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冷白峰那道充满憋屈和杀气的剑光消失在天际。
整个合欢宗山门前,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紧张气氛,也随之烟消云散。
但是,物理上的压力没了,精神上的冲击才刚刚开始。
那些潜伏在四周,来自正魔两道各路势力的探子们,此刻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用尽毕生所学,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四面八方疯狂逃窜!
跑啊!
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今天这个能颠覆整个修真界三观的惊天大瓜带回去!
“号外!号外!冰魄仙子兴师问罪,天剑少主当众出柜!”
“惊天秘闻!正道第一剑宗与魔道合欢宗疑似达成战略性联姻!”
“那个男人!他究竟是谁?竟能让天骄榜第三的独孤青歌当众示爱?!”
可以预见,不出半日,一个名叫“秦寿”的男人,将以一种谁也想象不到的离奇方式,名动天下!
山门前,合欢宗那十几个金丹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精彩。
“所……所以……”一个长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危机……解除了?”
“好像是吧……”另一个长老茫然地点头。
“可我怎么感觉,咱们宗门好像……惹上了比天剑山打上门来,更麻烦的事情?”
所有长老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飘向了宗门深处,那个名叫“听雨阁”的小院。
那个“秦道友”,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秦寿悠哉悠哉地收起了水镜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而他面前,柳如烟、潘瑾怜、乔尤馨,三个女人,正用三种截然不同的复杂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秦寿!”
柳如烟第一个憋不住了,她几步冲过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死死盯着秦寿的眼睛。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对那个独孤青歌做了什么?!”
“他怎么会……”
她想说“他怎么会看上你”,但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对啊!”潘瑾怜也冷着脸走了过来,眼中满是审视和怀疑。
“此事绝不简单!独孤青歌乃天生剑胎,道心纯粹,意志坚定,绝不可能平白无故说出那等……那等惊世骇俗之言!”
“你是不是对他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媚术?”
只有角落里的乔尤馨,抱着胳膊,冷冷地哼了一声:“哼,哗众取宠的把戏。”
但她那紧紧皱起的眉头,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哎呀,你们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呢?”
秦寿放下茶杯,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就不能是人家真心实意,被我的个人魅力所折服,对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吗?”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呸!”柳如烟和潘瑾怜异口同声,俏脸涨红。
信你个鬼!
就在这时,秦寿腰间的一枚空白玉简,忽然嗡嗡地震动起来,亮起了一道微弱的灵光。
这是修真界最常见的传讯玉简,一次性的。
秦寿饶有兴致地拿了起来,将一缕神识探入其中。
玉简里,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字迹如剑,锋芒毕露。
“秦道友,可否一见?”
落款,独孤青歌。
“哟,约上了。”
秦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谁?!”柳如烟眼疾手快,一把就将玉简抢了过去。
当她看到里面的内容和落款时,整个人瞬间炸毛!
“他还敢找你?!还想跟你单独见面?!”
柳师娘的护食属性当场发动,柳眉倒竖:“不行!绝对不能去!这肯定是鸿门宴!那个姓冷的刚走,这个姓独孤的就想把你骗出去下黑手!”
“没错。”潘瑾怜也立刻表示赞同,脸色凝重。
“他当众说出那番话,已是骑虎难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你这个唯一的知情人,来个死无对证!”
“两位师娘,你们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点?”
秦寿哭笑不得地从柳如烟手中拿回玉简。
“人家这是刚表白完,趁热打铁,想跟自己的‘心上人’来一场浪漫的约会,增进一下感情。”
“你们这么紧张,是怕我被他抢走吗?”
秦寿对着两人挤了挤眼睛。
“放心,我的心,永远是属于师娘们的。”
“滚!”
两声娇斥,伴随着两张羞愤的俏脸。
秦寿哈哈一笑,不再逗她们,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哎!秦寿!你个混蛋给我回来!”柳如烟气得直跺脚。
潘瑾怜则望着秦寿消失的方向,秀眉紧蹙,眼中满是担忧。
这个家伙,真是没有一天,是让人省心的!
百幻迷林。
此地瘴气弥漫,幻象丛生,是合欢宗山门外的一处天然屏障。
林中深处,一处还算清朗的空地上。
独孤青歌一袭白衣,背负重剑,如同一尊雕塑,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脸上,写满了纠结、忐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哟,独孤兄,品味不错嘛。”
“这地方,山清水秀,瘴气缭绕,挺适合搞点偷偷摸摸的事情。”
独孤青歌身躯一震,猛地回过头。
秦寿正背着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迷雾中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脸上挂着那副让他道心破碎的熟悉笑容。
看着这张脸,独孤青歌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在秦寿略带惊讶的目光中,他对着秦寿,无比郑重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动作标准,一丝不苟!
