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跟着雯雯走进一间低矮的茅草屋,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雯雯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只见草床上坐着个男子,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正低头擦拭着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刀。
此人正是林九,他转头看到李牧的瞬间,握着刀的手猛地一紧,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雯雯,你怎么带了外人过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我不是说过,不许跟外人提起我吗?”
“可是牧礼老师不是外人呀!”雯雯晃了晃他的胳膊,仰着脸道,“他答应要带雯雯去城里玩呢!”
李牧这才看清林九的脸,虽然满脸灰尘,但是李牧看出此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竟和记忆中林海年轻时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这一下,彻底验证了他的猜想。
“我们可以单独聊几句吗?”李牧开口,声音平静。
林九眉头紧锁,上下打量着李牧。眼前这少年看着平平无奇,身上感受不到丝毫异能波动,可不知为何,那双眼眸深处藏着的沉稳,竟让他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雯雯,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这位哥哥说些悄悄话。”
雯雯看了看两人,嘟囔着嘴跑出了茅草屋,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帘轻轻放下。
“你的真名不叫林九,”李牧开门见山,目光直视着对方,“而是叫林旭,我说的没错吧。”
听到这话,林九握着短刀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什么林旭?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叫林九,在这里住了好多年了。”
李牧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继续道:“林海师兄在星月市等你很久了。”
“你……”林九,不,应该是林旭,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之前的镇定荡然无存,“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拳轰向李牧胸口。拳风带着三环战圣的力量,呼啸而至——这一拳没有杀气,显然是想生擒对方问个清楚。
可就在拳头即将碰到李牧衣襟的瞬间,林旭突然瞳孔骤缩:对方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异能都没动用!“不好!”他想收力,却已来不及。
“砰!”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李牧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林旭只觉像是打在了一块万年玄铁上,震得自己虎口发麻,手臂都在隐隐作痛。再看李牧,依旧站在原地,衣衫都没皱一下,竟毫发无损!
“你……”林旭惊得后退一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没动用异能,肉身怎么可能……”
李牧淡淡道:“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吗,林旭?”
林旭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苦笑一声,放弃了挣扎:“不错,我就是林旭。是林海让你来抓我回去的?”他摊了摊手,“既然你实力比我强这么多,要带就带吧。”
谁料李牧却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他顿了顿,问道,“我只是好奇,云川省离星月市不过一省之隔,你为何不回去看看?林海师兄和洛姨,都很想你。”
“回去?”林旭眼神黯淡下来,握紧了拳头,“等我突破战神再说!我发过誓,一定要比我父亲强,才会回去见他们!”
他沉默片刻,又低声道:“其实……我偷偷回去过一次,远远看了看我妹妹林雪。她和父母在一起,笑得很开心,好像……也不是很需要我这个哥哥。”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失落。
李牧转移话题:“雯雯的驭虫术,是你教的吧?”
林旭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嗯。这孩子太苦了,父母被妖兽害了,就剩个老奶奶。村里的孩子总欺负她,我教她驭虫术,至少能让她不受人欺负。”
“我尊重你的决定。”李牧叹了口气,“只是林海师兄和洛姨年纪都大了,他们……”
“不必多说了。”林旭打断他,态度坚定,“牧老师,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牧见他如此执拗,也不再劝。
“不过我很好奇,”林旭看着他,“以牧老师的年纪和实力,怎么会跑到这穷山沟里当小学老师?”
李牧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门帘的方向。
林旭见状,也知趣地没再追问,扬声道:“雯雯,我和你老师聊完了,你带他走吧。”
门帘被掀开,雯雯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拉着李牧的手往外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旭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这牧礼老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牧礼老师,你是不是惹林叔叔不高兴了?”路上,雯雯仰着头问,“平时他都不会赶我走的。”
李牧笑了笑:“自然没有。我就是找他要了块兽肉,晚上给你和奶奶加餐。”
“呀!有肉吃了!”雯雯顿时欢呼起来,蹦蹦跳跳地拉着他往家跑。
茅草屋内,林旭正准备躺下,突然瞥见草床上多了个白色玉瓶。他拿起玉瓶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里面竟是一颗通体浑圆、流转着淡淡光晕的丹药。
旁边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烈焰妖猪的肉我收下了,这颗破境丹,能助你突破到四环战圣。”
林旭握着玉瓶的手微微颤抖,抬头望向屋外,眼神复杂,这枚丹药的价值远超那块猪肉,拿走猪肉不过是李牧为了让林旭收下丹药。
“奶奶!奶奶!有肉吃了!”刚到家门口,雯雯就扯着嗓子喊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
雯雯的奶奶正坐在院角择菜,闻言抬起头,看到李牧手里提着的兽肉,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牧礼老师,你这是……”
“是林叔叔给的!”雯雯抢着说道,小跑到奶奶身边,“林叔叔可大方了,给了好大一块肉呢!”
李牧也跟着解释:“我帮林九先生一个小忙,这肉是他送的谢礼,您就收下吧。”
雯雯奶奶这才笑着点头,接过兽肉走进厨房忙活起来。炖肉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小院。
李牧站在院中,打量着这座简陋却干净的小院:墙角搭着丝瓜架,架下种着几畦青菜,菜叶上还沾着晨露,透着几分生机。
就在这时,他突然眉头一皱,捂住了小腹,丹田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体内那枚残破的异能丹又逸散出能量。
他内视片刻,脸色微沉:“唔,境界已经跌到五环战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