倒一个大人物是持久战,戒急用忍。
当所有人都认为厉初昕“过于完美”时,那她一点小的过失就会被无限放大。
她还可以借这一点生出更多文章。
厉栀翻了个身,想明白之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正准备入睡之时,厉栀突然听到了细碎的响声。
火炉内的光似乎闪烁了一下,厉栀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躺平转身,困倦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清醒。
一阵雷声恰好响起,厉栀看见了那双惨白的手。
她向上看去,对上了薛除浊的脸。
没错,就是脸,他今夜居然没有戴面罩。
厉栀眨眨眼,欣喜的坐起身,甚至忘记了忘记问他是怎么从紧锁的门窗进来的,直接开口道:“你的脸...”
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薛除浊的脸时,眼前的身躯一歪,直直的朝她扑来。
“诶...”
两具身体碰撞在一起,厉栀没有坚持住,抱着他躺在了床上。
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覆盖在她身上的身体是冰冷的,充满寒气的,厉栀下意识将被褥往他身上盖。
呼喊了他几句后,他依旧没有要动的意思。
薛除浊身上的衣裳是干净的,且只穿了一件里衣,心跳声传进她的身体,额头上也没有异样的温度。
应该只是睡着了而已。
厉栀放在薛除浊背上的手越抓越紧。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一言不发的睡着了,连面具都没有带?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会不会,跟那日慕容璃说的什么蛊虫有关?
厉栀派出去追查慕容璃的人传来消息,说这人身法极强,跟到一半就跟丢了,根本没有人能发现她去哪里。
厉栀的手触碰上薛除浊的脸,寻找到他的眉心。
那里,果然凹凸不平。
*
蛊虫一点点啃噬血肉,经脉感受到暴雨狂风,在体内疯狂兴奋的游走。
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重塑那颗,薛除浊体内被刺穿的心脏。
双生蛊一旦进入体内,便会肆意的产卵,填补心脏的空缺,维持他体内的运作。
可是蛊虫也是活物,没有东西吃也会饿死。
那怎么办呢?
当然是吃薛除浊体内现有的血肉啦。
双生蛊平日里会分泌出一种物质,那种物质类似麻药,能够在体内无声息的让薛除浊感受不到血肉被啃噬的痛苦。
除了在这种极寒的阴雨天。
双生蛊性寒,在温热的血液中待久了,每每感受到狂风暴雨,便会更加勤奋的工作,分泌出的物质也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