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栀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手并没有搭在预想的那具身体上。朦胧的睁开眼睛,身侧竟空无一人。
连枕头都没有了,整个房间被薛除浊收拾的像昨夜没有来过人一样。
房门被敲响,是知书和达理。“小姐,您醒了吗?”
厉栀打了个哈欠让她们进来。梳妆时,她还是没有忍住问道:“薛除浊呢?他早上没有过来寻我?”
达理细心的给厉栀梳着发髻:“六皇子呀?他一早就被老爷派来的人叫走了,现在估计在前殿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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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跑慢些,又忘记穿鞋啦!”
厉栀心慌慌提着裙摆来到前殿时,终于找到了父亲和薛除浊的身影。
可眼前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父亲指着薛除浊鼻子争吵的画面,而是见着了二人竟坐着谈笑风生,喝着茶水。
.....?什么情况?
她想走进去看个究竟,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母亲拉住了手臂。林容尹将厉栀拉去了一遍,挽着她的手臂说道:“别着急,你爹在试探他呢。”
试探?
厉栀不解:“爹昨个不是还气晕了吗?怎么今日如此心平气和?”
“我也不知道啊,总之今日薛除浊和他谈了不过一刻钟,你爹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也不知道他说了啥。”林容尹同样好奇。
也许是达理喊厉栀的声音太大,她们被厉铮瞧见,厉铮同身侧的下人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人就过来说要接夫人过去。
厉栀不管不顾的跟上,自然而然的坐在薛除浊身边,仔仔细细瞧他身上各处。
薛除浊放下茶杯,缓慢的摇头,带动那漆黑的兜帽:“我没事。”
厉铮瞧见这一幕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做了什么?”
见厉铮神情稍有缓和,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厉栀又屁颠屁颠的来到父亲身后,讨好的给他捶着背:“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就知道爹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多说什么的!”
“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度。”厉铮拍开厉栀的手,抱着林容尹的手臂,带着她离开。
见爹娘都走了,厉栀没忍住好奇问薛除浊:“你和我爹说了什么啊?他居然没有骂你也没有打我诶!好神奇!”
薛除浊看着厉栀,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没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厉栀的错觉,她感觉薛除浊的眼神变得更加“浓郁了”。
那双好看柔软的薄唇轻启:“你爹知道嫁给我比嫁给其他皇子更安全些,还能打消皇帝的疑虑。”
“况且我还同他说,我不会耽误你,若太子真因为我与你成亲身子会好转的话,就与你和离。”
冰冷的手指触碰到了厉栀的脸颊,令她感觉浑身发冷,不自觉的起了鸡皮疙瘩:“....真的?”
薛除浊又笑了,只是这一回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那张俊秀的脸上透出的笑容,居然隐隐可以看得见一丝杀气。
“你说呢?”
厉栀干笑了两声:“哈哈..哈,怎么会有那么一天呢....”
薛除浊眼神执着的看着她露出的小虎牙,伸手,用指腹触了触,唇边笑意不减:“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厉栀都忘记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总之出来前,薛除浊将达理追来送的鞋子给她穿回了脚上,那条腿至今还存留着让人觉得窒息的禁锢,让她连路都忘记怎么走。
跌跌撞撞回屋时,她在自己庭院门口瞧见了个不速之客。
厉栀看见此人后立马收拾了自己的衣裙,整理了姿态,款款走上前。
“哟,什么风把阿姐吹过来了?”
听到厉栀的话,厉初昕抖了个激灵,转身相对。她眼中满是憎恶,还有些鄙夷:“当然是来看看你,和我未来的...妹夫。”
厉栀看着她空空如也的双手,嘲笑道:“什么也不拿啊?堂堂翰林院修撰这么小气?”
厉初昕冷笑着朝厉栀走过来:“你这一招真是不错,不仅抢走了我想要的人,还让皇上对你赞许有加,如今连封你为郡主的文书都让我起草好了。”
“嫁给一个薛除浊获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想必昨夜给你乐坏了吧?”
皇上要封她为郡主?这还真是在厉栀的意料之外。
她啼笑着:“原来阿姐是来告诉我这么一个好消息,多谢。”
厉初昕维持着的笑容霎时有些扭曲:“你得意什么?本来薛除浊要娶的人和救太子的人是我!陛下的赞赏也该是我的!你这一切都是从我这里偷来的,居然还敢沾沾自喜?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偷?”厉栀甩袖,掩唇轻笑,“你可真会说笑,那倘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在当时同意嫁给薛除浊吗?”
“你....”厉初昕觉得自己不能在厉栀面前输了气势,便违心道,“当然!我与他本就两情相悦,只是我想先立业再成亲,不像你,一点属于自己的事业也没有,以后老了也只能待在厉府啃老!”
厉栀还想说着什么,突然看向厉初昕身后,惊讶的说:“景祁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厉初昕的心一瞬间掉入谷底,她惊愕的转头,额头上的汗都流了下来,控制不住脚步往后退了几步。
但她转身却看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心脏还在大频率的跳动,厉初昕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刺耳的笑声传入耳中,令她迅速握紧了拳头:“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厉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调侃的指着她,“你知道你刚刚的脸色有多难看吗?像一只要被猫抓的老鼠!”
她擦擦眼角流出来的眼泪,笑着喘气:“哎哟我的好姐姐,以后说胡话前能不能自信点?不要整天跟做贼一样心虚。”
厉初昕气的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她怒从心中起,刚召唤出系统想给厉栀一点颜色瞧瞧,突然看见庭院的门旁,被风吹起的一缕白色发丝。
她心下有了主意,面色稍稍缓和下来,挤出两滴眼泪,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从我回来后,只要是和我有关的东西你都要抢走。”
“你如此威逼利诱将阿浊纳入府中目的何在?是想让我每日见到你们在一起,时时刻刻提醒我,我又一次输给了你?”
“所以对于你来说,阿浊只是你对抗我获胜的奖品对吗?”
厉栀见她叽里呱啦说着这些,掏了掏耳朵,不甚在意的说: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