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小吉”与“厄运”的双重洗礼后,我决定暂时把【抛硬币】这个要命的功能给封印起来。
还是老老实实地,先从眼前做起吧。
当务之急,是把这家当铺,彻底地、全面地,清理一遍。
毕竟,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大本营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垃圾堆里。
再说了,爷爷当年也是个有名的“古玩”鉴定师——虽然他鉴定的东西,大多是些不值钱的破烂——但万一呢?
万一哪个犄角旮旯里,就藏着什么被遗漏的宝贝呢?
人嘛,总是要有梦想的。
于是,我系上围裙,戴上口罩,拿着一块破布,正式开启了我的“大扫除”模式。
这一干,就是整整一个下午。
当铺里的灰尘,积得比我的脸皮还厚,呛得我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堆得像小山一样,什么缺了口的瓦罐、生了锈的铁器、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布料应有尽有。
我一边清理,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
真不知道爷爷当年是怎么在这么个环境下,做生意还能保持一种“得道高人”的范儿的。
【[LV.5 吃瓜神明]:主播也太惨了,刚经历完生死时速,现在又开始当清洁工。]
【[LV.10 毒舌评论家]:这叫生活。你以为废土的日子是天天打打杀杀吗?不,是为了一口干净水和一张能睡觉的床而奔波。这比那些上来就神装满级的剧情,真实多了。]
一下午的辛勤劳作,总算让当铺的一楼大厅,恢复了一点“店面”该有的样子。
虽然还是很破旧,但至少干净了。
我累得腰酸背痛,一屁股坐在清理出来的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升起了一丝小小的成就感。
“喂,我说,”元宝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你这一下午,就翻出来一堆破烂,连个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本元宝的积分零食,什么时候才能兑现啊?”
“急什么,”我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楼清理完了,不还有地下室吗?”
没错。
这家当铺,还有一个不大的地下室。
爷爷以前把它当仓库用,里面堆的,都是些他觉得“比较重要”的东西。
我歇够了,便拿起一盏老旧的油灯,掀开大厅角落里那块厚重的木板,顺着积满灰尘的楼梯,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地下室里,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尘土的、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举着油灯,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区域。
这里比楼上更乱,各种用白布盖着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我皱着眉头,开始仔细地翻找起来。
“这这是什么?一个独轮车?”
“还有这个一个破了洞的鱼缸?”
“我靠,爷爷当年,不会是靠收废品为生的吧?”
我越烦,心越凉。
别说宝贝了,这里的东西,连当柴火烧都嫌占地方。
【[LV... 吃瓜神明]:哈哈哈!寻宝大失败!我就知道,炮灰的遗产,只能是垃圾。]
就在我彻底失望,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
“咕噜咕噜”
一个极其微弱的、奇怪的声音,突然从地下室最深处的、一个巨大的货架后面,传了过来。
那声音,像是
有人在吞咽口水?
我瞬间汗毛倒竖!
这地下室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东西?!
我立刻屏住呼吸,一手举着油灯,另一只手,则悄悄地,握住了我从杂物堆里翻出来的一根撬棍。
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至少,能壮壮胆。
我踮起脚尖,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朝声音的来源摸了过去。
直播间的观众们,显然也发现了异常,弹幕瞬间少了一大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我绕过那个巨大的货架。
眼前的景象,让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货架后面的阴影里,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人影,正背对着我,蜷缩在角落里。
他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囚服,满身污垢,头发乱得像个鸟窝。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正抱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早就发了霉的硬面包,狼吞虎咽地啃着,一边啃,一边还发出满足的“呜呜”声。
我的天
这地下室里,居然藏着一个活人?!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是小偷?还是
刀疤强留下的后手?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疯狂闪过。
我握紧了手里的撬棍,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就在这时,那个大块头似乎是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包,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然后
他缓缓地,转过了头。
昏黄的油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年轻,却布满了污垢和迷茫的脸。
他的五官很端正,但眼神却空洞洞的,像个迷路的孩子,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胆怯和畏惧。
他看到了我。
也看到了我手里那盏明晃晃的-油灯。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瞬间缩到了角落里,双手抱头,瑟瑟发抖,嘴里还发出了含糊不清的、类似求饶的呜咽声。
“呜不不打饿”
我:“”
我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将近两米、体型壮硕如熊、却被我这个F级小菜鸟吓得瑟瑟发抖的“大块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家伙
好像,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喂!小心!”元-宝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尖叫起来,“我我刚才扫描了一下!这家伙这家伙的体魄数据是【灵士】阶的!他的肉体强度,是【灵士】级别的!”
什么?!
我瞳孔一缩。
一个拥有【灵士】阶肉体-的强者,却像个傻子一样,被关在我家地下室,偷吃发霉的面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那双清澈但空洞的眼睛,又看了看他身上那件印着模糊编号的囚服。
一个词,渐渐在我脑海中浮现。
黑户。
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过去,被人当成“苦力”或“工具”使用的
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