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强硬的旨意传遍京城时,有人绝望,自然就有人狂喜。
是夜,户部尚书张让的府邸,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京城里但凡有点名号的贪官污吏,几乎都到齐了。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先帝的宠臣,如今新皇登基,他们本该夹起尾巴做人,一个个心里都惴惴不安。
可谁都没想到,这位新皇帝,比先帝还能折腾!
“张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官员,满脸红光地举起酒杯,“您真是慧眼识珠啊!早就看出这位新陛下,是个不足为惧的草包!”
“哈哈哈,王大人过奖了!”
张让得意地满饮此杯,胖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想那裴文若老匹夫,还想学古人死谏,结果呢?碰了一头血,还不是被陛下当猴一样耍了!”
“说得对!那老东西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早该退了!”
“如今陛下要卖官,这可是咱们天大的好机会啊!”
宴会厅里,一片弹冠相庆,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讨论的焦点,很快就从嘲笑裴文若,转移到了如何利用这次“卖官”的机会,为自己捞取最大的利益。
“诸位,”一个看起来颇有心计的官员压低了声音,“明日午门开价,咱们可得提前通个气。”
“依我看,咱们应该内部协调好,把那些油水最足的职位,用最低的价钱给包圆了!决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张让,却只是捻着胡须,笑而不语。
他的野心,可不止于此。
几个肥缺算什么?
他想要的,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位!
他要借着这次机会,把裴文若那帮清流彻底踩在脚下,成为这大晏朝堂,说一不二的权臣!
“诸位的心思,本官明白。”
张让清了清嗓子,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不过,这价钱嘛……陛下既然定了规矩,自然是价高者得。咱们若是私下串通,万一被陛下知道了,恐怕不好交代啊。”
他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却在冷笑。
联盟?
一群喂不饱的饿狼,也配谈联盟?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不想为自己多捞一点?
果然,他这话一出,底下众人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彼此之间多了几分警惕和算计。
宴会的气氛,从刚才的热络,变得诡异起来。
宴席散后,这些官员们没有一个回家的。
他们像疯了一样,开始四处筹集资金。
压箱底的金条,地窖里发霉的银饼,从百姓手里搜刮来的奇珍异宝……
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在这一夜,全都被拿了出来。
整个京城的地下钱庄和当铺,生意前所未有的火爆。
无数被藏匿了多年的财富,被疯狂地兑换成现银,准备投入到第二天的“官场拍卖会”中。
这群贪婪的蛀虫,做梦也想不到。
他们掏空国库而积攒的财富,如今,却要亲手再一点一点地,送回到国库里去。
一张由刘协亲手编织的,虽然本意是想把房子拆了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而他本人,此刻正在御膳房里,为宵夜是吃蟹黄包还是灌汤饺而烦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