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件事?
这四个字,像一根针,扎进了金銮殿中每一个已经麻木的灵魂里。
所有人的目光,机械地、僵硬地,再次聚焦到了那个年轻皇帝的身上。
他们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
拒绝赈灾,任由灾民自生自灭,甚至鼓励他们四处流窜……
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荒唐,更可怕?
刘协看着底下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
当然有。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的闲散语气,对着兵部尚书说道:
“朕昨日去武库逛了一圈,发现里面乱七八糟的,堆满了东西。”
兵部尚书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尤其是那些个生了锈的农具,还有前朝淘汰下来的破铜烂铁,刀枪剑戟,占着地方,看着就心烦。”
“这样吧。”
他像是做出了一个什么英明的决定,随手一挥。
“你找个机会,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处理掉。”
处理掉?
兵部尚书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问道:“陛……陛下……如何处理?”
刘协笑了。
那笑容,在满朝文武看来,宛如恶魔的低语。
“朕看那些灾民不是要往北边走吗?”
“你就派人,把那些‘破烂’,‘不小心’丢在他们北上的必经之路上就行了。”
“就当是……”
刘协拖长了音调,给出了一个让他们永生难忘的理由。
“废物利用。”
“砰!”
一位年过七旬的御史,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张大人!”
“快!快传太医!”
大殿之上,瞬间乱成一团。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陛下!陛下三思啊!”
“此举与资敌何异!是纵贼啊陛下!”
“完了……全完了……大晏要亡了啊!”
终于有大臣反应了过来,哭喊声、哀嚎声、劝谏声响成一片。
他们不是怕死,他们是怕大晏就这么亡了!
亡在这样一个……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皇帝手上!
给流民让路,再给他们递上刀子!
这是生怕他们不造反啊!
这是嫌王朝死得不够快,亲自在后面推了一把!
刘协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哭嚎,只觉得通体舒畅,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愉悦。
【对!就是这样!】
【哭吧!喊吧!】
【你们越痛苦,就证明我的计划越成功!】
【朕不是在纵贼,朕是在培养未来的合伙人!】
【请叫我‘送温暖’第一人!】
他再也懒得看这群戏精一眼,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金銮殿。
“退朝——!”
小德子那尖利却带着哭腔的嗓音,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个金銮殿,彻底陷入了末日般的绝望。
刘协回到养心殿,心情好得想哼歌。
他迫不及待地在脑海中呼叫系统。
【系统!系统!快出来!】
【看见了没?朕这波操作怎么样?够不够劲爆?】
【国运值!快给朕看看国运值!是不是已经跌破10了?是不是快要清零了?!】
然而,系统冰冷的声音,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叮!】
【检测到宿主发布重大国策,正在进行国运值演算……】
【演算中……】
【演算中……】
【……】
刘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演算?这还用演算?】
【我这套亡国组合拳打下来,效果不是明摆着的吗?直接扣分就完事了!】
【你一个系统,怎么还跟卡顿了一样?】
可无论他怎么催促,系统始终只有“演算中”三个字。
刘协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
与此同时,金銮殿内。
哭声渐歇,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和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所有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瘫坐在地,目光呆滞。
完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