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想除掉那个男人的心思达到了顶峰,可薛除浊还没有找到机会,就见,那人带着厉栀在骑马。
那双手亲昵的握住了厉栀的手掌,同她一起拉扯着缰绳,刺眼至极。
薛除浊蹲在某棵树上,在马匹扬起前蹄,厉栀抓稳缰绳时,将手中的石子丢了出去。
石子打到马腹,马匹发出尖锐的嘶鸣,如薛除浊所愿的,男人被受惊的马匹甩了下去。
只可惜,没有将头摔断,只是扭了脚。
薛除浊还沉浸在自己的失误中,突然听见那个男人发出一声尖叫:“栀儿!!!!!”
马疯狂的跑着,薛除浊最先还能看见厉栀肆意的笑容,到最后,无论是谁,都笑不出来了。
薛除浊离的远,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便不知晓厉栀哥哥在教她骑马。
也不知道她这是第一次上马。
一切的动作好像都被放慢,他亲眼见着厉栀脸上的笑容消失,逐渐变的惶恐。而后又见她在不该松手的时候受到惊吓,松开了缰绳。
重心不稳,马匹飞快的转身之际,就这么将厉栀甩了下来。
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扭曲的摔在地面,马蹄差些踏在她腰间,扬起灰尘模糊了薛除浊的视线,他只能看见厉栀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重重的撞到了墙壁才停下。
“栀儿!你没事吧!”男人一瘸一拐的朝厉栀跑过去,仓皇失措的将她扶起。
厉栀摔傻了,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令她痛哭出声:“好疼!我的腰好像断了...哥哥!呜呜呜呜呜!!哥哥....我要疼死了,我会不会死啊?”
薛除浊的额头渗出冷汗,湿漉漉的发丝贴在皮肤上,他双腿发软,差些从树上摔落下去,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就算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但仍然感觉喘不过气来。
厉栀....
他不顾一切的从树上下来,滑到地面,不顾一切想上前查看时,被人发现。
“有刺客!”
厉栀的哭声,纷乱的脚步声,加上侍卫拔刀的声音一齐涌上薛除浊耳中,他脑中疼痛,停下了朝厉栀走去的脚步。
薛除浊无措的看着依旧在痛哭,身上各处流出血的厉栀,面容苍白如鬼魅。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那些刀剑即将刺入薛除浊身体时,他逃了出来。
跌跌撞撞,犹如亡命之徒。
天上骤然下起了狂风暴雨,雨水毫不留情的砸在薛除浊身上,引的他全身颤栗。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了手,凝视着自己的手指。
他在干什么...?
薛除浊亲眼看见那马蹄差点踩在了厉栀身上...他竟差些害死了她。
自责,悔恨的情绪将心脏充斥着,似乎要爆裂开来。薛除浊将手指放进来自己的口中,用力的啃咬,直到鲜血抑制不住,从口中流出。
他是想保护她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每个跟他接触过的人,哪怕是他的同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为什么....
手指被啃咬的麻痹,在皮肉即将分离之时,薛除浊终于松开了口。
自那日以后,他不再去找厉栀了,甚至停止了对薛景祁所动的手脚,让他恢复过来。
过了很久很久,厉栀的伤好了,她如薛除浊所想,当真来寻找了薛景祁。
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轨,好似他的陪伴,从未发生过。
唯一改变的,是厉栀每次来宫中找薛景祁时,他能够偷偷的瞧一眼她。
“薛除浊,薛除浊?”
熟悉的声音将薛除浊思绪拉回,他目光恢复焦距,恍惚的看着眼前这张脸。
厉栀担忧的瞧着他,给他擦拭着额角的汗:“你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脸色变得这么难看?要不要看看太医?”
过往痛苦的日子好似迷雾,在薛除浊感受到厉栀触摸自己的温度时,一下子散开。
薛除浊看着厉栀,从前奢望过而不可得的视线,在未来,在此刻,终于放在了他身上。
见薛除浊苍白阴翳的脸上燃起一抹不可言说的欲望,厉栀喉头滚动:“你莫不是精神分裂?我...诶!”
身子被紧紧抱住,厉栀整个人被薛除浊揽进怀里,清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她艰难地把脸侧过来呼吸:“你到底咋啦?”
厉栀目光四处瞧着,今日一早她吩咐知书达理去收拾去宫中的东西了,所以不用害怕知书去向厉初昕告知他们此刻的亲密行为。
这里也是某个角落,四周无其他下人。
薛除浊的声音像是从身体里面发出的一样,闷闷的:“对不起。”
厉栀大胆的回抱住他:“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薛除浊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了。
厉栀一头雾水。
-
来到宫中马场,此处热闹,有许多熟人,包括薛景祁和厉初昕。
厉栀坐在休櫈上,脑袋一片空白,只有对马匹的恐惧,丝毫没有心思再去在意其他人。
薛除浊不知道哪里买来的一套护具,他先是擦拭感觉厉栀手掌心冒出的冷汗,又有序的帮她戴上了头盔。
厉栀缓过来时,看见薛除浊在给她套铠甲。
她连忙制止:“你这是干啥!我还没有要上阵杀敌的意向!”
只是练马而已,都快穿的比士兵还多了。
薛除浊看穿了她的想法:“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厉栀:“但也不用穿戴铠甲吧?不是有你在背后教我吗,怎么,你对自己不放心?”
薛除浊斟酌了两秒,最终还是将铠甲放下,转而拿起了护腰,扣在厉栀的腰间。
护腰的话,厉栀还是觉得有必要的,便没有阻止。
她只是将头盔摘了下来:“闷死了!”
薛除浊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瞧厉栀时,眉峰微皱。
......
厉栀默默的将头盔戴上,无语道:“凶什么,我只是透透气,又没说不戴。”
远远地瞧见二人的交流,七公主在亭下感叹:“打情骂俏。看来,他们二人相处的很好啊。”
许尽欢静静的看着薛除浊给厉栀穿鞋,茶杯在手中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