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深处,黑雾翻涌如海,天魔本源的低语在王凡识海中不断回荡,仿佛亿万亡魂的哀嚎汇聚成洪流,冲击着他最后的清明。大成被锁于九重莲台,魂体几近溃散,唯有那一双眼睛,仍固执地望着王凡,仿佛在说:“别管我……快走……”
就在此时,执魂的声音在王凡识海中响起,带着千年的沧桑与决然:“三魂短暂共体,以你之身承载归魂、执魂、叛魂之力,可强行镇压天魔。但此法逆天而行,需魂器为引,否则你将魂飞魄散。”
“魂器?”王凡低语,目光骤然投向祭坛外——成辉正率傀儡军团与炎穹麾下暗卫激战,机关术与灵力碰撞,火光冲天。
“成辉的《天工合体术》可构建‘魂器载体’。”执魂道,“以天工之术,炼化圣脉碎片、归魂之体、执魂残念,铸就‘三魂共鸣之器’。但过程极险,稍有差池,你我皆亡。”
王凡闭目,太极图在识海中疯狂旋转。他知道,这是唯一的路——也是绝路。
成辉在圣山内乱中,终于寻得林青檀。她手持天工密钥,衣袂染血,却目光如炬:“我早知炎穹图谋,只是一直无力阻止。”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成辉将《天工合体术》残卷展开,符文如星河铺陈,“我们需要你,启动密钥,构建魂器载体。”
林青檀点头,双手结印,天工密钥悬浮于空,绽放出古老银芒。成辉则以机关罗盘为引,将圣脉碎片、归魂印记、执魂残念投入密钥核心。银芒暴涨,一道复杂的机关阵图缓缓成型——形如太极,外绕八卦,中央九重莲台浮现,正是“三魂共鸣之器”的雏形。
“成了!”成辉大喝,“但必须在三息内将王凡的魂魄接入!”
林青檀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密钥银芒直射祭坛深处。
祭坛中,王凡感知到魂器成型,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融入太极印记。他盘坐于地,八卦道体全开,灵识如丝线般探向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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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魂——自身魂魄,纯净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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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魂——成辉所持,坚毅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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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魂——大成体内被侵蚀的残魂,狂躁如火。
三魂之力如三股洪流,冲入王凡识海。刹那间,他仿佛被撕成三份——
头痛欲裂!魂魄如被刀割!
“啊——!”王凡仰天长啸,周身八卦阵纹崩裂又重组,太极图在头顶剧烈震颤。他的皮肤浮现裂痕,渗出金血,那是魂力外溢的征兆。
“你撑不住的。”天魔本源化作黑雾巨影,俯视王凡,声如雷鸣,“三魂本不该共存,你逆天而行,终将魂飞魄散!”
王凡咬牙,眼中燃起不屈之火:“我王凡,从不认命!三魂归一,给我——合!”
轰——!
太极图骤然收缩,三股魂力在识海中碰撞、融合,形成一道璀璨的金色光柱,直冲祭坛穹顶。王凡的身躯被金光笼罩,道体重塑,修为瞬间突破化神,踏入炼虚之境!
但天魔并未罢休。
黑雾巨影猛然扑下,化作精神世界的战场。王凡被拖入其中,眼前浮现万界崩塌之景:山河破碎,生灵涂炭,无数人跪地哀嚎,怨恨直指他——“是你放出了天魔!是你毁了世间!”
“这就是你所谓的‘拯救’?”天魔冷笑,“你救一人,却害万人。你的道心,真的纯粹吗?”
王凡跪地,双目赤红。他看见大成被锁链贯穿,看见成辉为护密钥而死,看见林青檀化作飞灰……一切因他而起。
“我……真的错了吗?”他喃喃。
就在此时,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你没错。”
是大成。
在现实祭坛中,大成的残魂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他以残存意志挣脱锁链,战魂封印解开,银色魂体如烈阳升起:“我战无咎,曾为上古人皇麾下大将,因贪生怕死,被天魔附体,背叛人族……千年囚禁,只为赎罪。”
他望向王凡,眼中含泪:“今日,我以残魂为祭,强行压制叛魂,助你完成三魂归一!”
轰——!
大成魂体炸开,化作一道银流,冲入王凡识海。叛魂之力被瞬间镇压,三魂彻底融合!
“不——!”炎穹在祭坛外怒吼,他与天魔本源签订契约,此刻竟被反噬,黑血从七窍流出,“我为复活先祖,布局千年……怎能毁于你手!”
原来,炎穹竟是战无咎嫡系后裔,千年执念驱使他唤醒天魔,只为复活先祖之魂。他不惜以先祖魂牌为祭,以圣地为局,甚至与天魔签订“血契”,换取力量。如今,契约反噬,他修为暴跌,灵体开始崩解。
“你……你竟敢毁我大计!”炎穹怒视王凡,却在天魔本源的反噬下,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王凡从精神世界归来,周身金光未散,双眸如星。他抬头望向天魔本源晶体,冷声道:“你的时代,结束了。”
他双手结印,三魂之力凝聚于掌心,太极图化作封印之阵,缓缓压向晶体。晶体剧烈震颤,黑雾巨影发出不甘的咆哮,却终究被金光吞噬。
成辉与林青檀冲入祭坛,启动天工密钥,远程注入最后一道封印之力。
“封——!”
轰隆——!
祭坛崩塌,地脉闭合,天魔本源被重新镇压。圣山恢复平静,晨曦初露,洒在废墟之上,仿佛一场噩梦终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