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游行的彩屑还没完全从街道上清扫干净,快船训练基地三楼的管理层会议室里,空气却已经变了味道。这里没有香槟,只有咖啡的苦涩和投影仪散热扇的低鸣。
巨大的木质圆桌旁,坐着林凡、总经理Rc·布福德、主教练杰里·斯隆,以及球探主管和财务总监。桌上摊着厚厚的球员报告、薪资结构和自由市场初步名单。
“热闹完了,该算算家底了。”林凡吐出一口烟,目光落在布福德身上,“Rc,你先说说。”
布福德推了推眼镜,翻开文件夹:“薪资空间……不乐观。科比的新合同下赛季正式生效,占一大块。本的合同性价比极高,但我们也得提前考虑续约。总的来说,我们基本被锁死了,想在自由市场掀起风浪,不可能。中产特例和底薪,是我们唯一的工具。”
斯隆抱着双臂,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工具少,活儿不能糙。我们刚拿了两个冠军,但在有些位置,我们他妈的在变老,在变慢。”他不用看名单,直接点出要害,“一号位。埃弗里又老一岁,他的经验和更衣室作用没得说,但常规赛让他扛太久,就是浪费,也是冒险。我们需要一个能真正分担压力,甚至在未来接替他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昌西·比卢普斯。
“昌西上赛季表现不错,特别是埃弗里受伤那几场,”球探主管接话,“防守强硬,关键球不手软,有大局观。但他……真的能胜任一支志在建立王朝球队的主力控卫吗?他的稳定性,他的组织,比起顶尖的那几个,总觉得差一口气。”
林凡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呲”声。“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昌西不是基德,不是斯托克顿。但他有我们最需要的东西——强硬,不怯场,而且,他是在我们体系里成长起来的。他熟悉科比,熟悉本的防守习惯,熟悉杰里的战术板。”他顿了顿,环视众人,“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外来和尚,而是一个能无缝衔接、并且渴望证明自己的内部解决方案。昌西,就是这个人。”
斯隆沉吟了一下,缓缓点头:“我同意。昌西的防守符合我的要求,进攻端,我们不需要他每场得20分,他只需要把球稳妥地带过半场,交给该交的人,然后在被放空时,把那些空位投篮扔进去。”他看向林凡,“下赛季,我会给他更多时间,和第一阵容磨合。但替补控卫,我们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不能把所有宝都押在他一个人顺利转型上。”
“这就是下一步。”林凡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看看今年的新秀有没有合适的控卫。”
财务总监立刻开始翻动手里的资料,低声和布福德交流着几个潜在的名字和他们的预期价码。
“其他位置呢?”林凡问。
球探主管回答:“侧翼深度还可以,鲍文和贝尔的轮换足够。就是四号位,除了本和劳伊,缺一个真正有活力的、能抢能防的蓝领。凯文更多是五号位。”
“那就按这个思路去筛人。”林凡拍板,“目标明确:一号位,给昌西找替补;四号位,找一个能蹦能抢的苦力。钱就这么多,眼睛放亮一点,去找那些被低估的、或者想蹭冠军戒指的老将。”
布福德记录下来,补充道:“还有,很多球队会对我们的边缘球员感兴趣,比如托尼。我们可以尝试先签后换,或许能换回点什么,哪怕只是个未来的次轮签。”
“可以操作。”林凡表示同意,“但核心框架,一个不动。科比,本,昌西,鲍文,这是我们的根基。”
会议接近尾声,林凡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空无一人的训练场。
“伙计们,”他背对着大家,声音不高,却很清楚,“外面都在说我们建立了王朝。放他娘的屁。两个冠军就叫王朝?那王朝也太不值钱了。”
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得意,只有冷静,甚至是一丝警惕。
“我们现在是众矢之的。下赛季,每一场比赛都会是恶战。我们的阵容,看似强大,但埃弗里又老一岁,这是明摆着的短板。我们必须在这个夏天,用有限的资源,把这块短板尽可能补上。这很难,像是在螺丝壳里做道场。”
他走回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但我们没得选。要想真建立起一个时代,就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从现在起,忘记我们是卫冕冠军。我们是一支需要查漏补缺、需要继续进化、需要比所有人更拼命的球队。”
会议室里烟雾渐渐散去,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盛宴已经结束,算盘声响起。通往王朝的道路,从来都不是铺满鲜花,而是布满了需要精打细算和未雨绸缪的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