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代依偎在白泽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声音轻得像叹息:
“那个诅咒娃娃…绑定是真的。”
她顿了顿,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但有个漏洞……如果我是被野生精灵杀死,或者被‘陌生人’杀掉,契约就无法精准追溯凶手…现在,你知道方法了。”
她说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松弛下来,静静等待他的反应,甚至带着一丝献祭般的决绝。
白泽闻言,手臂收拢,将她更紧地搂入怀中。
他低下头,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语气真挚无比:
“傻瓜…我说了,我爱你。”
随即,他深深地吻住她,缠绵悱恻,极尽所能地传递着爱意。
白泽的内心告诉自己,一见钟情的悸动不假,但这份心动在利益和野心面前轻如鸿毛。
她现在活着,作为波橘家内部的一颗棋子,比一具触发诅咒的尸体有用千万倍。
这个漫长而窒息的吻几乎抽空了圣代的力气,也让她心底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再次燃起。
过了许久,她仿佛下定了决心,紧紧抓住白泽的手臂,眼神炽热而哀求:
“白泽…带我走吧!就我们两个!
去小村子里,隐姓埋名,离开神州,去任何地方都行!
我可以不要波橘这个姓氏,我可以不在乎家族的通缉和骂名……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自由和爱情的孤注一掷。
白泽看着眼前这个愿意为他抛弃一切的女人,心中确实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心疼。
但他立刻掐灭了这点情绪。
他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而“灼热”,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
“不,圣代。
我不会藏起来,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
我要走向这个世界之巅,我要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之下!”
他再次用力抱紧她,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
“我爱你,但这爱不能成为我停下脚步的理由。
我可以死,但绝不会停止攀登。”
圣代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白泽话语中展现出的庞大野心和强大意志所震撼甚至吸引。
她本就压抑多年的黑暗面被彻底激发,此刻竟觉得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她倾尽所有。
她猛地点头,眼神变得同样偏执而狂热:
“我懂了…那我帮你!
无论你要做什么,无论对错,我都站在你这边!和你一起!”
仿佛为了证明决心,圣代拉着白泽,穿戴整齐后,悄然来到了北河市边缘混乱的贫民窟。
她面无表情地拿出另一个微型摄像头,冷静地拍摄了自己指挥精灵残忍杀害了十几名无辜流浪者和贫民的画面。
血腥气弥漫开,她却只是擦干净手,将摄像头递给白泽,语气平静得可怕:
“现在…我们是一路人了。”
白泽接过那储存着滔天罪证的摄像头,看都没看,手上微微用力,将其捏得粉碎。
他凝视着圣代,演技臻至化境,目光里是全然的信任:
“我不需要这个。我信你。”
圣代看着他捏碎摄像头的动作,听到他的话,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其美丽和幸福的笑容。
白泽清楚,从她动手的那一刻起,她就彻底无法回头了,只能紧紧依附于他。
而且这女人骨子里的狠毒和决绝超乎想象,这种极端的爱,白泽很享受。
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可怕。
爱你时能叛亲离族,恨你时能挫骨扬灰。
眼前的甜蜜不过是黑暗燃烧最烈的阶段,需得小心驾驭。
不过白泽不怕,他喜欢这种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圣代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假,与白泽彻底腻在一起,夜夜笙歌,极尽放纵。
他们在各种场所疯狂地宣泄着各自积压了十几年的痛苦与欲望,看向彼此的眼神充满了占有和痴迷,浓得化不开。
白泽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的黑暗层面,他都暂时被这个女人深深吸引甚至迷住了。
但白泽的头脑始终保有一丝清醒。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他在圣代睡着后,悄无声息地起身,利落地收拾好一切痕迹。
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身影,留下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
借着夜色,他骑上大嘴雀,悄然离去,直奔下一个目标东山市。
房门关上的瞬间,床上熟睡的圣代睁开了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知道终究留不住他,甚至潜意识里,她或许也并不想真正束缚住这只渴望搏击长天的鹰。
她起身,拿起那封信。
信上的字句甜蜜而充满诱惑,承诺着“爱你”、“很快回来”、“光明正大娶你”的未来。
这封信像一把精准的钥匙,再次打开了她情感的闸门。
但这一次,泪水更多是因为被描绘的未来所感动,让她心甘情愿地继续沉沦等待。
高空寒风中,大嘴雀平稳飞行。
白泽脑海中响起小Z的声音:
“她没睡着。”
白泽面无表情:
“我知道。”
小Z继续问道:
“你真的爱上她了?”
白泽沉默了。
夜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望着脚下飞速掠过的黑暗大地,第一次对自己的伪装产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
装得太久,演得太真,那利用中掺杂的悸动,那算计里混入的怜惜,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良久,他才在风中低声回应,不知是回答小Z,还是告诉自己:
“……我不知道。”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补充道:
“但我知道,无论爱不爱,我都不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