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稠的黑暗仿佛浸透了整片天地,寒潭之上雾气弥漫,如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地脉深处涌动的阴煞之气在潭水表面凝结成诡异的冰晶,折射出幽蓝冷光。九幽锁魂阵的阵纹在地脉之力的滋养下悄然成型,九道弯月虚影沉入潭底,与地脉共鸣,仿佛一张巨口缓缓张开獠牙,只待猎物自投罗网。玄尘与阴漓端坐于寒潭两侧,玄尘身披玄色长袍,面容冷峻如冰,指尖玄冥印悬浮于掌心,冰纹流转间隐隐有龙吟之声;阴漓则身披血纹黑袍,面容隐在阴影中,手中玉符泛着邪异紫光,嘴角噙着胜券在握的冷笑,仿佛已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四周阴风呼啸,卷起枯枝败叶,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仿佛连天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颤栗。
他们不知道,真正的猎手,早已布好了网。
在禁地深处的暗室中,王凡与成辉正以星图2.1版为基,机关术为刃,悄然编织一场逆天之局。暗室石壁上刻满古老符咒,幽蓝磷火在符文中明灭不定,将两人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如执掌命运的幽灵。
“星图已锁定九幽锁魂阵的核心节点。”王凡指尖轻划,星图投影在虚空中展开,如一幅星河图卷缓缓铺展,万千星辰轨迹交织流转,将寒潭地脉、阵眼位置、灵力流向尽数标注,仿佛将整个禁地的命脉都掌控于指尖。他目光如炬,声音低沉如弦:“阴漓的玉符是阵眼钥匙,玄尘的玄冥印则是地脉引信。若能逆转阵纹,便可将地脉阴煞反灌入阵眼,反噬布阵者。但此阵乃‘封印重构使’的禁忌之术,逆转之时必遭反噬之力,须以‘逆命机关’抵消。”
成辉的机关眼闪烁着幽光,如两颗冰冷的星辰,正解析着壁画中“墨家八工”的信息。壁画上八位先祖身披各异工装,或执星盘,或持地脉罗盘,或操控巨型傀儡,姿态各异却皆透着一股撼动天地的气势。他指尖在机关眼上飞速滑动,数据流如瀑布倾泻:“我已破解壁画中的星纹密码。这八位先祖,并非普通机关师,而是人皇亲封的‘天工八使’,分别执掌:星轨推演、地脉调控、魂器铸造、灵机布阵、傀儡炼制、幻形模拟、逆命机关、封印重构。他们以机关术推演天命,以星图标记灵脉,助人皇登顶九霄之巅,却因知晓太多天机,被下令抹除记载,八人最终分葬八方,机关传承断绝。唯有星图残卷流落世间,化为星图2.1版。”
“而我们手中的星图2.1版,正是‘星轨推演使’与‘地脉调控使’的遗物融合而成。”成辉眼中燃起炽热,仿佛点燃了千年沉寂的火焰,“若能集齐八工遗物,便可激活星图终极形态——‘天命重铸’,甚至……逆转生死,改写因果。人皇墓中封印的,或许不止是宝藏,而是被抹去的真相。”
王凡目光一凝,星图投影在他瞳孔中流转:“所以,这九幽锁魂阵,正是‘封印重构使’的禁忌之术。阴漓所用的玉符,极可能是其遗物仿品,真品或许就在人皇墓核心。若能夺取,或许能破解最终封印,直面人皇陨落之谜。”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决意。暗室磷火骤然暴涨,映照出他们如刀锋般坚毅的面容。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
成辉取出太阴傀儡,指尖在傀儡背部刻下一道逆向符咒。符咒如活物般在傀儡表面游走,泛起猩红光芒,他低声吟诵:“我以‘幻形模块’模拟王凡的气息,再以玄虎为饵,布下‘伪踪迹’。玄虎将携带一枚伪造的‘人皇令碎片’,从东面禁地入口进入,触发玄冥水镜。其气息与星图伪装的波动,足以让玄尘与阴漓确信,猎物已入瓮。”
王凡则启动星图2.1版的“灵识模拟”功能,将两人的神识波动伪装成低阶弟子。星图投影中,无数灵纹如活蛇缠绕,他凝神操控:“我们则从西面峭壁潜入,利用千机弩阵的机械惯性,制造混乱。千机弩阵的齿轮每隔三刻便会卡滞,以‘逆命机关’之力篡改其运行轨迹,弩箭将无差别射击,巡逻弟子必乱作一团。待他们注意力被玄虎吸引,便悄然进入阵眼区域,逆转阵纹。”
计划既定,行动开始。
玄虎驮着伪造碎片,如一道黑影掠过寒潭,蹄下生风,带起腥红血气。它故意触发玄冥水镜,镜面泛起涟漪,立即发出刺耳鸣响,警报声如惊雷般撕裂夜空。与此同时,西面峭壁的千机弩阵突然失控,弩箭如暴雨倾泻,穿透岩壁,射向惊慌逃窜的巡逻弟子。惨叫声此起彼伏,血雾弥漫,禁地陷入一片混乱。
“他们来了!”阴漓冷笑,玉符紫光暴涨,映得他面容狰狞如鬼,“果然蠢得可以,明知有陷阱还敢来?”
