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初昕看着他卑微的模样,心下有些软。
她坐起身,将他拥入怀中:“傻瓜。”她眼中满是算计,
“事实还未落定,太子之位究竟属于谁,还不一定呢。”
薛景祁握紧她的手:“你有办法吗?只要能帮上你,不管什么我都会去做。”
厉初昕微微一笑:“前些日子,薛听澜上奏,说边国百姓穷苦,他有一技可缓解,你可还记得,当时他说了什么?”
薛景祁对薛听澜的一举一动都很敏感,他说:“记得,当时他提出的办法是以工代赈,征调民工修陵,提供粮食生计,将工程转化为赈灾手段,对役夫给予减免赋税或赏赐,同时严惩贪腐官员以平民愤。”
“不得不说,他的确聪明。前段日子,陛下本就属意建造皇陵。且陵墓被视为王朝命脉的象征,修建皇陵可镇守山河,护佑国运,关联国家兴衰。他用这一理由将工程提升到国家战略高度,而非皇帝私事,实在高明,不仅给了父皇一个台阶,又让他顺理成章的完成了修建陵墓的心愿,把他哄得服服帖帖,对他赞赏有加。”
讲到最后,薛景祁的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后面听不见。
“那又如何。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成为你的垫脚石而已。”
厉初昕躺在薛景祁怀里,玩弄着他的下巴与喉结。
喉结滚动,瘙痒着指腹,她听见薛景祁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厉初昕道:“修建皇陵一事任重道远,薛听澜不过是开了个头,但具体负责人是需要有权有势的,他虽有头脑,可身世与你比起来,根本还不够格。”
“你母族那边,可愿支持你?”
薛景祁明白过来:“你想让我母后劝告外祖那边...全力支持建造皇陵?”
厉初昕点头:“那可是笔不小的数目,除了钱外,还需要人力。”
“若做到了这一点,薛听澜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你的。”
薛景祁沉默了几秒后,给了一个笃定的回答:“我知道了。”
他指尖穿过她的发丝,眼神含情脉脉的对上,“谢谢你,初昕。”
一直都是她在出谋划策。
想到日后对她还有利用价值,欢悦的心情就忍不住从眼里蹦出。
厉初昕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亲吻了一口,媚眼如丝:“想谢我,口头上这么说可不行。”
呼吸交错,薛景祁闭上眼低头。
床帘漫纱合拢,月光静悄悄的上移。
这一夜,还很长。
一切都如厉初昕想象中发展,只是她没有想到,父母亲和哥哥居然也会去淌这么一摊浑水。
他们向陛下请示,宣告了自己对皇帝绝对的忠诚和无条件服从,愿意带着妻儿一同前往那偏僻的昆仑山,监督修陵。
不仅出力还出钱。
虽银钱出的没有薛景祁母族那边多,可是这亲自去督陵的忠君行为,让全朝上下都信服。
此前,父母亲从来没跟她提过这件事。
所以,一定是厉栀动了什么手脚。
一定是她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