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面酱箱子里躺着的“返童果”,像颗皱巴巴的星麦——果皮上布满沟壑,像老人脸上的皱纹,可凑近了闻,却能嗅到股清冽的奶香,像刚挤出的星乳混着烤焦的麦饼边。槐丫把果子放在掌心,果皮突然裂开道缝,蹦出个迷你的小火苗,在她手心里跳了段笨拙的舞,像极了她小时候第一次点燃星火的模样。
“这果子……能让人想起年轻时候?”老阳捻着胡子笑,“老味星的守味人怕是把烤串的野劲都烤成温吞水喽,得给他们添把‘疯火’。”
灵猫对着返童果喵喵叫,果子里突然传出阵模糊的笑声,像一群老头老太凑在一起,边烤串边念叨“当年啊……”。槐丫想起石婆婆总说“人老了,牙口不行了,可烤串的火不能老”,她把返童果揣进兜里,感觉那小火苗在兜里轻轻跳,像揣着颗不安分的青春心。
味流船驶入“老味星域”,刚落地就被股慢悠悠的气息裹住——星体上的烤炉都旧得发亮,守味人拄着串签拐杖,慢悠悠地翻着串,动作像被放慢了三倍。他们烤的串规规矩矩,麦饼烤得刚好熟,酱料抹得不多不少,却总透着股“少了点啥”的淡。
“是‘耆老灵’。”领头的老者举着串“忆旧串”,上面的星肉切得极薄,据说适合没牙的老灵,“我们年轻时也烤过‘爆辣串’‘怪味串’,现在啊……牙不行了,胆也小了,就想烤点温吞的。”
他的烤炉旁堆着些蒙尘的工具:歪歪扭扭的“捣蛋签”,缺了角的“野趣炉”,还有个画着鬼脸的“疯闹酱罐”,显然很久没动过了。槐丫看着这些老物件,突然把自己的小烤炉往地上一放,掏出返童果,用星火轻轻一燎,果子“噗”地炸开,冒出团粉色的烟,烟里飘出首跑调的守味谣,是她小时候跟着石婆婆瞎唱的版本。
“尝尝这个!”她烤了串“牙印串”——故意把麦饼烤得有点硬,上面留着她用牙咬出的小坑,坑里塞着爆辣的星椒碎,“石婆婆说,老了才要吃点硬的,不然牙该生锈了!”
耆老灵们被粉色的烟呛得直咳嗽,却忍不住围过来。领头的老者颤巍巍地咬了口牙印串,辣得直拍大腿,眼里却冒出光:“是这味!当年我跟师兄抢着吃,辣得钻桌子底,现在想想……痛快!”
一个老婆婆灵举着串“温吞麦饼”,看着槐丫的牙印串直咂嘴:“我年轻时能一口吞三个爆辣串,现在……”槐丫不等她说完,往她串上抹了勺卸面酱,又撒了把返童果的粉末:“试试!就当给牙开个联欢会!”
老婆婆咬了一口,突然笑出声,皱纹里都透着股劲儿:“嘿!有点当年的疯劲了!”
耆老灵们突然来了兴致,纷纷翻出蒙尘的老工具:用捣蛋签串起星肉,在野趣炉里烤得滋滋冒油,往疯闹酱罐里倒满烈辣酱,甚至有个老爷爷灵,学着年轻时的样子,把烤串抛到空中,用嘴接住,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槐丫教他们烤“青春回忆串”——把年轻时最疯的事揉进面团:抢过谁的串,烤糊过多少饼,偷偷给暗恋的灵送过多少串……麦饼在火上鼓起,像把往事烤得圆滚滚、热烘烘的。
“我当年为了抢第一炉串,跟师弟打架,被师父罚抄守味谱!”
“我烤糊的串能堆成山,可现在想想,糊边最香!”
“我给她送了九十九串野菊串,她才肯跟我一起守灶……”
烟粉色的返童果烟雾里,耆老灵们的话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快,有的甚至蹦起来翻串,哪里还有半分老态。他们的烤串也越来越野,有的裹着三层辣酱,有的串着整颗星果,有的故意烤得焦黑,却吃得比谁都香。
离开时,耆老灵们往货舱里塞了罐“老疯酱”——是用他们年轻时藏的酱料底子熬的,闻着冲,吃着烈,抹在串上能让人想起“天不怕地不怕”的日子。他们把蒙尘的老工具都擦得锃亮,摆在烤炉最显眼的地方,像在说“青春没走远”。
味流船驶离时,老味星的烤炉旁,耆老灵们正举着串跳当年的“守味舞”,拐杖敲着烤炉当鼓点,跑调的守味谣唱得震天响。灵猫叼着老爷爷灵送的“野趣串”,跟着节奏晃脑袋,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槐丫摩挲着那罐老疯酱,突然明白所谓的“年轻”,从来不是看岁数,是像这些耆老灵,敢在烤串时想起当年的疯,敢在皱纹里藏着颗跳得欢的星火心。毕竟,串香这东西,烤的是麦饼,燃的是心气,心气不老,串就永远热乎。
而我们的小显眼包槐丫,正往新的面团里,揉进一大勺老疯酱——毕竟,能让最老的星都烤出“青春味”,这才是守味人最懂热乎的本事呢。
(未完待续,因为老疯酱的罐口,沾着片“异香鳞”,鳞片来自“万怪海”,那里的生灵烤串的食材千奇百怪,有会跑的星菇,有会叫的石耳,正等着有人来“驯服”这些怪食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