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矿洞深处,金蓝交织的光芒如潮水般翻涌,战魂符悬浮于大成头顶,符文流转,与洞壁浮雕共鸣。那句“新王已至”的低语犹在耳畔,整个矿洞的地脉开始震颤,仿佛沉睡的巨兽正从万古长梦中苏醒。洞壁上的古老符文被某种神秘力量激活,发出幽蓝的光晕,映照得整个矿洞宛如一座被唤醒的远古祭坛。
忽然,一声轰然巨响,如天地崩裂,震得矿洞内的石柱纷纷断裂,烟尘弥漫。大成面前的石壁,自上而下,裂开一道巨大缝隙。裂缝中,幽蓝与暗金交织的光芒喷薄而出,仿佛一道连接着混沌深渊的通道。一股古老、苍茫、带着吞噬万物气息的威压扑面而来,压得大成几乎跪倒。他咬紧牙关,战魂之力在经脉中疯狂奔涌,双脚死死钉入地面,碎石在他脚下寸寸炸裂,甚至溅起细小的火花。他的衣袍在威压下猎猎作响,发丝倒竖,仿佛每一根毛孔都在抗拒着这股恐怖的力量。
裂缝越张越大,一道巨影缓缓从石壁后浮现。那巨兽形如巨虎,却生有九首,每一颗头颅都仰天咆哮,声浪震得矿洞内的空气产生肉眼可见的波纹。它周身覆盖着暗金色的鳞甲,每一片鳞都如星辰般流转着混沌光晕,鳞甲缝隙间隐约有雷光闪烁,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九双血月般的双目俯视着大成,瞳孔深处似有星河倒悬,吞噬着一切光明。巨尾横扫,虚空竟被撕开细密裂痕,发出“嗤嗤”之声,裂痕中隐约可见混沌虚无的景象。它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便仿佛镇压了整片星域的气运,连时间都为之凝固。
饕餮!
上古四凶之首,传说中可吞天噬地的凶兽,竟被封印于此地!它的威压如实质般压在大成身上,仿佛千座大山叠加,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大成额头青筋暴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仍强行挺直脊梁,目光灼灼,战魂符在他头顶发出刺目的金芒,与饕餮的威压形成对峙之势。
“渺小的人类……你体内,竟有战魂殿的血脉?”饕餮的声音如雷鸣滚过识海,震得大成耳膜刺痛,识海泛起涟漪。它九首齐动,每一颗头颅都发出不同频率的低吼,交织成一首古老的战歌,仿佛在唤醒某种沉睡的记忆。
大成强忍威压,昂首直视,喉间涌上腥甜,却仍一字一句清晰道:“我名大成,不渺小,亦不屈!战魂殿血脉,岂会屈服于上古凶威?”
饕餮低笑,声浪震得洞顶碎石簌簌落下,露出下方更加古老的岩层,岩壁上刻着早已模糊的符文,似乎记载着某种被遗忘的契约:“战魂殿早已覆灭,战魂之主陨落于归墟,一身战魂之力被天道劫军撕碎……你不过是一介金丹残躯,筋脉断裂,灵力枯竭,连元婴都未曾结成,也配称‘战魂’?”它的话语如刀,字字刺入大成心神,甚至引动了他体内未愈的旧伤,胸口隐隐作痛。
他确实境界低下,被贬为奴,三年苦役,受尽欺凌。但他眼神未有一丝动摇,反而愈发炽烈,战魂符光芒大盛,竟隐隐浮现出上古战旗的虚影:“境界可低,战意不灭!我虽为矿奴,但心未跪,魂未折!战魂不灭,我便不亡!今日,我便以这残躯,搏你凶威!”
“好一个‘心未跪,魂未折’!”饕餮忽然仰天长啸,九首齐鸣,声浪如潮,震得整个黑渊矿洞剧烈摇晃,岩壁崩裂,碎石如雨落下。矿洞深处传来地脉的哀鸣,仿佛整片大地都在恐惧这上古凶威。它凝视着大成,血瞳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有不屑,有审视,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震动。它确实感应到了大成体内那股纯粹的战魂之力,那股不屈的意志,与它记忆中那位并肩作战的上古战将如出一辙。
它想起几万年前,
苍茫星空中,一座巍峨墓门矗立于混沌之间,四象神兽分列四方,镇压着某种禁忌存在。饕餮立于北方,鳞甲如星辉流转,与南方朱雀的烈焰、东方青龙的雷霆、西方白虎的罡风共同交织成一道守护屏障。一位身披战甲、手持战旗的男子立于墓门前,目光如炬,正是上古战魂殿之主。他与饕餮并肩而立,共同抵御天道劫军。那一战,星河破碎,万灵陨灭,战魂殿主以身殉阵,战旗化作万千符文,将饕餮封印于地脉深处,以保其不被天道彻底抹杀。饕餮的九首曾被劫雷劈落七颗,仅存双首,直到此刻封印松动,才重新显化九首之威。
饕餮收回目光,低语:“你有他的魂,却无他的力……我饕餮,宁死不屈,岂能臣服于一个蝼蚁?”
大成却笑了,笑得桀骜,笑得狂妄,战魂符突然发出龙吟之声,与他的笑声共鸣:“你不必现在臣服。我只问你——若我能在三个月内,抗住星核辐射,炼化其力,你当如何?”
饕餮一怔,随即嗤笑,九首同时喷出混沌气息,矿洞内的温度骤降,冰霜在石壁上蔓延:“荒谬!星核辐射可蚀骨销魂,炼虚修士都难以久留,你一个金丹境,能撑三日便是奇迹!”
“那便三月。”大成踏前一步,战魂符在他头顶剧烈震颤,符文如血流淌,甚至渗入他的肌肤,与血脉融合,“我以战魂立誓——三个月内,不退、不逃、不灭!若我做到,你便与我立下主仆契约,甘愿臣服!若我失败,魂飞魄散,任你吞噬!此誓,天地共鉴!”
矿洞死寂,唯有战魂符的金芒与饕餮的混沌光晕对峙。
饕餮凝视着他,良久,终于开口:“好!我便给你三月之期。若你真能抗下星核之毒,炼化其力,我饕餮……便认你为主!但若你中途陨落,魂魄归我,此约成立!记住,你每浪费一刻,星核的侵蚀便会深一分!”
“一言为定!”大成朗声应下,声音如战鼓擂动,响彻黑渊。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战魂符上,符文顿时化为一道金印,没入他的眉心,与魂魄相连。契约已成,不可逆转。
饕餮低吼一声,九首齐动,暗金鳞甲泛起混沌光芒,它缓缓后退,重新没入石壁裂缝。裂缝闭合前,留下最后一句低语:
“记住,你只有三个月。若你死,我将沉眠,直至下一个‘战魂之主’出现。但……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裂缝彻底闭合,矿洞重归寂静,唯有洞顶幽蓝星核光芒如雨洒落,辐射之力刺入肌肤,如万针穿骨。
大成抬头望向洞顶,星核之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他咬牙,盘膝而坐,战魂符沉入体内,与战魂之力融合。剧痛如潮水般袭来,经脉寸断之感再度浮现,但他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你说我境界低微……可你忘了——”
“战魂,从不以境界论高低!”
他闭目,开始运转残缺的《战魂诀》,引导星核之力入体。每一丝辐射入体,都如毒火烧灼,皮肤渗出黑血,骨骼发出“咯咯”之声,仿佛随时会碎裂。但他强忍剧痛,战意愈发炽烈,战魂符在他体内流转,竟逐渐将辐射之力转化为金芒,修复着断裂的经脉。
“三个月……足够我破茧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