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后,窗外的洛杉矶阳光刺眼,但他脑子里转着的,已经不是过去了的狂欢。
杰里·斯隆坐在他对面,这位以铁腕和固执闻名的老帅,脸上也带着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跟鹰隼一样,锐利得很。他捏着个一次性纸杯,里面是黑咖啡,没加糖也没加奶。
“杰里,”林凡先开了口,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热闹完了,该算算账了。”他推过去一份刚出来的财务简报和球员合同列表,“咱们爽了这一把,后面麻烦事可不少。”
斯隆哼了一声,连看都没看那堆纸。“林,我不管那些数字。我就问你,下赛季,我们靠什么打球?”他灌了一大口咖啡,“科比,必须留下。没有任何‘但是’。他是这艘船的龙骨,没了他,咱们就得散架。”
“这还用你说?”林凡笑了,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我现在睡觉都在琢磨怎么把科比的名字签在那张顶薪合同上。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他愿不愿意把最好的年华都押在咱们这儿的问题。他才多大?二十二!后面追着他的球队,能从斯台普斯排到长滩港。”
“那就让他看到我们的决心!”斯隆把纸杯往桌上重重一顿,几滴咖啡溅了出来,“不是光给钱就完事了。阵容呢?埃弗里又老一岁,鲍比是好,但不能指望他扛四十八分钟。内线,本是硬,可我们也得给他找个靠谱的轮换,不能把他当牲口用。”他掰着手指头,一条条数着,语气又急又冲,像个担心孩子没饭吃的家长。
林凡安静地听着,他知道斯隆不是抱怨,是在乎。等老帅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接话:“放心,杰里。我比谁都清楚,一个冠军可能是运气,想一直站在山顶上,就得不停地往上垒石头。科比是最大那块石头,必须垒实了。其他的……”他顿了顿,眼神瞟向窗外,“自由市场里总能淘换点东西,选秀也能刮几张彩票。关键是,咱们得让科比觉得,留在这里,他能拿到的不止是钱,还有更多的戒指。”
他转回头,看着斯隆:“你的体系,你的要求,不会变。我们要的,是一支能打硬仗,能啃骨头的球队,不是只会玩花架子的娘娘腔。”
这话算是说到了斯隆心坎里。他脸色缓和了些,“你知道就好。夏天训练营,我可不会因为他们拿了冠军就手软。”
“往死里练,”林凡接口,“我需要你把他们身上那点刚冒头的骄气给我打下去。才一个冠军,尾巴就翘上天了?还早着呢。”
两人又就几个具体位置的补强目标交换了意见,名字提了好几个,有还在合同期难搞的,有自由身但状态存疑的。谈得不轻松,偶尔还会争几句。斯隆看重纪律和防守匹配度,林凡则更多考虑薪资空间和未来潜力。
“行了,”最后林凡摆了摆手,结束这场脑力消耗战,“大方向定了。你负责把队伍给我操练好,我去搞定钱和人的事。”
斯隆站起来,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看了林凡一眼,语气难得没那么硬邦邦:“林,留住他。我们有机会创造一个时代的。”
林凡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办公室门关上,只剩下林凡一个人。他拿起桌上科比夺冠那天晚上,抱着奥布莱恩杯和FmVp奖杯大笑的照片,看了很久。这年轻人眼里的火,比他见过的任何球星都旺。他知道,这份顶薪合同,不仅仅是一笔生意,更像是一场豪赌,赌科比的未来,也赌快船的未来。
他按下内部通话键:“玛利亚,帮我约科比的经纪人,佩林卡。对,就这几天,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另外,把今年自由市场上所有锋卫摇摆人和控卫的资料,还有球探关于新秀拉加·贝尔的报告,都拿给我。”
放下电话,他揉了揉眉心。王朝?听起来挺威风。但林凡清楚,这玩意儿搭建起来,一砖一瓦都费劲,而且稍有不慎,说塌就塌。这个夏天,注定消停不了。
搞定科比,是这一切的第一步,也是最不能出错的一步。他得让那个心比天高的年轻人相信,留在快船,不是终点,而是另一段更辉煌旅程的起点。洛杉矶的天空,以前是湖人的紫金色,现在,该换个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