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老造纸厂后墙那段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街灯的一点余光勉强勾勒出废弃厂房的轮廓。
押送酒水的厢货开着大灯,艰难地行驶在坑洼的路面上,发动机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驾驶室里,山鸡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壁虎则不停扭头看向车外黑暗处,咽着唾沫。
“鸡哥……你……你说红哥他们真在后面跟着吗?”壁虎声音发颤。
“闭……闭嘴!开你的车!”山鸡强作镇定,但额头全是冷汗。
突然!
前方路中间猛地出现几块大石头,堵死了去路!
“吱嘎——!”山鸡一个急刹,厢货险险停在石头前。
几乎同时,两侧黑暗中呼啦啦冲出七八条黑影,手里提着钢管、砍刀,瞬间把厢货围住。
为首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拎着一根粗铁棍,正是蛮牛。他咧嘴狞笑,用铁棍敲打着车门:“车里的人,给老子滚下来!”
山鸡和壁虎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打开车门。
“牛……牛哥……误会,都是误会……”山鸡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误你妈会!”蛮牛一脚踹在山鸡肚子上,把他踹倒在地,“货留下,人滚蛋!不然老子把你们腿打断!”
壁虎直接抱头蹲下,带着哭腔喊:“别打!货给你们!都给你们!”
蛮牛得意地朝手下挥手:“搬货!”
几个手下呼喝着就要去开后车厢。
就在这时——
“嗡!!!”
一阵剧烈的引擎轰鸣声从蛮牛他们来的方向猛然响起!两道雪亮的车灯像利剑一样刺破黑暗,精准地打在蛮牛等人身上!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丝毫没有减速,朝着人群直冲过来!
“我操!后面还有人!”蛮牛手下惊呼,阵脚瞬间大乱。
面包车在即将撞上人的瞬间猛地甩尾漂移,“嘎吱”一声横在路中间,彻底堵死了退路。
车门“哗啦”一声拉开,坦克第一个跳下车,他身后跟着三个精悍的兄弟,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根缠了布条、沾着湿泥的短铁棍。
坦克眉骨上的伤疤在车灯下显得格外狰狞,他二话不说,抡起铁棍就朝着最近的一个敌人砸去!那人举钢管想挡,“铛”一声巨响,钢管被砸弯,那人惨叫着手臂变形倒地!
“一个都别放跑!”坦克怒吼,如同虎入羊群,铁棍挥舞间,必然伴随着骨折和惨叫。
他带来的三个兄弟也是狠角色,两人一组,背靠背,专门朝着对方的手脚关节招呼,下手又准又狠,配合默契。
蛮牛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对方不仅早有准备,而且埋伏的人如此凶悍!他挥舞铁棍想找坦克拼命,却被坦克一个侧身躲过,铁棍顺势砸在他小腿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
“啊——!”蛮牛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抱着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与此同时,就在“夜巴黎”后巷不远处的拐角,阿强带着四个兄弟隐在阴影里。猴子蹲在墙头,像只真正的猴子一样警惕地张望。
“强哥,来了!”猴子低声急呼,“三个人,领头的就是‘刀片’,手里提着汽油桶!”
阿强眼神一冷,对身后兄弟打了个手势。
刀片带着两个手下,鬼鬼祟祟摸到“夜巴黎”后门,刚要把汽油泼向垃圾堆,旁边阴影里突然冲出四五条人影!
“等你半天了!”阿强低喝一声,手里的橡胶棍带着风声砸向刀片手腕!
“砰!”汽油桶掉在地上。
刀片反应极快,另一只手摸出匕首就刺!阿强侧身避开,橡胶棍顺势下砸,正中对方膝盖!刀片惨叫跪地,另外两个手下也被迅速放倒,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
“捆起来!脸拍清楚!”阿强吩咐道,自己则捡起地上的汽油桶和匕首,这些都是证据。
老造纸厂后的战斗也接近尾声。蛮牛带来的人倒了一地,呻吟声不绝。
坦克踩住还想挣扎的蛮牛胸口,铁棍抵着他下巴:“谁让你来的?”
蛮牛咬牙切齿:“肥……肥膘哥不会放过你们……”
“啪!”坦克一棍子抽在他脸上,打掉几颗牙,“废什么话!”
这时,小红宝才从面包车副驾驶走下,阿强开车送他过来的。
他走到被制服的蛮牛面前,蹲下身,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给肥膘带个话。”小红宝的声音不大,却让蛮牛心底发寒,“这次,是断腿。下次,我要他的命。”
他站起身,对坦克说:“把能动的,和这个蛮牛,一起扔到肥膘的洗脚城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
他又看向蹲在厢货旁边瑟瑟发抖的山鸡和壁虎。
山鸡和壁虎连滚爬爬过来:“红哥!红哥我们错了!我们刚才……”
小红宝没理他们,对坦克淡淡道:“这两个,带回去。墙头草的账,慢慢算。”
山鸡和壁虎顿时面如死灰。
阿强那边也打来电话:“涛哥,这边搞定,抓了三个,证据也拿到了。”
“好。”小红宝挂了电话,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和远处渐渐亮起的天色。
这一夜,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彻底互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