“秦道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哇哦!”秦寿夸张地叫了一声,往后跳了一步。
“使不得,使不得!独孤兄,你这腰再弯低一点,就要踩到地上的小蚂蚁了。”
“咱们现在可是全修真界公认的‘道侣’了,搞这么客套,多生分啊。”
听到“道侣”两个字,独孤青歌那张冷峻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道友……说笑了。”
他直起身,脸上带着一丝窘迫,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认真。
“今日之事,多谢。”
“我独孤青歌,又欠你一次。”
“哦?”秦寿眉毛一挑,来了兴趣,“此话怎讲?我从头到尾,可就只是个吃瓜群众啊。”
“不!”
独孤青歌立刻摇头,语气无比坚定。
“若非道友当日在空间碎片中,以无上大道点化于我,青歌愚钝,今日面对师叔之威,除了束手就擒,绝想不出此等……此等不讲道理,却又直指本源的破局之法!”
他看着秦寿,眼中竟然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叮!警告!警告!】
【检测到目标人物‘独孤青歌’脑回路已彻底烧毁!】
【他正在将您的纯种霸凌行为,强行理解为‘得道高僧的当头棒喝’!并对此深信不疑!】
【系统建议:宿主,咱要不还是承认了吧,您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爹?】
“滚蛋!”秦寿在心里笑骂一句。
看着面前一脸“我悟了”表情的独孤青歌,秦寿强行忍住笑,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
独孤青歌见秦寿不语,以为他是在考验自己,连忙将自己的“领悟”和盘托出。
“道友当初让我下跪,是为挫我锐气,让我明悟‘大丈夫能屈能伸’之道!”
“道友夺我‘镇岳’剑,是为告诉我,外物终究是外物,真正的剑,在心中!”
“道友说要用我的剑去压酸菜,更是蕴含深意!是告诉我,剑道亦不能脱离红尘烟火,需融入生活,方能大成!”
“今日,我将道友这‘不讲道理’之法,学以致用,将一场宗门死斗,化为一场‘私人论道’,这……这正是对道友您所传授的大道的最好诠释啊!”
他说得慷慨激昂,越说越觉得自己对。
秦寿听得眼皮直跳。
人才啊!
这他妈真是个旷古烁今的脑补奇才啊!
他都忍不住想给独孤青歌鼓掌了!
最终,秦寿板着脸,走上前,用一种“孺子可教也”的欣慰眼神,重重地拍了拍独孤青歌的肩膀。
“独孤兄。”
他的声音,深沉而有力。
“你能有此觉悟,我很欣慰。”
“看来我的‘道理’,你是真的听进去了。”
得到“道友”的肯定,独孤青歌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眶都有些泛红!
“多谢道友肯定!”
“行了。”秦寿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站直。
“你我之间,志同道合,何谈亏欠。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独孤青歌用力地点头。
“不过嘛……”秦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你今天这一手骚操作,是把你师叔的脸,按在地上来回摩擦了十七八遍啊。”
“她可是天剑山执法长老,元婴期的杀神,你以后在天剑山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吧?”
提到这个,独孤青歌刚刚还亮着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苦笑一声,脸上满是无奈。
“冷师叔执法如山,视宗门名誉重于性命。青歌此举,已是犯了门规,回去之后,甘愿领罚。”
“啧啧,太死板了。”秦寿摇了摇手指。
“我教你的‘能屈能伸’,你才学会一半啊。光会‘屈’,不会‘伸’,那叫受气包,不叫大丈夫。”
他忽然凑到独孤青歌耳边,压低了声音,像个诱人堕落的魔鬼。
“若是在宗门里,真的待不下去了,或者被你师叔穿小鞋了……”
“随时可以来百花谷,找我这位‘道友’聊聊嘛。”
他刻意加重了“道友”两个字的发音。
“毕竟,咱们现在,可是全修真界公认的‘一对儿’了。”
“我这个当‘道侣’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另一半,在外面被人欺负,对吧?”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独孤青歌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秦寿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坏笑的俊脸,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羞耻、感激、荒诞、还有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归属感?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疯狂交织。
他看着秦寿,嘴唇动了动,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三个字。
“我……知道了。”
“这就对了嘛。”
秦寿满意地笑了,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晚了,你师叔说不定就提着剑,在山门口堵你了。”
“道友……保重!”
独孤青歌对着秦寿,再次郑重一拜,然后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秦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一条通往正道第一剑宗的“康庄大道”,就这么被他用一种离谱的方式,给铺好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忽悠瘸了一位正道天骄!】
【神队友‘独孤青歌’已成功绑定!】
【系统点评:宿主,您这不仅掰弯了别人的剑,还顺便掰弯了别人的人啊!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