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的手指按在播放键上，指尖微微发抖。她刚要松开，楚玄霄抬手拦住。
“等等。”
她立刻停下，盯着他。
楚玄霄没看她，而是抬头望天。刚才那台藏在高楼的摄像机已经炸了，但他的感知里，还有七道信号源正在同步传输。有藏在路灯里的微型探头，有伪装成飞鸟的无人机，甚至还有从卫星直连下来的观测通道。
他知道拦不住了。
影像已经传出去了。
他放下手，语气平静：“播吧。”
沐清歌立即点下播放。
画面开始回放——楚玄霄悬浮半空，单手吸纳雷柱，紫电缠身，衣袍猎猎。那一幕被慢放三倍，每一帧都清晰得吓人。直播球自带的AI分析系统自动标注出能量波动曲线、灵压峰值和空间扭曲度，数字一路飙升到仪器爆表。
星网瞬间炸锅。
热搜前十秒内被屠榜。
#玄神吞雷实录#
#人类能强到这种地步？#
#建议改名叫《关于我渡劫结果给主播送素材这件事》#
#雷劫是充电宝，他是充电宝厂家#
弹幕直接卡屏。
“我刚刚在地铁上看到这个视频，全车厢的人都站起来看了！”
“我爸从来不信修仙，现在抱着手机喊‘活神仙’。”
“有人统计了吗？这十分钟直播涨粉八百万！”
楚玄霄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水面上还浮着细小的雷纹，缓缓旋转。他喝了一口，焦痕顺着杯沿蔓延开来，在阳光下泛出金属光泽。
这一幕被直播球特写捕捉。
下一秒，#玄神喝茶即悟道# 再次冲上热搜第一。
有人把这段剪成十秒短视频，配文：“别人喝茶提神，他喝茶改命。”
楚玄霄没理会这些。他闭上眼，识海中系统界面正在疯狂刷新。
【信仰之力获取中……】
【当前速率：每秒+37万单位】
【累计新增：1.2亿单位】
【万倍返还激活条件已满足】
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迅速扩散至全身。雷核轻微震动，与涌入的信仰之力产生共鸣。他的经脉自动扩张，像干涸的河床突然迎来洪流。
他盘膝坐下，五指贴地。
地面残留的雷纹再度亮起，形成一个环形光圈，将他包围其中。这不是防御阵法，而是身体本能对能量的引导。暴走的信仰之力顺着雷脉流入体内，与雷灵体融合。
666军团在线人数突破两千万。
他们不约而同做出一个动作——集体刷礼物。
不是普通的小花气球，而是清一色的“雷符礼包”，每个价值九十九星币。平台服务器一度瘫痪，技术人员还以为遭遇黑客攻击。
有人打出一行字：“我们不能帮你打架，但我们可以给你充能。”
楚玄霄睁开眼，嘴角微动。
他知道这些人不懂什么叫“信仰反哺”。他们只是觉得厉害，就想支持。可正是这种无知的崇拜，才让系统运转得更高效。
越误解，越强大。
他掌心一翻，那颗米粒大小的雷晶还在。他没拿出来，而是轻轻一握，将其封入茶壶底部。壶身符文一闪，雷晶消失不见。
这是他的底牌之一。存进去的能量，以后能一次性释放。
沐清歌看着满屏弹幕，声音有点哑：“前辈，要不要说点什么？大家想听你开口。”
楚玄霄摇头：“我不搞互动。”
话音刚落，街口传来一阵喧闹。
一群人举着横幅跑了过来，领头的是个穿红t恤的年轻人，脸上贴着“玄”字贴纸。他们把横幅拉开，上面写着：
**“恭喜玄神渡劫成功！666军团永远守护茶摊！”**
后面还有人扛着喇叭，大声喊：“献给玄神的供品到了！”
楚玄霄眉头一皱。
只见他们放下一堆东西：香炉、水果、蜡烛，甚至还有一尊用乐高拼的迷你雕像，上面刻着“玄霄大帝”。
他站起身，走到横幅前。
人群安静下来。
他抬起手，指尖轻弹。一道无形气流拂过，整条横幅卷成一团，飞进路边垃圾桶。接着他对那个举喇叭的人说：“我不是神。”
那人愣住。
楚玄霄又低声说了句：“信我不如信己。”
这句话被直播球精准收录，瞬间被做成语音切片，在各大平台疯传。
有人把它设成闹钟铃声，每天早上听一遍。
也有人把它纹在手臂上。
666军团内部开始自发清理迷信内容。几个核心成员连夜制作科普视频，标题叫《玄霄不是神仙，他只是比我们先觉醒》。视频里强调楚玄霄的所有能力都有迹可循，比如喝茶、打哈欠、捡果核，都是普通人也能模仿的行为。
“他能行，我们也能。”结尾这句成了新口号。
星网舆论逐渐分化。
修仙者群体陷入集体焦虑。各大门派紧急召开会议，讨论“如何追赶楚玄霄”。有人提出联合围剿，怕他一家独大；也有人主张派人潜伏茶摊，偷学功法。
普通人则掀起“灵气测试潮”。网上出现大量自制检测仪教程，用铜线、电池和矿泉水瓶就能做。广场舞大妈们每天清晨聚集，一边跳操一边测灵根，谁要是感应到一丝波动，当场就被封为“明日之星”。
也有质疑声。有人说这是政府策划的真人秀，目的是推动灵气经济；还有人说楚玄霄是外星生命体，正在收集地球人的精神能量。
楚玄霄不管这些。
他坐在废墟边缘，捡起一块碎瓦片。手指一抹，瓦片表面泛出清香，裂缝自动愈合，变成一个完整的茶托。
他把茶杯放上去，倒了半杯水。
阳光照在水面，波光粼粼。
沐清歌调整镜头，继续直播。她的账号热度突破历史极值，平台主动联系她签约S级独家协议，她没回。
她只知道一件事：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能停。
弹幕依旧滚动。
“他修个茶摊都像在布阵。”
“建议申遗，项目名称《现代都市修仙遗址》。”
“有没有人发现，这片区域的wi-Fi变快了？”
楚玄霄低头看茶杯。
水面倒影中，他的眼睛闪过一丝紫电。
他忽然开口：“以后这种事，别播太快。”
沐清歌一怔，随即点头：“我知道了。”
她没有追问，也没有解释。但她悄悄关闭了三个外部推流接口，只保留主直播间。
信号源减少了两道。
远处一栋写字楼顶层，一名戴眼镜的男人猛地砸了键盘：“断了！是谁切断的？！”
没人回答他。
他的屏幕上，原本并列的八个直播窗口，现在只剩五个。
楚玄霄站起身，拍了拍裤脚的灰烬。
风吹过，带来一丝焦味和草木新生的气息。
他转身走向茶摊残骸深处，弯腰拾起另一块碎瓦。
手指再次抚过表面。
这一次，瓦片不仅变成了茶托，边缘还浮现出一圈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阵法的雏形。
他把它放在石桌上，与其他碎片摆成一圈。
阳光落在桌面上，光影交错。
某一刻，所有碎片的影子连成一个完整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