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商扶砚与周诚在宫夫人的目送中上了马车离开了。
周诚换了一身新衣裳,虽然有些不适应这般好的料子,总是忍不住扯一扯,但人看着精神了许多。
衣服虽然没有量身定做的那般合身,倒也是根据他的身形送来的,那料子周诚一摸便知道是上等的好料子。
若是以他的家境定然穿不了这般好的衣服,倒是跟着商扶砚后不仅家里的麻烦没有了,自己重回了学院,有人庇护,还穿上了这样好的衣服,就连自己担心在此被占了功名的事情也正在解决中……自己当真是占尽了便宜!
看着拿着书温习的人儿,周诚扪心自问:可自己能提替这人做些什么呢?
商扶砚感觉到了身边的目光,提醒道:“今日是岑夫子的课,他素来严格,最喜欢问学生孟子的见解,据说此次主考官乃是丞相大人的附庸,对于孔孟之道素来推崇,或许会从中选取内容,周兄心虚杂乱,还是趁着回程的这段时间温习下书,也好静静心。”
周诚:“……”
自己在他面前更像是个稚儿!
唉!
回到书院的日子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商扶砚在等待家中的消息的过程中依旧安心的读书,与同窗偶尔畅聊夫子布置的某个课业,有人偶然说起王翰彦不知为何受伤在家中休息,最近没有出现在学院里,这次的府试无法参与,与他结保的四人此时正在焦头烂额,不知道如何是好。闻言商扶砚也只是面不改色的说了句‘可惜。
倒是小团体的三人对于他们两个私下下山不归宿进行了谴责:有这等好事不带上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当然两人默契的没有将事情告诉他们。
唯一不同的,大抵是最近同宿的人越发的殷勤了!
商扶砚每次回到学宿的时候,屋里平常两人的公共地区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偶尔自己看书忘了添水,渴了身边还有人能及时递来水……许多这类小事,自己这位同窗似乎做的……挺起兴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却也没让他就等,第五天,有一便地递来了消息,今日约见。
商扶砚没躲着周诚,将纸条点了烛火少了,随后将灰烬放入水杯中,搅散了开来。
“今夜我不回来了,不用等我!”
若是顺利或许还能回府一趟,看母亲那边是否有什么可以用的讯息,商扶砚如是想。
谁曾想,周诚见此竟然态度坚决的表示:“你要去见那些人?我同你一起去!”
“你去做甚?”此事非同小可,商扶砚并不打算将他牵扯进来,周诚不过是他用来当作可以接触那边人的借口罢了,何必带他冒险,若是有个万一……深陷囹圄的时候,他可不敢保证能确定他的安全,“兹事体大,不容你冒险,何况府试在即,你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那三人可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能确保自己不会出事了?”周诚却难得的固执,“好歹我年长你几岁,真遇上了什么事,我还能跑的比你慢了?再说了,此事是以我为由,我若是不出现,那些人恐会起疑,到时候于你的计划而言不是徒增麻烦?”
不得不说,商扶砚有些被说服了,但是这事情或许是麻烦了些,却也不至于这般严重,只是自己再次拒绝后,周诚直接将人堵在学宿门口,大有不答应他就不让他出门,甚至要去将这事情告诉其他三人,“反正若是你出事了,那三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商扶砚语塞,被他这无赖与威胁给无语到,已经有其他学子被他们两人的争执声引来,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抬手打断了他的发言,“行了,去!”
周诚顿时喜笑颜开,“那我去与夫子告假……”
商扶砚叹气,“不必了,我们先下山吧,我让人去与夫子说。”
……
有一今日换了一张假脸,身边跟着的人同样换了个样子,此人乃是从京都奉命来临安调查科举舞弊的事情,名唤乔秉,今日作为一个贴身小厮的身份来办事,此时混不吝的靠在马车旁,与有一一同等人,趁着人还未来,那人打量着有一,好奇的问,“你是每天都换一张脸吗?”
有一不理。
“莫非你在江湖中有个名号叫做千面人?”
有一还是不理。
“你的真实面目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的啊?”
有一觉得这人有些聒噪。
“你家公子为人这般好?竟然愿意以身入局助我等行事,你们所求为何?金银财宝还是名利?莫非是美色?”
有一觉得这人很聒噪,但是为了公子的名声,终究还是开了口,“很好!为了正义!”
“……”乔秉一时语塞,神色怪异的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归结于主仆情深,“若是能借此机会扯出萝卜带出根,定然不会少你们府上的好处的!”
有一不答!
乔秉觉得这人神神秘秘的,又有些呆愣,他只知道对方叫何方,每次若不是这人开口对暗号,他都觉得见的不是同一人……怎么有人这么热衷给自己带上假脸的?定然是个见不得人的身份,莫非是什么江湖大盗或者是朝廷要犯?
心里留了个神,打算等事情结束后再去查一查!
终于等到了人,乔秉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往这边来,赶忙直起身子,只是看着那小孩的脸,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不过这小公子还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唇红齿白,明眸皓齿,配上点婴儿肥,啧啧啧,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显得有些出入……倒是与他们查的差不多。
至于另一个人……好像是叫做周诚,据说如今是这小公子的‘小弟’了,不过是个贫穷小子,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这人据说上次参加府试,结果声称自己的卷子被人换了……当然被泼了脏水,只道这人有些魔怔了,最后不过是被打了一顿,好在他们学院的师长替他解了围……
这人或许还是个重要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