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看着厉栀双手缠绕的纱布与手帕,饱含歉意的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
“很想当面去感谢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厉栀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罢了。话说你的腿怎么了?有没有大碍?”
许尽欢看着自己的腿,眼神黯淡无光:“没关系,他们说是什么躯体化,我也听不懂。”
“我根本就没有病,这都是他们治出来的。”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厉栀是真的没有听清:“什么化?”
许尽欢听到她的反应,抬起的眼中竟有了些希冀:“你也觉得他们说的不对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没有病对不对?”
厉栀:阿?
她刚刚说什么了?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疑惑的时候很喜欢皱着眉。
难道她刚刚说的“什么化”被理解成了“什么话?”
所以许尽欢是以为自己在替他抱不平?
……这也太乌龙了。
看许尽欢这么渴求旁人理解的模样,这么好拍马屁的机会厉栀是不会放过的:“对啊对啊!”
“我觉得你挺正常的,也不知道你爹为什么要给你看太医。而且那天你爹也太过分了,一言不合就辱骂你我都看不下去!是我我早就发疯了,你还是太文明了。”
厉栀越讲越上头,许尽欢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谁有这样的爹都会受不了的,要是我爹这样我早就离家出走了报复所有人去了!哪还能拥有你这么温柔的性子?自己明明决定寻死了还能放弃先救下溺水的我。”
许尽欢如同看到了知己,手臂由于太过激动不停的颤抖:“你…你居然如此懂我!咳咳咳!!”
他瘦弱的身躯不停颤抖,吓得厉栀连忙扶住他的身躯,生怕他嘎嘣一声死这了。
“你别激动别激动!”
厉栀的手反被许尽欢摁住,他眼中布满血丝:“厉栀姑娘…”
厉栀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将手抽走,但又想起薛除浊今天不在,于是松了一口气又为了不尴尬将手放在许尽欢的后背给他顺气,将耳朵凑近,
“你要和我说什么?”
许尽欢张嘴,哀求的道:“你是最懂我的人,我没病不想治病,你能不能带我离家出走?”
厉栀愣住。
厉栀表情瞬间垮掉。
这个许尽欢…
我把你哄成胚胎捧上天了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谁敢带着堂堂小侯爷私奔啊!
许尽欢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厉栀,他依旧不肯放弃的说:“可以吗?”
厉栀尴尬的笑着:“还是不…”
“妹妹!许尽欢!好巧啊!”
身后传来厉初昕的声音,厉栀和许尽欢还未做什么反应,她的手就被人从许尽欢的背上扯了下来。
“妹妹,这么多人呢,影响不好。”
厉初昕语重心长的说着,掐着厉栀的手却丝毫没有客气。
厉栀微微一笑亲昵的贴着她的身体,脚用力的踩在了她的脚上:“还是姐姐想的周到!”
方才的话语被厉初昕打断,许尽欢捂着唇又痛苦的咳嗽了几声。
厉初昕和厉栀在暗暗较劲,本来她是不想答应许尽欢那个条件的,但厉初昕现在如此在意,厉栀瞬间就反悔了:
“许尽欢,你刚刚说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许尽欢差点惊喜的从轮椅上站起来:“真的吗?”
厉栀用力死死的踩着厉初昕的脚:“对呀,我从不说谎。”
“那我怎么找你?”
“你可以直接来厉府呀。但我估计这次你回去又会被宁远侯安在家中了,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去找你。”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完全忽视了厉初昕的存在,厉初昕强硬的挤进他们的话题:“你们在说什么呢?妹妹你答应许尽欢什么了?”
“好,我等你。”许尽欢眼中泛起热泪,感激的望着厉栀。
话落,他身边的小厮过来耳语:“小侯爷,七公主要见您。”
许尽欢点点头,又对着厉栀道了声谢,礼貌的朝二人道别后就走了。
“诶…”
厉初昕脚疼的都说不出话来,她将脚从厉栀脚底下抽出来,没好气道:“我知道许尽欢清心寡欲,待人和善,但这也不是你能借着他的好意去勾引他的理由。”
“勾引?说两句话就是勾引的话,那你科考前和许尽欢在思华庙孤男寡女的那些天算什么?”
厉初昕脸色僵了僵:“你…”
厉栀笑着:“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你越是看重许尽欢,我就越是要拆散你们。”
“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没关系,看到你过的不好,就是我最大的乐趣。”
厉初昕愤愤的看着她,眼神中暗藏着汹涌的热流。
她忍住脾气,放下狠话:“那就比比,到底谁会过的更好。”
厉初昕甩袖离开,她今日是有正事来的,不必与厉栀这等小人浪费太多时间。
由于这是七公主第一次主持射宴,厉初昕及时向陛下申请将此事编纂文书记录过程,才被允许放过来。
在去找七公主之前,厉初昕与翰林院诗诏会了面。她当着那人的面,指向厉栀所在的方向。
“记住她的模样了没有?”
“记住了。”
“那…”厉初昕刚想下令,便看见厉栀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与厉栀亲密非常。
宁怀柔。
又是她。
厉初昕随手一指:“她们二人都不要,舍妹顽皮,还带着刑部主事胡闹。”
“此事就拜托你了。”
诗诏恭敬一笑:“修撰一切都是为了不懂事的妹妹,臣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