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这澡洗得可谓心猿意马又神思不宁。
小北才从元熙老家回来,不会是她察觉到什么吧?难道真有什么事隐瞒了我?可是小北早在外地就已经将基本情况做过汇报了,没什么大的出入啊。会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下功夫?
元熙摆明了在刻意引诱他,可他既想顺了她的心意,又不确定她究竟埋了什么 “雷”,不知那是否在自己容忍范围内。以她的心性这事儿肯定小不了,而且刚才瞥见的像个肌肉男,是不是还有.....?这倒能解释她那既想看又嫌弃的复杂神情,难道是在 “学习” 什么?但要让许恒拒绝元熙这千载难逢的诱惑,却又绝无可能。
这澡竟比往常多花了不少时间。
等许恒穿戴整套睡衣出现在卧室床边时,他竟然从元熙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意外。果然啊,她的小心思没能藏住。
许恒规规矩矩躺到床上,被子刚掩到腰际,元熙便轻轻偎进他怀里。他长臂一伸将人搂住,却未像往常那样低头吻她,只静静盯着床头壁灯在她睫毛上投下的阴影。这女人今日太过反常,就看看你到底藏了些什么吧。
元熙显然又是一个意外,这么安分?以往她想睡觉都是连推带搡的还不能把他欲望打消,往往都要让他得逞,今天这是累了?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睡衣纽扣。
“你今天工作汇报怎么样?很累么?”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许恒垂眸看她,发现她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指尖触到她后腰一片异样的柔软处,心里痒的要命,手指却慢慢的回收握住了拳。
再这样可就坚持不了几分钟。
“应酬有些累,不过是必要的工作,回来看到你就不累了。”他还是没忍住,亲了一下她的发丝。
元熙向来鲜少过问许恒的工作,那些复杂的商业往来、缜密的利益谋划,于她而言太过复杂;但上次两人闹分手时许恒说他忙进忙出全是为着他们的未来,她没有细问过,许恒也未细说,但两人就这么默契的共同前行着。
这种感觉很好,元熙在这一刻真的动了情,双手撑在他胸前,扬起秀气的下巴,目光掠过他深邃的眉眼,最终停驻在那线条优美的薄唇。喉间不自觉吞咽了下,她吐气如兰:“许恒,我想亲你。”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如巨雷炸的许恒心里荡开了激情的花。
他喉结剧烈滚动,瞬间翻身将人压进蓬松的枕头里,嗓音沙哑得几乎要滴出滚烫的情欲:“亲,我要你从头亲到尾。”
元熙想后悔却没有机会。自己撩拨起来的欲火得她去灭。
等到许恒再次从浴缸里把她捞起来,两人躺回到卧室时,元熙已经累的完全不想说话,嗓子全哑,浑身虚脱,她第一次有了想要健身的念头。
“困了?睡吧?”许恒把她裹在怀里, 严丝合缝。
“不困。”
她眼睛都强撑着一眨一眨的,却倔强的不肯睡去,好吧,看来这事还不能等到明天。
许恒把她的头贴在自己心口,“说吧。”无论是什么,他认了。
“嗯?”元熙想抬头,被大手按住,“说吧,一晚上了,不就等这会儿?”他声音轻柔,不想吓到这个努力了一晚上的小丫头。
元熙有些失笑,她那些 拙劣的技巧,在这少爷面前等同于无。
“说说看,什么事。”他手轻抚着她的头项,细软的发丝从指尖滑过导演柔软。
元熙停顿了片刻,而后才缓缓的开口:“我今天在医院又见过周雪了。”
发间的手指停下,许恒没想到会是这件事,恐怕不仅仅是见过那么简单了。他没有回应,而是把怀里的人紧了紧,示意她说下去。
“她来医院闹了一出,我没理睬她,然后......”元熙伸手抱住了许恒的腰:“她喊来了一个男人,院长对他挺客气,称呼他为蒋总.......”
“什么?”元熙话没说完,许恒却一下惊坐起来,差点把她颠翻滚下床去。许恒手忙脚乱把她捞回来,脸上的旖旎温存瞬间褪尽,浓眉倒竖,眼底腾起灼灼怒意。
“蒋来宽去了医院?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他双手卡着她的胳膊,声音不大,却震的元熙耳膜发疼,她就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形。
周雪能去医院闹,能把蒋来宽喊到医院助威, 岂能轻易放过元熙?许恒眼底已经是乌云密布,既为自己的手软犹豫而后悔,又为元熙的隐瞒而胸腔发紧,戾气横生。
元熙叹气,伸手去抚他蹙紧的眉眼,许恒向一旁歪过去。这个女人,不是第一回了,能不能把他当回事?
“元熙,你把我当摆设?”他声音冷的直达心底,要不是暖气足,元熙都要被他的话冰冻住。
“没有。”她说。
“知道蒋来宽是什么人么?”
“大概知道了,是院长也惹不起的人。”
“所以,你们院长也惹不起的人,就冲着要找你麻烦去的,你到现在才告诉我?”许恒几乎又吼了。
这下怒意彻底决堤:“周雪是什么德行你不清楚?上次我怎么交代的?但凡跟她沾边的事,必须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蒋来宽是什么狠角色?他既然去了医院,摆明了要拿你撒气!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扛住他的手段?就算是你们院长,在他面前也得小心。”
他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已经坐在床上,但元熙还被她双手掐着,胳膊已经疼了,但她还是面色平和,不住的点着头,嘴里还应着:“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元熙被他甩在床上,许恒双手捏拳,狠狠的砸在被子上。再抓着元熙,他真怕忍不住掐死她,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她到底把自己当什么?
“我迟迟没动周雪,就是顾忌蒋来宽,你倒好,一个人去面对他们蓄意的阴谋,你知不知道,但凡有个什么差错,真被拿住了把柄,他当场就能让你无翻身之地。”
“我知道。”许恒从背后抱住了他,不住的安抚着他气的一耸一耸的肩。想要转过他的身来,又被甩开了。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怎么就看上这么蠢的人?”
许恒语气依然严厉,但元熙知道他的暴怒已过,再缓和一下就可以平和对话了----他每次发怒说她蠢,基本上就是拿她无可奈何,对她不满的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