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斑趴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它的嘴角还在渗血,黑色的毒液顺着毛发往下滴,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滋”声。楚玄霄站在原地没动,目光从树梢收回,低头看向脚边的家伙。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阿斑右前爪的伤口。皮肤已经发黑,经脉微微鼓起,像有东西在里面爬。金瞳一闪,系统提示浮现在脑海:【检测到《噬魂诀》衍生毒素,阴寒蚀脉类,建议使用‘净元化灵丹’】。
楚玄霄没说话,右手探进怀里,摸出一个青玉小瓶。瓶身刻着两个古字——回春。他拧开瓶盖,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丹药泛着淡金光晕,一拿出来就有一股清香散开。
沐清歌的直播球立刻对准了这边。镜头拉近,画面清晰得连丹药表面的纹路都能看清。弹幕瞬间炸了:
“这药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种?”
“你别说,我好像在哪本古籍里见过这个瓶子。”
“别吵,重点是虎哥能不能撑住!”
楚玄霄捏开阿斑的嘴,把丹药放进它舌根。丹药刚接触唾液就化开了,变成一股暖流滑进喉咙。阿斑身体猛地一颤,四肢抽了一下,随后吐出一口黑气。
那口黑气落地即燃,烧出一个小坑,冒出刺鼻的味道。
“好家伙,这都带自燃功能?”沐清歌小声嘀咕了一句,手里的直播球稳稳对着阿斑的脸。
阿斑的胸口开始起伏,速度越来越快。体表慢慢浮出一层灰黑色的雾气,随着呼吸一点一点排出。它的眼睛闭着,耳朵偶尔抖一下,像是在做梦。
过了十几秒,嘴角的溃烂处开始结痂。黑色褪去,新生的皮肉一点点长出来。前爪的伤也好了大半,不再肿胀。它尾巴轻轻摇了摇,低呜了一声,像是松了一口气。
楚玄霄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阿斑立刻仰头,用脑袋蹭他的掌心。动作很轻,带着点撒娇的意思。
就在接触的瞬间,楚玄霄识海一震。系统提示无声浮现:【触发特殊回馈:获得‘通灵兽语’能力(初级)】。
他眉心微动,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稚嫩又模糊:“……疼,但好多了。”
楚玄霄愣了一下。
这不是幻听。是阿斑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他脑子里。
他低头看着阿斑,问:“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阿斑没睁眼,脑袋又蹭了蹭他的手,意识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回应:“能……主人……不冷了……”
楚玄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有人能真正听懂阿斑在想什么。不是靠猜测,不是靠观察,而是直接听到它的声音。
“以后不用拿嘴接暗器了。”他在心里说,“你是我的坐骑,不是盾牌。”
阿斑的回应慢了一拍:“可……你不躲……我必须挡。”
楚玄霄没再反驳。他知道这只白虎的脾气。表面装傻充愣,其实比谁都倔。当年在夜市捡到它的时候,它瘸着腿还敢冲上来咬偷狗贼的裤脚。现在这点伤,根本不会让它退后。
他站起身,看了眼远处的树。刺客尸体早就化成血水,只剩下那片布角卡在石缝里,风吹不动。沐清歌的直播球扫过那个位置,弹幕又开始刷:
“那块布会不会是线索?”
“我觉得像某个宗门的标志。”
“你们发现没,玄霄哥哥一直没捡,他在等谁?”
楚玄霄没理会。他知道这块布会有人来收。也会有人来看。他现在要做的,是守住擂台这片区域,不让任何人打扰那些正在悟道的人。
阿斑站了起来,虽然还有点晃,但已经能站稳。它走到楚玄霄脚边,用鼻子拱了下他的裤脚,然后趴下,尾巴圈住自己,像在守门。
沐清歌调整了下直播球的角度,把阿斑和楚玄霄都框进画面。后台数据显示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两亿八千万,热搜预榜第一的位置被“玄霄哥哥救狗”悄悄顶上去。
她没说话,只是在弹幕里打了个字:“看,这才是真·宠粉。”
666军团立刻响应:
“虎哥威武!”
