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从黑暗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他手上拿着一条bian子。
那样的粗细bian打在皮肉上本来就疼。
更别说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刺。
一bian子下去,皮开肉绽都是轻的。
bian子上不难看出带着血肉。
他又向床边望去。
跪在地上的人看不清面孔。
白皙的背上纵横着bian痕。
因为疼痛,身躯在微微颤抖。
却还在努力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他哪怕头是垂着的,腰也没有弯下丝毫。
银白色的长发被全部顺向前面,柔顺而又光泽,就像是丝绸。
也许是没有感受到更多的鞭打,跪着的人悄悄抬头看向傅年。
那双像宝石一样的粉色眼睛带着没有好好隐藏起来的恨意。
傅年看到那颗坠在眼尾的红痣的时候,差点也跪了下去。
白发美人以为是他离傅年太远,又往前膝行了几步:“请雄主责罚——”
傅年吓得手抖,直接把bian子掉落在地上了。
握把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在本就安静的房间里更加明显。
白发美人的身躯线条十分优美,有肌肉却不过分,显得有力量感的同时,又被bian痕增加了些凄美。
他颤了颤,好像被吓到了。
傅年没有理清楚现在的状况,只能暂时维持自己明显暴虐的人设。
他冷冷开口:“我累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傅年绞尽脑汁,想让面前的人去处理伤口,思索半天就只能憋出来一句:“别让你的血弄脏我的被子。”
美人这才站起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傅年松了口气,倒在床上在脑海里大喊:“006!怎么回事!”
006这才把剧情传送给傅年。
傅年现在所在的世界,是虫族的世界。
这里没有女人,只有雄虫、雌虫,还有亚雌。
雌虫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战斗力,他们身体素质强悍,头脑聪慧善于运用兵法计谋,大部分都是军雌。
这个世界的军队、政坛、商界,基本都掌握在雌虫手里。
但雌虫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长期没有精神力的抚慰会导致精神图景崩塌,轻则进入狂暴状态,重则死亡。
亚雌比较纤细,因此没有雌虫那样的战斗力,只能做一些普通的职业,在虫族的社会里存在感不是很强。
还有雄虫,雄虫比亚雌更加纤细,他们拥有能够抚慰雌虫的精神力,因而是虫族社会里地位最高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千年前的一场病毒,让雄虫的数量急剧下降,如今的雄雌比为1:。
这让雄虫更加吃香。
也让虫族社会变成了雄尊雌卑的状态。
雄虫和雌虫都根据不同的标准,分为SAbcd五个等级。
雄虫能够抚慰的雌虫等级只能跨越一个。
这就意味着,c级的雄虫能够抚慰的,只有Abcd四个等级。
而傅年,现在,是一个c级雄虫,他的亲亲老婆,也就是本次世界的气运之子,里昂·菲诺兹,是S级军雌。
没错,这次的气运之子变成了任务对象。
这很难不发觉,是小世界破坏者的险恶用心。
这也就算了,傅年还能通过和里昂的接触积攒积分,向006换取等级提升。
可恶的是这个剧情。
傅年原身是一个胸无大志的蠢货,他在别人的怂恿下,在大街上碰瓷里昂的飞行器。
以此来要挟里昂嫁给自己。
可能虫皇也被畸形的社会洗了脑。
真让自己的二雌子嫁给了这个没有财、没有智、没有等级的c级雄虫。
原身没有感恩戴德,甚至高高在上,每天就是虐打里昂。
连施舍一点点精神力去抚慰里昂都不愿意。
哪怕他根本没可能去帮里昂整理精神图景。
006:“亲亲,天崩开局!”
傅年:“我有没有每个世界都让你选个好点的角色。”
006:“先婚后爱不好吗?”
傅年:“你觉得他这个高傲的性格,可能会喜欢上一个虐打过他的人吗?”
006沉默了。
因为后期的剧情傅年虽然没来得及看,但006这样的智能产物已经看完了。
里昂本来就恨傅年,更别提他一直比较的对象,也就是三皇子,阿德·菲诺兹。
阿德嫁给了一个A级雄虫,陈默。
陈默其实是人类,不小心穿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雄虫。
他始终秉持平等观念和阿德相处。
不仅满足阿德精神图景的精神力需求。
还尊重阿德、爱护阿德,和傅年对待里昂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让里昂更加不甘、嫉妒。
到了最后,里昂的精神图景因为长期得不到精神力的抚慰彻底崩塌。
他强撑着一枪杀死了傅年,又在审判时当着所有市民的面,愤愤阐述社会对雌虫的不公。
最后抢过护卫的枪,在审判场上自杀身亡。
后来陈默制造出了拟精神力药剂,阿德借着里昂的话语,彻底推翻了雄尊雌卑的社会制度。
傅年慢悠悠地看完了整个剧本。
他不想吐槽自己被老婆一枪秒了的事情。
也不想吐槽这个社会的扭曲程度。
他只是很心疼里昂。
心疼他明明这么优秀,却要放下尊严去讨好一个虐打他的雄虫。
只为了活命。
但是如果真的让他做选择,他一定会选择战死,或者就这样精神图景崩塌而亡。
等到傅年梳理完剧情。
正打算思考怎么办的时候。
里昂回来了。
他们是伴侣,当然是住在一起。
但是原身从不愿意让里昂睡在床上。
他会要求里昂跪在床边一整夜。
如果不是军雌强悍的体质。
里昂可能早就,病倒了。
里昂显然没有去处理伤口,因为傅年没有闻到一丝药味。
那样的伤痕,如果好好处理,一定会传出很重的药味。
傅年明白了,里昂听到那句别让血渍脏了他的床单后,只是冲干净了身体。
又凭借着军雌强悍的恢复能力,才能面无表情地跪在床边。
傅年:“上来睡,别跪在那里碍我的眼。”
里昂有些错愕,他想抬头观察傅年的表情。
又怕傅年犯病又拿起那条鞭子。
只能听话地睡在床上。
但是傅年能够感受到,里昂尽力做到把自己所占的面积缩到最小。
傅年叹了口气,这次的拯救任务,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