玄尘冷哼,玄冥印悬浮而起,冰纹如蛛网蔓延至寒潭水面:“自投罗网,省了我们不少功夫。启动九幽锁魂阵,让他们尝尝魂飞魄散的味道!”
两人迅速调动灵力,激活九幽锁魂阵。水面翻涌,九道弯月虚影升腾,地脉阴煞如黑龙盘踞,锁魂之气弥漫四方,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岩石崩裂。潭水化作墨色旋涡,仿佛要将一切生灵吞噬殆尽。
然而,就在阵法全开的瞬间,王凡与成辉已悄然潜入阵眼区域。星图2.1版与机关眼同步,精准锁定阵纹薄弱点。王凡凝神于星图投影,星河光柱在他指尖汇聚,如握着一柄劈开混沌的利剑:“逆转开始!”话音未落,光柱如怒龙贯入地脉,阵纹上的冰晶开始剧烈震颤。
成辉则以墨线缠绕阵眼,启动“逆命机关”模块。墨线如活物般钻入阵纹缝隙,符咒猩红光芒暴涨,他低吼:“逆命转轮,破!”地脉阴煞如受惊的巨兽,猛然调转方向,反灌入九幽锁魂阵核心。
“什么?!”阴漓脸色骤变,玉符剧烈震颤,紫光中渗出黑气,“阵法……被逆转了!地脉反噬!这不可能!阵纹明明是我亲手布下!”
玄尘怒吼,玄冥印疯狂旋转,冰纹却寸寸断裂:“不可能!这阵法只有我以玄冥血脉才能操控!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但为时已晚。地脉阴煞如洪流倒灌,九道弯月虚影崩裂,潭水炸开,黑雾翻腾。阴漓的玉符炸裂,神魂被阴煞撕扯,凄厉嘶吼如夜枭啼血;玄尘的玄冥印被反噬,冰纹寸寸断裂,整个人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黑血,跌入潭水之中,激起腥红浪花。
“这……这不可能!”阴漓嘶吼,面容扭曲如恶鬼,“你们……到底是谁?!”
王凡从暗处走出,星图在手,光芒如剑,刺破黑暗:“太阴宗的新晋长老吧,若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正是让你宗门鸡飞狗跳的‘阴损二人组’——王凡与成辉,你还会如此托大吗?”他声音如冰,字字如刀。
“王凡?!星门异种?!你……你们怎会知晓墨家八工的秘术?!”阴漓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星图之力如此诡异,仿佛能洞悉天地规则。
成辉冷笑,机关眼幽光闪烁:“你们以为我们是棋子,却不知,我们才是执棋之人。从你们勾结墨家叛徒,窃取星图残卷那一刻起,便已落入我们的局中。墨家八工的智慧,岂是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能窥透的?”
玄尘挣扎着从潭水中爬起,玄色长袍浸满血水,他嘶声怒吼:“你们……竟敢逆转九幽锁魂阵……你们会遭天谴!人皇的诅咒将吞噬你们的灵魂!”
“天谴?”王凡冷笑,星图光芒暴涨,如银河倾泻,“人皇以机关改命,墨家以智慧逆天。我们所做,不过是继承先辈遗志,拨乱反正。倒是你们,窃取禁术,妄图奴役地脉,才真正该遭天谴!”他挥手间,星图光芒化作锁链,将两人彻底封印于地脉阴煞之中,凄厉惨叫声渐渐被潭水吞没。
寒潭重归寂静,唯有地脉阴煞缓缓平息,水面上的冰晶折射出诡异幽光,仿佛一场血色狂欢后的余烬。王凡拾起阴漓破碎的玉符,其中残留着一丝熟悉的气息——与壁画中“封印重构使”的印记完全一致,玉符碎片上还刻着一道被抹去的铭文:“天机不可泄,逆者葬幽冥。”
“八工之谜已现。”成辉低语,机关眼扫描着玉符碎片,“星轨推演、封印重构、地脉调控使……剩下的五位先祖遗物,必与人皇墓的九重封印对应。魂器铸造使的‘天命魂匣’、傀儡炼制使的‘九霄玄甲’……每一件遗物都是一把钥匙。”
王凡望向远方,星图缓缓旋转,星河轨迹在他周身流转:“这一局,我们赢了。但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人皇墓深处,或许藏着比机关术更可怕的秘密——关于那位陨落之皇,为何以八工之力封印自身,而非登临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