“同款丹药求链接!”
“哥哥救完人能不能也救救我这破防的心?”
楚玄霄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粗陶茶壶。壶身温热,里面的茶还没凉。他刚才那一套动作看似简单,实则每一步都在控制节奏。不能快,不能慢,更不能乱动位置。那些闭目修行的人还在吸收道韵,一旦被打断,后果严重。
他低头看了眼阿斑。它的右眼还戴着那个茶梗编的眼罩,边缘有点破损,沾了点血迹。楚玄霄伸手把它扶正,指尖碰到阿斑的耳朵时,对方轻轻抖了一下。
“你还行?”他在心里问。
“行。”阿斑的回应很短,“就是有点困。”
“睡吧,我守着。”
阿斑点点头,眼睛闭上,呼吸渐渐平稳。但它的一只耳朵始终竖着,听着周围的动静。
楚玄霄站着没动。风吹起他的衣角,碎发掠过额头。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没有遗漏。他知道,这一波刺杀只是开始。对方想试探他的底线,也想试探他的反应速度。
他做到了。
阿斑活了下来。
丹药起了作用。
系统给了回报。
他现在多了一项能力,能听懂灵兽说话。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认了一件事——血魔老祖的毒,已经被他破解。
沐清歌盯着直播画面,突然发现不对劲。她放大镜头,看到阿斑嘴角虽然愈合,但留下了一道极浅的痕迹。颜色比周围皮肤略深,像是烙印。
她刚想开口,楚玄霄却先说了话:“别问。”
沐清歌嘴巴张到一半,硬生生憋了回去。她知道,有些事男主不想说,问也没用。但她还是在弹幕里敲了句:“虎哥留疤了,心疼。”
666军团立刻刷屏:“虎哥更帅了!”“这是战损版神兽!”“建议出联名款眼罩!”
楚玄霄没看弹幕。他抬起手,轻轻按在阿斑的头顶。掌心微微发热,一道温和的灵力渗入它的体内。这是在帮它巩固血脉,防止残留毒素反扑。
阿斑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随后放松下来。
楚玄霄收回手,眼神平静。他知道,这只白虎的血脉正在发生变化。不是因为伤,而是因为那颗丹药。‘净元化灵丹’不只是解毒,它还能淬炼根基。阿斑的圣兽之躯,正在被重新唤醒。
他没说破。这种事情,顺其自然最好。
风又吹了一下,树叶沙沙响。阿斑的耳朵动了动,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楚玄霄,又闭上。
沐清歌的直播球还在工作。镜头对准擂台中央,画面稳定。她的手指在设备上轻轻划了一下,调出AI分析界面。刚才那段喂药的过程被自动标记为“高能片段”,系统判定为S级稀有事件。
她小声嘀咕:“这要是能重播一百遍,我能涨一千万粉。”
楚玄霄忽然开口:“你拍够了?”
沐清歌吓了一跳:“啊?没……还没。”
“那就继续拍。”他说,“反正他们爱看。”
沐清歌咧嘴一笑,立刻把直播球摆正。弹幕又疯了:
“老公说话了!!”
“哥哥今天格外温柔!”
“虎哥:我也在努力营业。”
楚玄霄没理他们。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阿斑,后者正打着小呼噜,尾巴尖轻轻晃着。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烤鸡干,塞进阿斑嘴里。
阿斑含着鸡干,尾巴摇了摇。
楚玄霄说:“吃完了好好养伤。”
阿斑的回应在他脑子里响起:“嗯……主人给的,都好吃。”
楚玄霄没笑,但眼神松了一下。
这时,一片叶子从树上飘下来,落在阿斑背上。它没动,像是睡熟了。
楚玄霄的目光却停在那棵树上。
树很高,枝叶茂密。刚才刺客藏的位置,现在空荡荡的。但他知道,那里曾经有人。
他也知道,那个人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他手按茶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前爪里。
沐清歌的直播球微微倾斜,拍到了石缝里的那块布角。
布角边缘焦黑,中间绣着半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