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石翼龙全速飞行,双翼撕裂云层。
在刺骨的寒风中穿梭了数日后,周围的空气明显变得愈发寒冷刺骨。
下方原本还能看见些许绿意的大地逐渐被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所完全覆盖。
举目望去,尽是一片纯白的世界。
唯有呼啸的寒风卷起雪沫,在空中肆意飞舞。
当一座完全由晶莹冰晶与坚固深灰色岩石巧妙构筑而成的宏伟城市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时。
白泽知道,此行的目的地——以库市,终于到了。
这里的气候极其寒冷,仿佛被永恒的冬季所笼罩,常年处于零下温度。
鹅毛般的厚重雪花不断从灰蒙蒙、仿佛触手可及的低沉天空飘落,无声地积累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城市的建筑,无论是高耸的钟楼还是低矮的民居,都覆盖着厚厚的、如同棉被般的积雪。
屋檐下挂满了一根根长短不一的、如同水晶匕首般的锋利冰棱。
街道上稀疏的行人都穿着臃肿厚厚的羽绒服、昂贵的毛皮大衣或是其他各种能想到的保温服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们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在离开嘴唇的瞬间变成一团团清晰可见的浓郁白雾。
白泽也沉默地入乡随俗。
在化石翼龙降落在城市外围后,便从储物戒指中换上了一件厚实的深蓝色高级保温服。
这种特制面料能有效隔绝寒气。
他将连衣的兜帽拉起,宽大的帽檐几乎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
同时,他取出了一张光洁无纹的白色面具,稳稳地戴在脸上,彻底掩盖了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特征。
他按照记忆中火蛇干部王丽娜之前提供的隐秘联络方式,在这座冰封城市的错综复杂的巷道中穿行。
最终在一个挂着厚重、参差不齐冰凌的破旧酒馆后门处停下。
他用指尖以一种特定的、富有节奏的力度敲响了那扇看起来饱经风霜的木门,对上了内部传来的、同样节奏的回应暗号。
片刻后,他被一名眼神警惕的汉子引荐到了岩浆队在以太库城内的一个隐蔽据点。
一处看似早已废弃、连大门都锈迹斑斑的地热管道维护站内部。
推开一道隐蔽的暗门后,内部却是别有洞天,温度也明显回升。
负责这里的是两名早已等候在此的普通干部,一个身材矮胖,面色红润,另一个则高高瘦瘦,眼神闪烁。
他们身后大约站着三十来个穿着红色岩浆队制服、但神色大多有些萎靡的队员。
白泽一进入这间还算温暖、弥漫着淡淡硫磺味的室内。
并未脱下保温服,只是抬手看似随意地整理了一下兜帽,确保面具佩戴稳固,随后用听不出喜怒的平稳声调开口道:
“我是火蛇干部,奉火艳大干部之命,前来接管此地的走私线路。”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丝奇特的混响。
那两名干部——岩块和热灰——显然早已提前收到了消息。
他们看到白泽脸上那张覆盖全脸、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时,眼中先是同步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位新任上司如此神秘。
但随即他们的态度立刻变得无比恭敬和卑微,几乎要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
“火蛇大人!
您终于来了!一路辛苦了!”
矮胖的岩块干部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提高,
“我们是此地的负责人,我叫岩块,他叫热灰。
欢迎大人前来指导工作!”
高瘦的热灰干部也在一旁用力地点头赔着笑,双手有些无处安放地搓动着。
白泽心中明了,这肯定是王丽娜提前打好了招呼。
他懒得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地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面具后的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客套话就免了。
直接汇报,查清楚了吗?
落日冰原那边的路线,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端端的走私活动为什么会突然中断?”
两位干部互看一眼,脸上刚刚挤出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溢出来的苦涩与无奈。
岩块干部率先开口,声音带着诉苦的腔调:
“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里面情况复杂,我们也是有苦难言!”
他摊了摊手,
“本来以库市的冰系道馆馆主江柏,还有这里盘踞多年的两大家族,都默认在我们的走私生意里分一杯羹。
各方平衡,合作还算顺畅,物资流通也一直很稳定。”
他顿了顿,偷偷瞥了一眼白泽面具上那两个漆黑的眼孔,继续道:
“可自从大概两个月前,组织上面突然下达紧急命令。
调走了驻扎在这里负责镇场子的精英干部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导致我们这边高端战力空虚。
紧接着,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联盟最近对我们岩浆队的打压力度空前加大,各个关口都查得极严……”
旁边的高瘦热灰干部立刻接过话头,唉声叹气地补充:
“是啊,大人!
就算我们以库市地处边境,向来有天高皇帝远的说法。
可那些家伙,道馆主和两大家族,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他们一看我们势弱,联盟压力又大,立刻就不认账了!
他们……他们直接把我们撇开,绕过我们,直接和神州地区那边达蒙市的大家族自己搭上线进行走私了!把我们完全踢出了局!”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满是愤懑:
“所以这条维系了多年的走私线路,我们……我们基本已经失去了控制,瘫痪了快两个月了!
据点里的经费是越来越差,兄弟们都快揭不开锅了,好多行动都因为缺钱无法展开。
而且因为实力大减,我们还时常遭到联盟搜查官有针对性的围剿,损失了好几个弟兄,日子难过啊!”
白泽静静地听着他们的汇报,面具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透过孔洞变得冰冷锐利。
搞了半天,王丽娜这个贱人是把自己的走私路线搞瘫痪了,怪不得当时支支吾吾的。
好在陈朵没让他失望,依旧将走私进行了下来。
“一群废物!”
白泽从面具后发出一声冰冷的冷哼,懒得再听他们喋喋不休地哭穷,直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苍蝇,
“够了!都下去!没有我的命令,别来烦我!”
两名干部如蒙大赦,连滚爬爬、不敢有丝毫停留地退出了房间,并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