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蒙住的黑布被扯开,厉栀不经意往脚下一看,差点吓晕过去。
脚下是无底的悬崖,她被反绑在崖边的一棵大树下,风一吹,整个树都摇摇欲坠。
身边站着一个五大三粗扛着砍刀的男人,厉栀被他朝地上吐痰的声音吸引过去目光:“老实点啊,你脚下可是万丈深渊,运气好的话掉在树上能被刺穿身体有个全尸,运气不好的话下去尸体都会摔成烂泥。”
厉栀看着雾蒙蒙不见底的一片,喉头滚动:“要是我受伤的话,薛除浊杀了你的。”
粗狂男人切了一声:“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双手被反绑着,厉栀额边流满了汗,闭上双眼深呼出一口气,在说话的同时用力摩擦手腕:“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粗狂男人将肩膀上的大砍刀插进地里:“不明显吗?那位跟我说你很聪明啊,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明白我的意图?”
厉栀有些无语。
但好在在那大刀刺进地里时发出的声响,令她将手环撞破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这是她唯一可以联络薛除浊的东西,厉栀本来无论如何是不舍得的,可看着脚下的悬崖,她还是选择了保命。
薛除浊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厉栀在到达山顶的小路上,就看见了一片红色的身影。
这是厉栀第一次见薛除浊穿这么鲜艳的颜色,也是第一次见他穿这么少。
这件喜服是厉栀为她量身定做的,腰围,肩宽都是她亲自测量,如今能看到他穿这件衣裳,她居然有些感动。
她的眼光实在太好了。
那喜服将他的身形勾勒的肩宽腰窄,没穿兜帽的时候身材被显现的淋漓尽致,那腰身紧实有力,双腿修长,胸膛宽广平坦,让人感觉特别具有安全感。
发丝因奔跑凌乱的贴在他脸上,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厉栀真是佩服自己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欣赏薛除浊的身材。
但是下一秒她就没心情了,因为本来插在地里的砍刀,放在了她的脖子前。
“别过来!”粗犷男人喊道,又揪起了厉栀的衣领。
薛除浊的脚步即刻停下,他语速慌乱又极快:“你想要什么?”
粗狂男人挑眉:“这么直接啊?这行干多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些什么放开她冲我来之类的话呢。”
厉栀连口水都不敢咽,生怕脖子的起伏会碰到那刀锋。
男人摸了摸下巴,上下扫视了眼薛除浊:“听说你的手劲很大,能够穿膛破肚,不如,先自己折断一只手臂让我瞧瞧你的厉害?”
厉栀瞪大眼睛,五官扭曲在一起,大声朝粗狂男人声讨着:“你....唔!”
嘴巴被捂住,厉栀发不出来一点声音,手中的刀也因她方才突然转身,将脖子擦破出一道红线,厉栀还在支支吾吾说着什么,但除了使鲜血不断淋下外没有任何作用。
“我答应你!”薛除浊的右手搭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臂上,“你先松开她。”
男人得意地笑:“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薛除浊没有犹豫的弯下了腿,跪在了地上。
厉栀身子颤抖着,她大喘着气,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厉栀离山崖实在太近了,她此刻挣扎,那树又摇摇晃晃起来,男人也知道这人此刻不能死,只好将她身上的绳索暂时解开,将她护在身前,带着她走到悬崖边。
“还有呢?快点啊,我这砍刀今早刚打磨过锋利的很,等会儿恐怕就不是划破点皮那么简单了。”
厉栀的肩膀被紧紧锁住,如果她再动弹的话,会和这男人一起坠下去。
她不能轻举妄动,薛除浊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比如在断骨时用什么暗器,或者,,,她周边应该有什么蛊虫绕过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这个男人。
可是厉栀左看看右看看,空气中除了落叶外,什么都没有。
“咔嚓”一声,一声闷脆的,介于断裂与碎裂之间的可怕声响从薛除浊那边迸发出来。
厉栀眼睛本观察着周边的环境,听到这声音,不敢置信的回头。
薛除浊眼前一片昏暗,潮水般汹涌的剧痛占据了一切的感知,痛楚使他眼前一黑,摔倒在地面上。
冷汗浸透全身,薛除浊艰难的找回意识,从地上爬起来。
厉栀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见薛除浊衣裳尽数沾满了灰尘,原本流畅的手臂线条被一个突兀尖锐的角度打断,若不是那婚服的袖子挡着,她应该能看见皮肉断裂被骨茬顶起的模样。
那条手臂此刻不再像是一条肢体,像一件不再属于薛除浊的附属物。
“我去...真有种啊。”男人吐了一口痰在地面,不禁欣赏起来,
“不过啊,这么有种的男人居然爱上了你这么一个婊子!”
男人颇有义气的丢下手里的砍刀,禁锢住厉栀的肩膀也松开:“女人都他妈是一个样!都是绝情的婊子!她根本不值得你做这些!老子对媳妇爱的死心塌地,但她还是跟小白脸跑了!娘的!”
“老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女人!老子讲义气的告诉你,她...”
厉栀找着机会,在男人要再次说些什么的时候,用脚往身后猛力的踹去,男人身形不稳往后退了几步,突然踩空。
“臭婊子你...!”男人伸手朝厉栀抓去,厉栀踹完他往薛除浊的方向跑去时,被人抓住了后脚跟。
她瞪大了眼睛,重重摔在地上,感觉自己身体在往后滑时立马挪动身体,甚至张开了牙齿咬住地上的杂草,可男人实在太重。
就在她被恐惧包围时,脸庞突然划过尖锐的东西,厉栀下意识闭上眼睛,听见身后男人传来痛苦的惨叫声。
而后,脚踝处的握力消失。
厉栀坠入空中时,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拉住了绑在腰侧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