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时老板笑着说星辞是今天的幸运小客人,不仅把那本初代画集打了半价,还送了他一张夹在书里的老照片——泛黄的相纸上,几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站在书店门口,其中两个并肩站立的,眉眼清亮的男孩,赫然是二十年前的龙华和我。
走出书店时,星辞举着那张老照片反复比对,突然指着照片里站在龙华身边的少年惊呼:“爹爹,这个哥哥和爸爸现在长得好像!”龙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将照片小心地夹进《城南旧事》的封底,这就是你的爸爸爹爹,是我们两个少年,年轻时的照片
星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摸着照片上少年的笑脸,又抬头看看身边的我,眼睛里满是好奇:“爸爸那时候也喜欢给爹爹讲故事吗?就像现在给我讲奥特曼一样?”我笑着刮了下他的小鼻子:“那时候爸爸还不会讲故事,倒是你爹爹,总爱拿着诗集在榕树下念给我听。”龙华轻轻撞了我一下,脸上泛起微红:“就你记得清楚。”阳光穿过巷口的梧桐叶,在我们身上落下晃动的光斑,空气中飘来隔壁包子铺的热气和香气,温暖得让人不想挪步。
中午我们在巷尾的老字号面馆吃面,星辞非要自己用筷子夹面条,结果弄得满脸汤汁,龙华拿着纸巾给他擦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看着他们父子俩的互动,我想起刚才在书店看到的老照片,突然觉得时光好像一个奇妙的圆,那些年少时的心动与期盼,如今都化作了眼前这实实在在的温暖。
龙华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看我:“在想什么?”我摇摇头,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青菜放进他碗里:“在想,等小家伙出生后,我们再带他来这里吃面,让他也尝尝爸爸和爹爹年轻时的味道。”星辞立刻接话:“还要来书店!我要把奥特曼画集借给小弟弟看!”龙华笑着点头:“好,都依你们。”
下午送星辞去补习班后,龙华就把我拉到私家车里,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条束腹带,递给我,我接过,拿着束腹带,面露疑惑的看着他,龙华说:“老婆,帮我把肚子束起来,要束紧点,我们等下,要去华耀公司,不能被发现。”
我指尖触到束腹带的弹力面料,心里咯噔一下,喉结动了动才找回声音:“束太紧对宝宝不好吧?楼医生特意说要托腹带分担压力,哪有反过来勒着的道理?”
龙华垂眸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指尖在孕肚上轻轻划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可是公司最近,在谈一个重要的海外合作案,对方代表下午突然要过来考察,我作为项目牵头人必须在场。要是被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委屈,“之前为了这个项目熬了那么多夜,总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就几个小时,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行不行?我会注意的,绝对不逞强。”
我看着他眼底的恳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闷得发慌。孕期的辛苦他从未抱怨过,唯独在工作上,他总是这样不甘示弱。我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摩挲着束腹带边缘,终究还是拗不过他:“松紧度我来掌握,要是觉得不舒服立刻告诉我,不许硬撑。”他立刻点头如捣蒜,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乖乖解开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纯棉孕夫背心。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束腹带,围在他隆起的腹部,尽量避开腹部正面,从腰侧后方开始缓缓收紧。束腹带的弹力面料勒在皮肤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紧绷,他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只是额角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心疼得不行,手下的力道松了松:“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紧?”他吸了口气,扶着我的肩膀慢慢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被束紧的腹部,扯了扯外套下摆:“还好,这样从外面看不出来了。”可他说话时微微发颤的尾音,却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开车去华耀公司的路上,龙华一直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脸色比平时苍白了许多。我时不时侧头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全是汗。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紧张,睁开眼拍了拍我的手背:“别担心,我没事。会议安排在顶楼会议室,我们直接上去,不会碰到太多人。”
话虽如此,车子驶入公司地下停车场时,他还是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挺直了背脊。电梯里,恰好遇到他的秘书刘爵,刘爵抱着一摞文件,看到我们时明显愣了一下,目光在龙华略显紧绷的外套上停留了半秒,随即恢复了专业的表情:“龙总,慕容助理,海外合作方的代表已经到了,正在会议室等您。”
龙华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得听不出异样:“知道了,直接过去。”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深吸一口气,挺直的背脊仿佛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会议室的门推开时,几位西装革履的合作方代表正低声交谈,看到我们进来,立刻起身相迎。龙华伸出手与对方握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寒暄间,我注意到他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成了拳,指节泛白。
会议开始后,他专注地听取对方的需求陈述,逻辑清晰地回应着每一个问题,偶尔翻动文件时,束腹带边缘在衬衫下,隐约勾勒出紧绷的弧度。我坐在他身侧,指尖始终悬在笔记本边缘,心脏随着他每一次起身倒水、每一次俯身看文件而揪紧——当他弯腰时,我分明看到他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的细汗顺着鬓角滑落。
中场休息时,合作方代表笑着称赞:“龙总对项目细节的把控真是令人佩服,难怪华耀能在短短几年内拓展这么多海外市场。”龙华客套地回应着,趁对方转身的间隙,飞快地用纸巾擦去汗水,我不动声色地递过一瓶温水,低声问:“去下洗手间?”他摇摇头,嘴唇贴着杯沿小声说:“没事,还有最后一个环节。”下半场讨论合作协议细则时,他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紧绷,突然轻轻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