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12月7日下午9时20分(华盛顿时间),白鹰国首都华盛顿,日本驻美大使馆内一片忙乱。
大使野村吉三郎和特使来栖三郎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散落着刚刚从东京发来的冗长电报的日文原件和英文稿件。
这是日本政府致白鹰国政府的最后通牒,一份旨在断绝外交关系的备忘录,其潜台词就是战争。
“快一点!再快一点!”野村大使声音沙哑地催促着打字员。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根据东京的严格指示,这份文件必须在华盛顿时间下午9时整,也就是珍珠港时间早晨七点半,准时递交给白鹰国国务卿科德尔·赫尔。
这个时间点,与遥远的夏威夷即将发起的军事行动紧密相连。
然而东京外务省那套臃肿的官僚体系和低效的流程,造成了致命的延误。
指示电文分段发送,译码和翻译工作耗时巨大,加上最后的打字和校对,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早已超过了预定的下午一时。
野村和来栖心急如焚,他们隐约知道延迟的后果,但却无力改变。
下午9时50分,这份长达十四部分的备忘录终于准备完毕。
两位使节几乎是跑着离开大使馆,钻进汽车,命令司机以最快速度赶往位于雾谷的白鹰国国务院。
就在他们的轿车穿行于华盛顿街道的同时,白鹰国国务院内部的气氛已经截然不同。
一些官员和秘书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愤怒,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商业电台的突发新闻插播——珍珠港遭到小鬼子空袭——像电流一样击穿了华盛顿的平静。
下午10时05分,野村和来栖终于抵达国务院,被引入赫尔国务卿的办公室。
科德尔·赫尔,这位年迈的田纳西州政治家,此刻正站在他的办公桌后。
他脸色铁青,嘴唇紧抿,胸膛因为强压的怒火而微微起伏。
他刚刚接到了来自白宫和军方的确切消息,珍珠港正在遭受“攻击”,白鹰军损失“惨重”。
他看着走进来的两位日本外交官,眼神冰冷刺骨。
野村大使上前一步,微微鞠躬,双手递上那份装订好的备忘录:
“国务卿先生,遵照我国政府的指示,我在此向您递交这份文件。”
赫尔没有立刻去接,他的目光扫过野村,又扫过来栖,沉默了几秒钟。
这短暂的沉默让办公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最终,他伸手接过了文件,但没有请他们坐下。
他快速地翻阅着那厚厚的一沓纸,上面充斥着对白鹰国政府政策的指责和日方的种种“不满”。
他的手指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实质上等同于断绝关系的声明,却没有找到任何正式的宣战字眼时,他猛地抬起了头。
“野村大使,”赫尔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他尽力维持着外交礼仪,但怒火已经无法完全掩饰:
“我必须直言,在我整整五十年的公职生涯中,我从未阅读过如此充满无耻谎言和歪曲事实的文件!
我从未想过,在这个星球上,有任何政府能够如此颠倒黑白,说出这么多不实之词!”
野村和来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想辩解,想说这并非他们的本意,但赫尔的斥责如同冰水浇头,让他们哑口无言。
他们明白,一切都晚了。
赫尔没有再说一个字,他用一个充满蔑视的眼神示意他们会面结束。
两位日本使者在一片难堪的寂静中,狼狈地退出了国务卿办公室。
他们离开后,赫尔立刻抓起电话,向白宫汇报了情况:
“他们来了,递交了一份冗长的、充满谎言的备忘录,然后我让他们滚蛋了。”
他有些气愤的对总统进行汇报:
几乎在同一时间,“珍珠港遭袭!”的消息像野火燎原般席卷了整个白鹰国。
广播电台中断了所有正常节目,播音员用震惊而急促的声音反复播报着这一骇人听闻的消息。
报纸号外像雪片一样飞向街头,巨大的黑色标题冲击着每一个白鹰国人的视觉神经:“JApS bomb pEARL hARboR!”(日本佬轰炸珍珠港!)
震惊迅速转化为悲痛,继而燃起冲天的怒火。
街头巷尾,素不相识的人们聚在一起,讨论着战况,咒骂着日本的卑鄙行径。
电影院和剧院宣布停业,学校和商店提前关门。
一种前所未有的团结和同仇敌忾的情绪,在白鹰国社会各个阶层中弥漫开来。
“记住珍珠港!”不再是一句口号,它成了一种全民的誓言。
在白宫,富兰克林·d·罗斯福总统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轮椅上的总统面色严峻,听取着来自军方和国务院的最新报告。
他面前的稿纸上,已经写下了几行字。
他口授,秘书记录,一篇注定将载入史册的演讲正在成形。
他明确指示,要向国会和国民清晰地传达一个信息:
这是日本的蓄意偷袭,是白鹰国的“国耻日”,必须予以坚决回击。
十二月8日中午,罗斯福总统在儿子詹姆斯的搀扶下,撑着沉重的钢铁支架,缓缓走向白鹰国国会众议院议场的讲台。
全场肃穆,议员、政府高官、最高法院法官以及旁听席上的民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临危受命的总统身上。
电台的麦克风将他的声音传遍全国,传到每一个守在收音机前的家庭。
“昨天,1941年12月7日——一个将永远背负耻辱的日子——美利坚合众国遭到了日本帝国海军和空军蓄谋已久的突然袭击……”
他的声音坚定而充满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
他详细陈述了袭击的事实,列举了遭受攻击的地点,强调了这场偷袭的卑鄙性质。最后,他以那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作为结尾:
“我要求国会宣布:自十二月七日星期日日本无端发动卑鄙的偷袭之时起,美利坚合众国与日本帝国之间已处于战争状态!”
他的演讲持续了不到七分钟。
结束后国会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怒吼。
投票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参议院以八十二票对零票,众议院以三百八十八票对一票(仅有一名持孤立主义立场的议员反对),正式通过对日宣战决议。
白鹰国,这个沉睡的巨人,彻底苏醒了。
战争状态的确立,伴随着紧迫的人事安排。
太平洋舰队总司令赫斯本德·金梅尔上将在瓦胡岛海战中英勇阵亡,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和一支亟待重建的舰队。
海军部长弗兰克·诺克斯和罗斯福总统迅速物色接替者。
他们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位以沉着、专业和富有进取心着称的海军将领身上——切斯特·w·尼米兹海军上将。
当时担任海军航海署署长的尼米兹正在华盛顿。
他接到紧急召见的命令。
在海军部,诺克斯和海军作战部长欧内斯特·J·金上将直接向他下达了指令:
“尼米兹你立刻动身去珍珠港,接管太平洋舰队。守住中途岛和夏威夷防线,然后组织反击。你的任务是扭转局面。”
尼米兹,这位性格沉稳的德克萨斯人,一脸坚定地接受了这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只是简单地回答:“是,长官。我将尽力而为。”
战争的齿轮一旦启动,便不会停止。
12月11日,希特勒的纳粹德国和墨索里尼的意大利,遵循《德意日三国同盟条约》,对白鹰国宣战,将欧洲战场与太平洋战场彻底连为一体,世界大战的规模达到了顶峰。
白鹰国国会也在同一天对德、意宣战。
在此背景下,所有反抗轴心国侵略的力量加速联合。
罗斯福和丘吉尔进行了密切的沟通与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