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时候秋禾收拾好准备去茶博城,秋实喊住了她说跟她一起。秋实这段日子过得比较闲散,一来瞿向淮不怎么待在办公室,而且外出也不让她跟着,秋实觉得也好,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淡漠。秋实寻思自己还要不要辞职,辞吧也没找到好的,不辞吧也觉得怪怪的。
她现在过起了正常的双休日,以前跟着瞿向淮双休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真是闲了反而又有些恐慌,还是出去转转看吧。跟着秋禾来到茶博城,陈蓉今天正在招待客户,薛岳在公司还没过来,等陈蓉待客结束,秋禾介绍了姐姐,陈蓉打量了下姐妹俩,心想两姊妹果然一样标志,从装扮上就能看出,姐姐温柔中带着清冷,妹妹俏皮中带着飒爽。
她招呼两姊妹喝茶,这次秋禾主动上手泡茶,虽然动作手艺上没有陈蓉娴熟,但依然具有观赏性,毕竟秋禾也属于甜美娇俏的款型。
喝了茶先聊了会,秋禾带着秋实去了楼上直播间,秋实观赏了一会说自己去转转,然后就去父亲那边,晚上就不做饭了,秋禾自己解决饭的问题,秋禾比了个ok手势。
其实也没什么好转的,秋实坐车去了父亲工地的地方,工地比之前来的时候变样大了不少,楼层已经拔地而起,挂了封顶大吉的红条,热闹的干活声音从外立面就能听到,秋实这次来得早,大太阳晒了一会有些罩不住,给父亲打了电话,好一会许文兵带着安全帽从里面气喘吁吁跑出来,秋实看着父亲黝黑的肤色渗出了汗,脸色有些黑黄,上前喊了声爸,许文兵笑了下:“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苗苗呢?”
秋实将手上的包样了下,说:“苗苗在忙呢,让我给你带了不少茶叶,我今天不上班过来看看你。”
许文兵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交给她,说:“爸在忙,你去爸住的地方放东西,回头钥匙放门卫那就行。”
秋实点头,看着父亲又急匆匆刷了门脸进去。
秋实寻摸着上次的记忆去了工地住宿处,一开门一股浓重的味道扑面而来,秋实转身重新呼吸了一下空气,工地上的住宿简易没法说,普通工人一个集装箱要住四个人,男人本来就不注重卫生,可想而知里面的味道。
秋实吐出一口气重新进入房间,父亲住的床位靠近里面窗户,秋实将包里的东西放在上下床铺的上层,四下看了看,将父亲这边的床单床套枕头什么的重新拆下来,从上铺架子上的行李包内翻出新的套上整理好,拆下来的放到行李袋自己带回去给他洗,看到桌子上放的咸菜瓶子很熟悉,应该是父亲从家里带过来的。
桌子上放的小电饭锅,里面有个没吃完的馒头,旁边还有一瓶未喝完的二锅头,看到酒秋实实属无奈。想到父亲的脸色秋实有些担忧,她锁上门去外面洗了把手,因为工地开工的附近处于建设中,各种配套还不完善,大一点的超市离工地差不多有五六公里,公交车半小时才有班次,秋实没办法只能打车,一顿大采购又打车回来,这时候父亲已经回来了,看见秋实有些惊讶:“妞妞你还在啊?”看到女儿手里拎的两大袋子又明白了,说:“怎么买那么多,爸不缺东西。”
秋实笑笑,将手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他:“爸,这是我买的熟食,晚上你吃这个。”说完将另一个大袋拎到桌上打开嘱咐:“爸,这是奶粉和蛋白粉,你记得每天喝,面包和零食什么的你自己下工回来垫垫肚子先。下午带来的东西我放在这个大包里,里面有茶叶和衣服,你记得。”
许文兵心里有些感动,自己这个大棉袄最贴心了,他打开熟食盒说:“这么多,晚上跟爸一起吃。”
秋实将袋子系上放到架子床上面,转头看到桌上的酒瓶忍不住开口:“爸,这酒是你的吧?”
许文兵心虚道:“不是,对面工友的。”
秋实看了他的脸色,叹口气,坐在床边轻生道:“爸,给你买的记得吃,别舍不得,以后我半个月来一次,有什么需要洗的你攒着我带回去洗衣机洗,还有,酒真的别喝了,要不然我会跟妈告状的。”
许文兵忙点头,嘴里啃了一口猪蹄说:“我好着呢,你不用那么麻烦,我喝的很少,基本不喝了。”
这时候同屋的另外两个工友也回来了,看到许文兵的伙食调侃:“许工,今天伙食不错呀,来两杯?”
许文兵心虚地看了一眼大女儿,忙摆手:“不喝,我女儿今天特地来看我,简单吃个饭唠嗑。”说着给工友递了眼色,两个工友笑笑又一起出去了。
秋实没什么胃口,看着父亲吃了不少才起身准备走,临走忍不住又嘱咐了几句,许文兵笑着说知道了,给她送到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秋实接过行李袋让父亲回去休息,走到公交站台车子刚开走没多远,没赶上有些丧气。只得打开app叫车,也不知道是不是赶着没两天就五一了,一时没司机接单,估计这个时段司机都在跑业务,秋实等了会有些心急,这时一辆银色的suv打着灯从眼前开过,然后没一会又倒退了回来,秋实有些疑惑以为司机接单了,看了下手机没有啊,这时副驾驶降下车窗。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秋实觉得眼熟但没有开口,程庚看着她,开口:“需不需要帮忙?这边晚上难打车?”
秋实有些犹豫,程庚又开口:“我是旁边工地负责的,上次吃饭我们见过。”
人都那么说,况且这男的看上去文质彬彬不像是个坏人,秋实点头:“那麻烦您了,您帮我带到容易打车的位置就好了。”说着拉开后座拎着行李袋上去。
程庚问她地址,秋实犹豫了下说了,程庚将地址输入导航向前开去,行驶一会,程庚问:“你是来看你父亲?”
秋实点头。
程庚没有继续,专心开着车子,多么相似而又不同的场景,他又想起自己跟简馨的第一次见面,不过那时候是下着雨的机场,简馨以为他是黑车司机打他的车,一想起曾经的一幕幕心绪又开始起伏,程庚看了一眼后视镜,问:“你叫什么名字?”
秋禾收回看向车外的视线,答:“你好,我叫许秋实。”
程庚点头说:“你好,我叫程庚。”
两人没有继续交谈,程庚一想起简馨思绪就有些恍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始终意难平,后来跟许洲成提起这段往事,许洲成看了他许久,说:“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个女孩是你心里的白月光,所以你才意难平。”
程庚摇头:“她并不是我的初恋。”
许洲成解释:“白月光这个词不是特指初恋,而是你心里第一次全身心投入感情对一个女人。”
程庚默然。是啊,简馨是他第一次心动用心去喜欢的女人,可惜,有缘无分。因为喜欢和在意,但始终无法得其身心,才导致自己放不下意难平。
他微不可闻叹了口气,秋实看了他一眼,感觉前面的这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到这次,心中似乎藏着情绪,透过他仿佛看到自己一样。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秋实道了一声谢谢,拎着行李袋下了车,程庚点头将车开走。
抬头发现月亮似蒙上了一层光晕,有些模糊。秋实心想也许他跟自己一样,心里都有过不去的人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