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早朝的礼乐声刚歇,金砖铺地的大殿内气氛凝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保守派官员们神色肃穆,眼神却带着几分挑衅,齐刷刷看向站在殿侧的沈清晏。她穿着件石青色蹙金绣兰草纹的朝服,是陛下特批的 “民生经略使” 规制,腰间系着完整的兵符和龙纹玉佩,墨发梳成高髻,仅插着一支墨玉簪,清冷的眉眼间不见丝毫慌乱,手里捧着一卷厚重的竹简 —— 正是《陈州救灾预案》。
赵珩站在皇子队列首位,明黄色镶青边的朝服衬得他身姿挺拔,温润的眼神始终落在沈清晏身上,带着无条件的信任。他指尖捏着一份奏折副本,是昨夜与沈清晏连夜核对的 “新政功绩汇总”,随时准备为她发声。宋仁宗坐在龙椅上,神色威严,目光扫过殿内,最终落在丞相李嵩身上 —— 他是保守派核心,也是此次弹劾的发起者。
“陛下!” 李嵩出列,躬身行礼,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陈州水灾,固然危急,但沈清晏一介女子,从未主政地方,让她前往救灾,恐难当大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另择贤能!”
李嵩话音刚落,十几个保守派官员纷纷附和:“陛下,丞相所言极是!女子主政,有违祖制,恐引发地方动荡!”“陈州乃中原要地,救灾之事关乎国本,岂能交给一个女子?”
沈清晏上前一步,清冷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清晰有力:“陛下,诸位大人,救灾看的是能力,而非性别。” 她展开手中的竹简,“这是臣女连夜制定的《陈州救灾预案》,内含‘救灾物资预算拆分表’‘灾民安置流程节点图’‘灾后重建预期成效表’,每一项都有数据支撑,可确保陈州救灾有序推进。”
她指尖划过竹简:“臣女已核算,陈州需救灾粮三万石、衣物两万件、药材千斤,预算银五万两。物资可从汴京、陈州、许州分仓调运,3 日内可抵达;灾民按‘老弱病残、青壮、商户’三类网格化安置,6 小时内可完成登记;灾后将开设临时工坊,10 日内可解决灾民就业,确保无骚乱隐患。”
李嵩冷笑一声:“空有纸上谈兵!地方官员盘根错节,你一个女子,如何让他们信服?如何确保物资不被贪腐?”
“臣女有办法。” 沈清晏语气依旧清冷,“第一,推行‘物资溯源编码制’,每袋粮、每件衣都标注编码,运输、发放各环节双人签字,账实不符可直接追溯责任人;第二,启用汴京商户联盟协助管理物资,他们与地方无利益纠葛,且熟悉物流,可避免官员贪腐;第三,赵珩殿下已承诺,调派五百禁军随行,确保救灾政令畅通。”
赵珩适时出列,温润的语气带着坚定:“陛下,清晏的能力,臣已多次见证。陈州救灾,她的预案周密可行,臣愿以皇子之尊为她担保,若救灾出现差错,臣愿与她同罪。”
宋仁宗拿起沈清晏递上的预案,仔细翻看,竹简上的账目清晰、流程明确,数据详实,远比之前几位官员的模糊奏报靠谱。他沉吟片刻,沉声道:“沈清晏所呈预案,条理清晰,数据详实,且有皇子担保,朕信你能办好。即日起,封你为‘陈州救灾经略使’,节制陈州府所有官员,调五百禁军归你调遣,救灾所需物资、银两,户部优先拨付!”
李嵩等人还想反驳,却被宋仁宗抬手制止:“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沈清晏能救陈州百姓于水火,便是大功一件,何惧女子主政?退朝!”
沈清晏躬身行礼:“臣女遵旨,定不辱使命。” 起身时,她与赵珩对视一眼,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谢意,赵珩则回以温润一笑,默契无需多言。
退朝后,赵珩在宫门外拦住沈清晏,递上一枚鎏金令牌:“这是禁军调遣令牌,凭此可直接调动五百禁军,遇事无需请示,先斩后奏。”
“多谢殿下。” 沈清晏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我今日午后便启程前往陈州,清晏阁和汴京的民生事务,还要劳烦殿下多照看。”
“放心去吧。” 赵珩笑着说,“汴京有我,你只管专心救灾。我已让苏慕烟整理了陈州官员的履历和地方势力分布图,你路上可仔细看看,做到心中有数。”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关切,“陈州路途遥远,一路保重,有任何情况,随时用信鸽传讯。”
沈清晏点头,转身离去,石青色的朝服在晨光中渐行渐远,背影清冷而坚定。赵珩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满是欣赏 —— 他知道,她终将在这个时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回到沈府,沈清晏立刻召集李伯、晚晴和商户联盟的核心成员,召开紧急会议:“李伯,你带二十名家丁,随我前往陈州,负责物资登记和安保;晚晴,你负责整理救灾物资清单,按‘急需、重要、次要’分类,确保装车有序;刘老板、鲁师傅,麻烦你们协调商户联盟,今日午时前,将第一批救灾粮、衣物、药材运到城外码头,装船出发。”
众人领命而去,沈府上下一片忙碌。沈清晏则坐在案前,翻看赵珩送来的陈州官员资料,目光停在陈州通判王怀安的名字上 —— 资料显示,他是李嵩的门生,素有贪腐之名。她指尖划过竹简,眼神变得锐利:“看来,陈州的第一关,就是要对付这位通判了。”
午后,沈清晏带着禁军和家丁,登上前往陈州的大船。船帆升起,顺流而下,她站在船头,看着滔滔江水,心里清楚 —— 陈州救灾,不仅是民生工程,更是与保守派的正面较量,她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