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峰集团赵总的办公室，视野极佳，能俯瞰大半个东海市。赵总亲自给江辰泡了杯上好的龙井，态度比上次更加热络。显然，地铁消息的准确无误，让江辰在他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江先生，您电话里说的‘城市安全和发展’的建议是？”赵总切入正题，眼神里带着商人的精明和探究。
江辰没直接回答，而是轻轻将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推到赵总面前。里面只有一页纸，是鼠标整理出来的、关于那家境外医疗投资机构“奥邦生物”的公开信息摘要，以及其与刀疤刘那个空壳公司之间模糊的资金关联示意图。
“赵总先看看这个。”江辰抿了口茶，味道醇厚，是好茶。
赵总拿起那张纸，快速浏览，眉头渐渐锁紧：“奥邦生物？有点印象，好像是东南亚那边一个挺有名的机构，主打什么基因工程和新型药物研发。它跟张浩手下的人有牵扯？”他抬头看向江辰，眼神锐利，“江先生，您的意思是？”
“张浩的赌场、娱乐城，只是幌子，或者说，是他积累原始资本的手段。”江辰放下茶杯，声音平稳，“他背后，可能有一条更危险的线，通过类似奥邦生物这样的机构，往国内输送一些……不那么合法合规的东西。”
他没有提及金属碎片和神秘液体，那些证据太敏感，也容易打草惊蛇。点到即止，利用赵总这种本土企业家对地方稳定和自身利益的关切，就够了。
赵总沉吟片刻，手指敲着桌面：“张浩这个人，我知道，底子不干净，但一直没闹出太大风浪。如果真像江先生您说的，他沾手了跨境的不法勾当，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他看向江辰，“江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鼎峰直接介入。”江辰摆摆手，“只是希望赵总能帮忙留意一下，近期东海市，特别是城北老钢厂那片，有没有异常的物流、或者陌生面孔频繁活动。您在本地根基深，人脉广，消息比我灵通。”
这是实话，也是给赵总一个台阶。既表明了合作意向，又不会让鼎峰直接卷入可能的危险。
赵总立刻明白了江辰的意思，这是要借他的耳目，但又不用他出手。这种惠而不费的忙，他当然愿意帮。“没问题！我会让下面的人多留意。江先生有任何发现，也请及时通气。”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如果需要官方层面的……我也可以帮忙递个话。”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江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笑着点点头：“那就先谢过赵总了。”
离开鼎峰集团，江辰的心情并没有放松。赵总这边算是埋下了一步闲棋，但真正的突破口，还在那个鸭舌帽男人赵刚，以及刀疤刘身上。
回到公寓，阿亮顶着两个黑眼圈，兴奋地汇报：“辰哥！那个匿名号码查到了！是张不记名的卡，最后出现的位置在老钢厂附近的一个公共电话亭！时间就在给我们发短信后不久！”
公共电话亭？这年头还用公共电话亭发短信，够谨慎的。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赵刚了。
“鼠标那边有进展吗？”江辰问。
阿亮把电脑屏幕转向江辰：“鼠标哥牛掰！他挖到刀疤刘的一个秘密情妇，那女的爱在网上炫富，鼠标通过她晒的照片，定位到了刀疤刘在城南的一个秘密仓库！而且，监听（呃，是技术分析）到刀疤刘最近频繁和一个境外号码联系，内容加密了，但关键词里有‘样品’、‘验收’、‘尾款’！”
样品！验收！
江辰眼神一凛。看来，对方快要进行交易了。
“老枪呢？”
“枪叔一早就出去了，说去城南那边摸摸底，看看那个仓库的具体情况。”
正说着，老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压得很低：“老板，仓库有情况。刚才有辆外地牌照的冷藏车开了进去，守卫很森严，我靠近不了。但车身上有‘奥邦生物’的logo。”
奥邦生物！冷藏车！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张浩\/刀疤刘通过鬼市之类的渠道接收或测试“样品”，确认后，由奥邦生物通过正规物流（冷藏车）将大批量的“货物”运进来，存放在秘密仓库，等待交易或分发！
那“样品”是什么？金属碎片或许只是包装或运输工具的残骸，真正的危险，很可能就是那些不明液体！生物制剂？违禁药品？甚至是……更可怕的东西？
江辰立刻对阿亮说：“让鼠标尽全力破解那个境外号码的加密通讯，我要知道具体的交易时间和地点！”
然后他对着电话说：“老枪，盯死仓库，但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消息。”
必须阻止这场交易！不仅要阻止，还要人赃并获，把这条线彻底斩断！
就在这时，江辰的手机又响了，是李芸。
“江先生，”李芸的声音有些焦急，“我们医院今天收治了几个奇怪的病人，症状都是高烧、呕吐、伴有神经系统异常，化验结果很怪异，像是某种急性中毒，但查不出具体毒素。主任怀疑是新型传染病，已经上报疾控了。”
江辰心里咯噔一下：“病人是哪里来的？有什么共同点？”
“都是城北那边的，好像……好像都去过老钢厂附近捡过破烂！”李芸的声音带着恐惧，“江先生，这事会不会和……和张浩他们有关？”
老钢厂！捡破烂！急性中毒！
江辰的拳头骤然握紧。那些失踪的流浪汉……难道不是被灭口，而是成了测试“样品”的小白鼠？！赵刚警告的“东西有问题”，指的是这个？！
一股冰冷的杀意从江辰心底升起。张浩这伙人，已经丧心病狂到用活人试毒了！
“李芸，你听着，”江辰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立刻隔离病人，所有接触的医护人员做好最高级别防护！这件事，很可能比你想象的更严重。等我消息，在我联系你之前，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你给我打过电话，包括你们主任，明白吗？”
李芸被江辰的语气吓到了，但出于信任，她立刻答应：“我明白！江先生，你……你一定要小心！”
挂了电话，江辰面沉如水。事情的性质彻底变了。这不再是普通的黑帮争斗，而是涉及公共卫生安全、甚至可能更严重的犯罪！
“阿亮！”江辰低喝。
“在！辰哥！”阿亮也意识到事态严重，紧张地站起来。
“通知鼠标和老枪，计划改变。我们可能没时间等他们交易了。”江辰的眼神锐利如刀，“今晚，端掉那个仓库！”
不能再等了，每多等一分钟，可能就有无辜的人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