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斯台普斯,季后赛的空气再次灌满球馆,但味道有些不同。少了些去年那种一往无前的锐气,多了些被漫长赛季磨砺出的、带着铁锈味的凝重。快船以西部第二的身份进入季后赛,首轮对手是波特兰开拓者。纸面上看,优势明显。但更衣室里没人把这当成理所当然。
杰里·斯隆的白板上,开拓者的名字被红笔圈出,旁边是几个关键词:扎克·兰多夫,拉希德·华莱士,德里克·安德森。尤其是前两个名字,被着重标记。
“别被排名骗了,”斯隆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沙哑,但更沉,“兰多夫那小子,一身肥肉里面包着炸药,能投能抢。拉希德,虽然脑子容易热,但把他惹毛了,他能用投篮和封盖让你整晚睡不着觉。我们的内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大本和刚刚伤愈复出、状态未知的凯文·卡托,“得准备好打硬仗。”
科比安静地系着鞋带,手腕上依旧缠着弹性绷带。昌西·比卢普斯穿着比赛服,脚踝的护具很显眼,他谨慎地活动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每次变向都能看出些许迟疑。拉加·贝尔被允许上场,但时间会被严格控制。
G1在斯台普斯,开场就闻到了火药味。兰多夫在内线打得极其强硬,不断用身体强吃卡托,频频得手。拉希德·华莱士则游弋在外线,命中了两记冷箭三分。开拓者的年轻人们跑跳积极,充满活力。
反观快船,进攻端滞涩。比卢普斯显然还没找回比赛节奏,几次传球都略显犹豫。科比被重点照顾,接球困难。首节结束,快船竟然落后了8分。
斯台普斯中心响起一些不安的躁动。卫冕冠军,主场,首轮,开局被压制。
斯隆在暂停时发了火,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前排队员脸上:“醒醒!都他妈给我醒醒!这里是季后赛!不是让你们找感觉的慈善赛!防守!从防守做起!”
第二节,快船的防守强度终于提了起来。大本开始在内线展现出威慑力,连续封盖了兰多夫和戴尔·戴维斯的攻筐。防守带动反击,科比抓住机会连续打成两次快攻。分差被逐渐抹平。
但比赛始终无法拉开。开拓者极其顽强,每当快船将分差扩大到7、8分,他们总有人能站出来回应。德里克·安德森的突破,鲁本·帕特森的死缠烂打,还有兰多夫那不讲理的篮下强攻。
G1,快船最终赢了,但只赢了6分。过程远谈不上轻松。
G2如出一辙。开拓者似乎找到了对付快船的方法:死掐科比,放任快船其他球员进攻,然后利用年轻和活力冲击内线,拼抢前场篮板。比赛再次陷入苦战,直到最后时刻,才依靠科比一记关键的中投和比卢普斯两记稳定的罚球锁定胜局。2比0,但两场都是在主场险胜。
飞往波特兰的航班上,气氛有些沉闷。没人因为连胜而兴奋,疲惫写在每个人脸上。比卢普斯的脚踝在赛后肿了起来,需要重新评估。贝尔的腹股沟在激烈的对抗后又出现了反应。
玫瑰花园球馆的G3,成了噩梦。在这里,开拓者的年轻人彻底放开,打出了惊人的能量。兰多夫在内线翻江倒海,砍下30+15。拉希德·华莱士虽然六犯离场,但也送出了4记盖帽。快船全队手感冰凉,失误频频,防守端也被对手冲得七零八落。一场彻头彻尾的溃败。大比分变成2比1。
更衣室里死一般寂静。开拓者球迷庆祝的声浪仿佛还穿透墙壁钻进来。斯隆没有咆哮,他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垂着头的队员们。“现在知道季后赛是什么了吗?”他问,声音不高,却像冰锥,“觉得拿了三个冠军,对手就会自动让路?”
G4成了不能输的比赛。背水一战的压力反而让快船清醒了些。科比从开场就展现出极强的攻击欲望,不再过分依赖队友,用一次次高难度的个人单打取分。大本在内线拼了命,抢下了9个前场篮板,生生为球队创造了大量二次进攻机会。角色球员也终于站了出来,鲍比·杰克逊命中了两记关键三分,阿里纳斯虽然仍有失误,但一次抢断后的快攻暴扣极大地提振了士气。
一场艰难的、充满身体对抗的胜利,将大比分改写为3比1,拿到了赛点。
回到洛杉矶的G5,快船没有再给对手机会。或许是看到了晋级的曙光,或许是主场优势的加持,球队打出了系列赛最流畅的一场比赛。科比三节打卡下班,比卢普斯的状态明显回升,送出了9次助攻。最终以大比分获胜,4比2晋级下一轮。
终场哨响,快船队员聚在场中,互相击掌。没有疯狂的庆祝,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首轮,过去了。但这个过程,远比预想的要艰难,要消耗元气。
科比走向球员通道,汗水浸透了他的球衣。他看了一眼记分牌,又看了看对面垂头丧气的开拓者队员。这不是碾压,这是一场挣扎着、喘着粗气才爬过去的泥沼。
第二轮,等待他们的是老对手,萨克拉门托国王。而快船自己,则带着一身泥泞和尚未完全恢复的伤病,踏上了又一段更加险恶的征程。卫冕之路,从这挣扎过关的第一步起,就注定了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