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又观察调养了几天,在医生确认苏婉儿的伤势已无大碍,只需后续静养和定期复查后,他们终于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帝都暂住的酒店套房,虽然比不上家里自在,但也比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好了太多。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暖融融的,带着都市特有的喧嚣背景音,反而有种鲜活的踏实感。
林枫显得比苏婉儿还要兴奋,里里外外地收拾着他们不多的行李,虽然依旧笨手笨脚——把叠好的衣服又抖乱,试图擦桌子却碰倒了水杯。但他脸上始终带着憨憨的、满足的笑容,嘴里念叨着:“回家了回家了,终于不用闻那个味道了。”
苏婉儿坐在窗边的软椅上,看着他忙碌又添乱的身影,忍不住莞尔。这几日医院的朝夕相处,他那些笨拙却真挚的关怀,早已将她心中因决赛和柳晴之事带来的阴霾驱散了大半。外界如何猜测,势力如何暗涌,至少在此刻,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是宁静而温暖的。
“林枫,别忙了,休息一下吧。”她出声唤他。
“没事老婆,我不累!”林枫头也不抬,跟一个缠在一起的耳机线较劲,额角都冒出了细汗。
苏婉儿摇摇头,不再管他。她微微闭上眼,体内气息自然流转,感受着伤势愈合后经脉中愈发充盈的内息。决赛场上的生死搏杀,以及后来重伤濒死的体验,虽然凶险,却也像一次残酷的淬炼,让她对自身武道的理解,尤其是对“流云诀”的感悟,更深了一层。
她下意识地并指如剑,在空中虚虚一划。动作轻柔舒缓,不见丝毫烟火气,但指尖划过之处,空气似乎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一道极淡、却异常凝练的云气痕迹短暂留存,仿佛将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都切割开了一瞬。
流云诀第三重,“云迹”?
苏婉儿猛地睁开眼,看着自己白皙的指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流云诀是她苏家祖传功法,玄妙精深,但修炼极难。她卡在第二重“云聚”巅峰已有一年多,没想到这次重伤初愈,心有所感,竟在无意间触摸到了第三重的门槛!
虽然只是雏形,距离真正掌握还差得远,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意味着她的武道前路,豁然开朗!
“老婆,你看我把它解开……呃?”林枫终于搞定了那团耳机线,献宝似的抬头,却看到苏婉儿正对着自己的手指发呆,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合着震惊与明悟的光彩。
他眨了眨眼,好奇地问:“老婆,你怎么了?手不舒服吗?”
苏婉儿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激动,看向林枫,笑容变得格外明亮:“没有不舒服。相反,感觉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迎着阳光舒展了一下身体,骨骼发出细微的轻响,浑身充满了久违的活力。“我感觉,我好像……快要突破了。”
“突破?”林枫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巨大的笑容,比他自己突破了还高兴,“真的吗老婆?太好了!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他围着苏婉儿,高兴得手足无措,又想抱她又怕碰到她还没好利索的地方,最后只是搓着手,嘿嘿傻笑。
看着他由衷为自己高兴的样子,苏婉儿心中柔软。或许,那些若有若无的怀疑,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他就是这样简单纯粹的一个人。
“等回到江城,我要好好闭关一次。”苏婉儿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实力提升,是重振苏氏武馆最坚实的根基。
“嗯嗯!老婆你放心闭关!家里……呃,武馆的事都交给我!我保证看好家!”林枫拍着胸脯保证,虽然这话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
苏婉儿被他逗笑,正想说什么,房间内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林枫跑过去接通,是酒店前台的讯息:“苏小姐,楼下有一位自称是‘青云剑宗’执事的李老先生,说是代表宗门,前来探望并恭贺您康复出院,不知您是否方便?”
青云剑宗?
苏婉儿心中一动。决赛之后,青云剑宗的李慕白对她表达了欣赏,但后续因为柳晴的事和各方招揽林枫,倒是没再接触。没想到他们并未放弃,而且 timing 抓得这么准,她刚出院就来了。
而且,这次是直接冲着她来的。
她看了一眼林枫,他正一脸茫然,显然对“青云剑宗”没什么概念。
苏婉儿沉吟片刻,对着通讯器平静回应:“请李执事稍候,我稍后便下楼。”
挂断通讯,林枫凑过来问:“老婆,又有人来找你啊?要不要我陪你下去?”
“不用,”苏婉儿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衣襟,眼神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与从容,“这次,是找我的。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她需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位青云剑宗的执事。
实力的突破,让她面对这些顶尖宗门时,底气更足了几分。
或许,苏氏武馆真正走向更广阔天地的契机,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