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王凡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寒渊宗外围的险地。他接取的宗门任务,无一不是外门弟子都要掂量再三的高难度活计——或是潜入寒渊冰缝采集“玄阴草”,或是顶着凛冽寒风在“霜魂崖”上捕捉“寒魄萤”。每一次任务都伴随着经脉被寒气侵蚀的刺痛,这种痛苦犹如万蚁噬心,但王凡的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些痛苦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每一次的坚持都让他更加接近自己的目标。可换回的功勋,却像一颗颗滚烫的星子,在他心中汇聚成冲向“太阴秘境”的希望。而今,功勋终于攒够,他正准备兑换足够的灵石,下山去城中黑市,寻觅几味能在秘境中保命的丹药。
这一日,王凡抱着装满“寒魄萤”的玉盒,走进功勋阁。阁内依旧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寒气,执事弟子赵岩正低头核对功勋簿,指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王凡将玉盒放在案上,赵岩抬头瞥了一眼,语气平淡:“寒魄萤,任务难度中等,奖励功勋三十点,灵石五块下品。”
“多谢执事。”王凡点头应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赵岩身后的木架——那里堆叠着一摞摞泛黄的卷宗,最外侧一本的封面上,赫然写着“杂役档案”四个字。不知为何,他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一种莫名的直觉驱使着他,想要看看自己的档案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赵岩低头记录时,指尖不经意地碰掉了一页纸,他弯腰去捡,背对着王凡。就是此刻!王凡的动作快如闪电,左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木架边缘,右手趁势将那本“杂役档案”抽出,顺势揣进宽大的杂役道袍怀中。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被赵岩捡纸时的动静完美掩盖,他甚至没抬头多看一眼——毕竟在赵岩眼里,杂役弟子不过是宗门最底层的存在,连功勋簿都懒得细看,更别提一本无关紧要的档案了。
“灵石兑换好了,拿去。”赵岩递过五块下品灵石,王凡接过,指尖触到灵石的冰凉,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而是故作随意地问:“执事,这杂役档案,是记录我们日常的吗?”
“废话,名字、任务记录、有没有犯错,都记在里面。”赵岩不屑地瞥了王凡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别磨蹭,下一位还等着呢。”
王凡点头称是,转身离开时,怀中的档案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胸口发紧。他一路快步回到自己的住所,关好门窗,甚至在门上贴了张简易的“静音符”,才敢小心翼翼地将档案从怀中取出。
泛黄的纸页带着岁月的脆感,王凡的手指微微颤抖,一页页翻过那些陌生的名字与记录——“李三,偷盗杂役灵石,逐出宗门”“王五,任务中畏缩不前,扣除功勋二十点”……直到翻到“杂役编号739”那一栏,他的呼吸骤然停滞。
“王凡,杂役编号739,穿越星门,背景不详,无灵根……”这些记录与他所知的并无二致,可就在“备注”一栏,一行用朱砂写就的字,像一根毒刺扎进他的眼底——“星门异种,魂印追踪符已布,由李玄长老监管”。
“星门异种?魂印追踪符?”王凡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他早察觉宗门对自己有些“特殊关注”——每次领取功勋时,赵岩总会多看两眼;偶尔在寒渊采集灵草,会感觉到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身上。可他从未想过,宗门不仅给他贴上了“异类”的标签,还在他体内布下了追踪符!这玩意跟地球上的追踪器差不多,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被宗门知晓行踪,可这追踪符是用魂力布下的,比地球上的科技设备难拆万倍!
震惊过后,是后怕与庆幸。他庆幸自己这几年行事谨慎,没做太出格的事——若是在寒渊里偷偷吸纳过多的寒气,恐怕早就被宗门抓到把柄,说不定连命都没了。可转念一想,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就像背后总有人盯着,连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虽然从地球到这,总是被人盯着,可是,他还是不喜欢将后背交给陌生人。
王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开始调整呼吸,深深地吸气,然后缓慢地呼气,在心中默念着:“冷静,冷静,一切尽在掌控。”既然追踪符是李玄长老布下的,那必然藏在极难察觉的地方。他盘腿坐下,闭上双眼,意识如潮水般涌入识海。
识海中,冰魄魂晶悬浮在中央,散发着柔和的冰蓝色光芒,周围的魂力如同细碎的星子,缓缓流转。王凡的意识化作一缕微光,在魂晶周围仔细搜索。起初,一切如常,可当他将意识探向魂晶下方的“寒气旋涡”时,忽然发现一道极其微弱的红色印记,像一缕飘散的红烟,若隐若现。
“找到了!”王凡的心跳加快,小心翼翼地用意识触碰那道红印。瞬间,一股刺痛从识海深处传来,红印微微颤动,像是被惊醒的毒蛇,散发出一股隐晦的“锁定”力量——这股力量如同无形的丝线,顺着魂力延伸向远方,仿佛连接着某个未知的存在。
王凡立刻收回意识,额头已经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这枚追踪符与冰魄魂晶的“寒气”有某种微妙的关联——或许正是因为魂晶能吸收寒气,才让追踪符的位置变得难以察觉。可即便找到了位置,如何破解,却成了难题。魂印追踪符是魂力与阵法的结合,稍有不慎,不仅会触发符咒的预警,还可能损伤识海,导致魂力紊乱。
“李玄长老……”王凡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他知道长老为何要监视自己,太阴秘境或许是唯一的机会——秘境开启时,宗门的阵法会暂时紊乱,外界的监视会被削弱,那时便是破解追踪符的最佳时机。他心中暗自盘算,到时候可以利用秘境的混乱环境,施展影遁之术,悄悄潜至阵法边缘,寻找灵力最薄弱之处,尝试破除追踪符。王凡深知,此举危险重重,但这是他摆脱束缚的唯一机会。
接下来,他需要做两件事:一是伪装日常行为,不让赵岩和李玄长老察觉自己的异常;二是收集破解追踪符的材料——他隐约记得,在地球的古籍中,有一种名为“寒髓晶”的矿物,能干扰魂力波动,或许能成为破解追踪符的关键。
王凡将杂役档案重新揣回怀中,目光看向窗外。寒渊的寒风依旧呼啸,可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监视是枷锁,可他绝不会被锁死。从今天起,他要一边为秘境试炼做准备,一边悄悄谋划破解追踪符的计划,而这一切,都要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进行。
毕竟,在修真界,秘密,才是活下去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