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提示:大脑寄存处,别扔错位置哦,女强男弱,三观炸裂,不喜勿喷,女主变态纯属正常,要不然怎么能称作病娇呢?)
夜色像被打翻的墨汁,在天际蔓延开浓稠的黑,连星星都吝啬地躲进云层,只留半轮残月在云隙间偷瞄。
苏念蹲在雕花围墙下,手心的汗把攀岩手套浸得发潮。
他背上的画板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他今晚的全部希望 —— 一套崭新的颜料,一本空白的速写本,还有导师那句 “找不到‘被束缚的美感’,你的毕业展就等着挂科吧” 的警告。
三天前,他在艺术论坛上刷到条匿名帖子,说城西那片戒备森严的别墅区里,藏着一座私人花园,园主是个怪癖的收藏家,专养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奇花异草,其中最出名的,是一株能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黑玫瑰。
“花瓣像被诅咒的丝绒,刺却比任何刑具都锋利,见过的人都说,那是美和痛最该死的纠缠。”
帖子里的描述像钩子,挠得苏念心头发痒。他跑遍了城市的植物园和花店,见过娇艳的红玫瑰、清雅的白玫瑰,甚至见过条纹相间的变种玫瑰,却没一种能让他抓住 “束缚” 那两个字的精髓。
直到看到那句 “美和痛的纠缠”,他突然觉得,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那株黑玫瑰身上。
围墙不算矮,但常年无人修剪的藤蔓给了他可乘之机。苏念深吸一口气,踩着藤蔓的节点往上爬,裤脚被尖锐的枝桠勾出细毛,后背的画板硌得肩胛骨发疼,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墙顶的轮廓。
翻过去的瞬间,他踉跄着站稳,鼻腔里涌进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混杂着泥土和湿润水汽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了些。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 这哪里是花园,分明是座小型植物迷宫。高低错落的绿植被修剪成规整的形状,路径蜿蜒曲折,每一株植物上都挂着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他认不出的拉丁学名。空气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偶尔有夜虫振翅的声音,更衬得这里像个被世界遗忘的秘境。
苏念放轻脚步往里走,皮鞋踩在鹅卵石小径上,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他的目光在那些形态奇特的植物上扫过,有的叶片边缘泛着荧光,有的花朵紧闭着像攥紧的拳头,却都透着一股被精心照料的精致,仿佛每一寸生长都被严格掌控着。
走了大约十分钟,他在一处圆形花坛中央,看到了那株黑玫瑰。
它被单独种在汉白玉雕成的花钵里,周围没有其他植物,像是被众星捧月的君王。枝干不算粗壮,却挺得笔直,墨绿色的叶片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而最顶端的那朵花,彻底攫住了苏念的视线。
花瓣是纯粹的墨黑,没有一丝杂色,层层叠叠地舒展着,边缘却带着细碎的锯齿,像是用刀片精心裁剪过。最诡异的是,在月光下,花瓣表面竟泛着一层淡淡的银辉,像是披了层薄纱,美得不真实,却又在每根花茎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短而锋利,闪着冷光,仿佛随时会扎进靠近者的皮肉里。
“就是它了。” 苏念喃喃自语,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赶紧放下画板,拿出速写本和炭笔,蹲在离花钵两米远的地方,借着月光开始勾勒。指尖因为激动微微发颤,炭笔在纸上划过,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的眼睛几乎要贴在纸上,目光在花朵和画纸间来回切换,试图捕捉那种矛盾的美感 —— 极致的诱惑与极致的危险,完美地纠缠在这株植物身上。
他画得太专注,以至于没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直到一个清冷的女声在他头顶响起,像冰珠落在玉盘上,瞬间冻住了他的动作。
“你是谁?”
苏念吓得猛地一颤,手里的炭笔 “啪嗒” 掉在地上,他下意识地往后一仰,手肘撞到了身后的画具箱。
“哗啦 ——”
颜料管、调色刀、洗笔桶一股脑地滚出来,几管未盖紧的颜料摔在地上,挤出紫的、蓝的、红的色块,在洁白的鹅卵石上洇开,像突然绽开的伤口。
苏念的脸颊 “腾” 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他慌忙转过身,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却因为蹲太久,腿一麻又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花架。
月光落在他对面的人身上,勾勒出一道纤细却挺拔的身影。
那是个女人,穿着一件香槟色的真丝睡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睡袍的料子很薄,贴合着她的身形,能隐约看到腰腹流畅的曲线。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衬得她的皮肤像上好的羊脂玉。
她的五官美得极具攻击性,眉骨高挺,眼窝深邃,一双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正平静地看着他,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苏念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我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他的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此刻却盛满了无措,睫毛慌乱地颤动着,像受惊的小鹿,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凌晚没有说话,目光在他泛红的脸颊、凌乱的发丝,以及散落在地上的画具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摊开的速写本上。
画上的黑玫瑰已经有了雏形,线条不算老练,却意外地抓住了神韵,尤其是那些刺,被画得格外锋利,带着股倔强的张力。
她微微偏过头,右手抬起来,指尖轻轻拂过旁边一株仙人掌的刺,动作很轻,指腹在尖锐的刺尖上反复摩挲,像是在感受那冰凉的触感,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苏念。
苏念被她看得更加慌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牢牢罩住,让他喘不过气。他甚至觉得,她指尖摩挲尖刺的动作,像是在无声地警告 —— 再靠近,就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对…… 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好就走,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苏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他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东西,手指被颜料弄得脏兮兮的,不小心碰到摔碎的玻璃洗笔桶,指尖被划开一道小口,渗出血珠,他却浑然不觉。
凌晚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目光在他渗血的指尖上停留了半秒,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弧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快得像错觉。
苏念把东西胡乱塞进画具箱,抱着画板和箱子,低着头,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句完整的道歉都忘了说,脚步踉跄地跑到墙边,笨拙地攀着藤蔓爬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路慌乱的脚步声。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凌晚才收回目光,转过身,看向一直站在阴影里的秦叔。
秦叔穿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个沉默的影子。
“查他。” 凌晚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半小时内,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从出生到今天晚上几点吃的晚饭,一点都不能漏。”
秦叔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恭敬:“是,凌小姐。”
凌晚没再说话,重新看向那株黑玫瑰,月光洒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眼神深邃得像藏着漩涡。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黑玫瑰的花瓣,冰凉柔滑的触感传来,下一秒,她的指尖移到一根尖刺上,稍一用力,皮肤被刺破,渗出血珠,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看着血珠滴落在墨黑的花瓣上,晕开一小点暗红。
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又悄悄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