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笙匆匆赶到公司,刚推开办公室门,林宇就抱着厚厚一叠文件快步围了过来,文件夹边缘几乎要蹭到他的鼻尖。“宴总,这是合作方凌晨发来的补充协议,还有技术部刚汇总的卡点清单,上午十点要给对方答复。”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资料,封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刺得人眼慌,宴笙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泛起赶路带来的闷痛感,指尖也有些发颤。她强压下喉咙里的干涩,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放桌上吧,我现在看。”说罢便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忽略掉腿骨传来的酸胀,迅速翻开了第一份文件。
时间在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中悄然流逝,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文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宴笙的眉头越皱越紧,合作方的新要求几乎推翻了之前一半的方案,而技术难题更是卡在了核心模块上,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头越来越沉,视线像是蒙了一层薄雾,连文字都开始微微晃动。
“宴总,您看这里,对方要求增加三个附加功能,但我们的开发周期已经排满了。”林宇指着文件上用红笔圈出的部分,语气带着焦急。宴笙接过笔,在页面上快速圈圈画画,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联系之前合作的星途科技,他们有类似的技术储备,让技术部立刻对接;成本方面,把非核心模块的外包预算压缩15%,我来跟财务沟通,利润空间必须控制在8%以上。”
她一边说一边快速敲击键盘,将思路整理成备忘录,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偶尔会敲错键。林宇在一旁认真记录,眼角余光瞥见宴笙苍白的脸色和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忍不住开口:“宴总,您休息五分钟吧,喝口水缓一缓。”
“不用。”宴笙摆了摆手,视线依旧锁定在屏幕上,“十点前必须把方案发过去,再拖下去风险太大。”她知道这个项目对公司的重要性,更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哪怕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哪怕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也不能有半分松懈。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初步方案终于成型。宴笙靠在椅背上,想闭上眼缓解一下眩晕感,可刚一合眼,天旋地转的感觉就猛地袭来,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手肘撞到桌沿,桌上的钢笔“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林宇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指尖触到她的手臂,只觉得一片冰凉。“宴总!您脸色太差了,必须休息!”
宴笙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还在微微晃动,她咬了咬下唇,借着疼痛让自己清醒了些:“我没事,把方案整理成正式文档,加密发给合作方,备注清楚成本调整的依据。”她的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断掉,眼神却依旧坚定。林宇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脑风扇转动的轻微声响。宴笙撑着桌面想要站起来倒水,双腿却软得像没有力气,她跌坐回椅子上,胸口的闷痛感越来越强烈,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屏幕上的文字渐渐变成一团团虚影。她伸出手想要去揉眼睛,却发现手臂重得抬不起来,只能任由眩晕感包裹着自己,意识一点点往下沉。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顾瑾手里拿着一个保温袋,看到趴在桌上的宴笙,瞳孔骤然收缩,快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笙笙?”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触到她滚烫的额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谁让你这么拼的?”
宴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顾瑾熟悉的脸庞,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委屈和不适一股脑涌了上来,她虚弱地靠在顾瑾怀里,声音细若蚊蚋:“项目……方案还没最终确认……”
顾瑾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保温袋被随手放在桌上。“方案让林宇跟进,现在跟我去医院。”他的语气严肃,眼底却满是心疼,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的人,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一般难受。
“可是……”宴笙还想挣扎,却被顾瑾按住了肩膀。“没有可是。”顾瑾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放柔了些,“你要是垮了,再好的项目也没用。我已经跟合作方沟通过,方案下午再谈,他们完全理解。”
宴笙看着顾瑾坚定的眼神,感受着他怀里传来的温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眩晕感再次袭来,她闭上眼睛,安心地靠在他的肩头。顾瑾抱着她快步走出办公室,路过林宇工位时,只留下一句“方案后续对接我,有问题随时联系”,便匆匆消失在走廊尽头。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宴笙不知道的是,顾瑾一早就在公司楼下等她,得知她带病工作的消息后,立刻联系了合作方推迟会议,又请好了医生,只为等她处理完紧急工作,第一时间带她去治疗。而那份被她视若珍宝的方案,林宇在整理时发现,顾瑾早已通过私人渠道联系了星途科技的技术总监,核心难题其实已经有了初步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