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组了个局,约了些人去会所玩。
和以往不同,这次的局是许恒主动组的,理由说得简单 —— 好久没和大家伙聚聚,图个乐呵。
可圈子里的人心里都门儿清,多半是为了给王明宣铺路,想把这位自己的小表弟,介绍给以前和他玩得不错的一众公子哥。这拨人里,就有郭鹏。
会所的包房选得极为隐秘,沿途层层都是安保。小北和林强寸步不离,始终跟在许恒身边。
许二哥,可算又见着你了!” 一个以前总跟在许恒身边混的公子哥率先起身,语气热络得很,“真是好些日子没一块喝酒了,我心里头惦记得紧。每次来这会所,都能想起以前咱们推杯换盏的日子。”
另一个人跟着附和,话里带点半真半假的打趣:“许二哥现在是干大项目的人,早就飞黄腾达了,哪还有空天天陪咱们这些闲人出来晃?也就我们没出息,守着家里那点老本行,过一天算一天喽。”
郭鹏比许恒小两岁,眉眼间透着股精明劲儿,看着倒不简单。他这时开口打圆场,语气带着笑意:“二哥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这不还想着咱们,特意组局请喝酒?你们一个个不领情道谢,反倒说些没良心的话。怎么着,是嫌二哥请的酒太素,想整点带劲的?”
许恒闻言,端着酒杯微微一扬,转头冲身边的王明宣笑骂一句:“听见没?这是酒没喝到位呢。傻小子,多跟这些哥哥们学着点,以后在这片地界混,还得靠大家多照应。”
王明宣连忙应着,又端起酒杯挨个敬了一轮。几杯烈酒下肚,他脸颊泛红,舌头也渐渐有些打卷,说话都不利索了。
“行了行了,别真把人喝趴了。” 郭鹏笑得眉眼舒展,他就爱这种热热闹闹、半推半就的场面。
许恒放下酒杯,笑着摆手:“成,以后大家多帮衬着点明宣。” 话锋一转,他带着点玩笑的语气补充,“其他的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是有组织的人,明面上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得多担待着点。不过今天这儿的所有消费,都算这小子的,让他好好出回血,给大家助助兴。”
这话一出口,满座顿时更热闹了。酒酣耳热之际,聊的无非是些圈内琐事,真正的心思,都藏在散场后的盘算里。在座的谁还差这几个酒钱?不过是贪图这份被人捧着、被重视的感觉。更何况许恒近来的成绩,圈子里早有耳闻,说不眼红是假的,能让他主动放话关照,自然是觉得自己被高看了一眼。
其实这些人也不全是无所事事的纨绔。有的家里早就安排进了体制内,有的自己捣鼓着小事业,只不过都没做出什么亮眼的成绩。一个个聚在这里,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是想在这样的场合里,多捞些人脉、寻些潜在的机会。
“许二哥,我可听说了,你们手头那个项目,可是被纳入未来重点高新规划的,这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啊!” 一个穿着考究的公子哥放下酒杯,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热切,“我以前跟着家里人做过些工程,知道像这种项目,一些基建设备上面也是不小的投入,不知道往后有没有机会……”
许恒指尖轻轻叩着杯沿,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语气不疾不徐:“机会自然是有的。这个项目是长期规划,推进过程中肯定会衍生出不少配套工程。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所有合作都会走公开招投标流程,公平公正公开,大家伙儿凭实力竞争,谁都有机会。”
“那是自然!” 对方连忙接话,脸上堆着笑,“咱向来是本分做事,不求走捷径,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许二哥能提点一句,我们心里就有数了。”
这话刚落,一旁的郭鹏眼睛瞬间亮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精明。他端起满满一杯酒,快步凑到许恒身边,姿态放得极低,恭敬地举过头顶:“许二哥,我敬你一杯。” 等许恒抬手碰了杯,他才一饮而尽,压低声音说道,“大家伙儿往后能不能发财,还得靠二哥指点带路呢。这事咱就这么说定了!其实说句实在的,二哥还是太正直了,我远在京城,都听说了些不一样的风声呢。”
许恒脸上还带着酒意泛起的红晕,眼神微醺却不失清明。他抬眼看向郭鹏,眉梢轻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解:“哦?什么风声,我怎么没听说过?”
郭鹏察言观色,见许恒神色坦荡,不似作伪,是真的不知情,便立刻收了话头,冲他递了个隐晦的眼色,压低声音道:“这事不方便在这儿说,得找个单独的机会细聊。二哥什么时候有空,我随时候着您的吩咐。”
许恒原本带着几分酒意的眼神骤然亮了些,眼底的不解更浓,但也没再多问,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行,一会儿散场后再说。”
孟家的声势虽比许家、左家稍逊一筹,但孟连平是个极有城府和谋划的人。经过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他早已在圈子里站稳了脚跟,手握不少隐形资源。
郭鹏家的家世又比孟家差了一截,因此这些年一直以孟家马首是瞻,借着孟家的势头图谋自家发展。上回孟、刘两家相争,他接连递了好几个关键消息,立了不小的功。也正因如此,他和他老子在孟家那边愈发有脸面,走路都比以前威风。孟连平更是看在这份功劳上,间接给了他不少实打实的资源。
有了甜头,郭鹏自然更上心这方面的动静,平日里四处搜罗消息,就是想再寻个机会立功。
众人喝到脚步虚浮、站立不稳,这场聚会才总算散场。正如许恒先前所言,所有后续费用,一并记在了王明宣的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