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突击!”小鬼子军官挥舞着军刀,声嘶力竭地催促着。
早已等待多时的小鬼子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那弥漫着硝烟与死亡气息的城门缺口亡命涌来。
“堵住缺口!手榴弹!机枪,给老子往死里打!”特三团团长的声音已经沙哑,他端着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站在距离缺口不到三十米的一处残垣后,眼神冷冽如刀。
“嗤嗤嗤…”
“哒哒哒哒…”
守军的手榴弹如同冰雹般砸进小鬼子冲锋的队伍,爆炸的火光和破片瞬间吞噬了最前面的十几名鬼子。
紧接着布置在缺口两侧制高点的轻重机枪喷吐出交叉的火舌,形成了一道死亡金属风暴,将后续跟进的小鬼子成片扫倒。
尸体在缺口处迅速堆积,鲜血染红了焦黑的土地。
但小鬼子人太多了,而且他们已经被逼到绝境,进攻的疯狂程度远超以往。
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踩着同伴的尸体,瞪着血红的眼睛继续向前冲。
终于有鬼子冲破了火力封锁,嚎叫着跳进了缺口内侧。
“上刺刀!把他们压回去!”特三团团长大吼一声,第一个跃出掩体,迎向了冲进来的小鬼子。
狭路相逢,勇者胜!
更何况,这里的守军,不仅仅是勇者。
一名矮壮的小鬼子曹长,面目狰狞,挺着刺刀直扑特三团团长而来。
他的动作迅猛老辣,是经历过多次白刃战的老兵。
特三团团长不闪不避,在刺刀即将及身的瞬间,身体猛地一侧,右手持枪一拨一压,巨大的力量通过枪身传递过去,那小鬼子曹长只觉得虎口剧痛,步枪差点脱手。
他还没反应过来,特三团团长的枪托已经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小鬼子曹长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另一边三名小鬼子士兵围住了一名特三团的班长。
那班长面对三把明晃晃的刺刀,毫无惧色。
他低吼一声,手中步枪如同毒蛇出洞,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噗嗤!”一声,刺刀精准地捅进了一名小鬼子的咽喉。
另外两名小鬼子的刺刀同时刺到,班长身体诡异地向后一仰,避开锋芒,同时右脚闪电般踢出,正中一名小鬼子的手腕,那小鬼子惨叫一声,步枪脱手飞出。
最后一名小鬼子的刺刀擦着班长的肋下而过,班长已经收回步枪,一个标准的突刺,刺刀毫无阻碍地没入了这名小鬼子的胸膛。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三名小鬼子全部毙命。
这就是灵泉强化带来的力量碾压!
特三团的士兵们,在白刃战中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的力量远超小鬼子士兵,往往能轻易格开对方的突刺,甚至能用刺刀同时架开两把以上的步枪。
他们的速度和反应更是快得惊人,小鬼子士兵往往只觉得眼前一花,冰冷的刺刀就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不仅仅是白刃战,在近距离的枪战中,这种优势更为致命。
缺口内侧的街道和倒塌的房屋形成了复杂的近距离交战环境。
光线昏暗,视野受阻,到处是断壁残垣。
两名小鬼子士兵小心翼翼地搜索着一个半塌的院落。
刚拐过墙角,迎面就撞见一名特三团的士兵。
双方距离不足十米!
那两名小鬼子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抬枪就要射击。
可是那名特三团士兵的动作更快!
他根本没有仔细瞄准,就在看到人影的瞬间,手中的驳壳枪已经喷出火舌。
“砰!砰!”
两声几乎连成一声的枪响。
那两名小鬼子士兵额头上同时爆开血花,仰面倒下。
至死他们的手指都没能扣下扳机。
这种抬枪就射,几乎无需瞄准却枪枪致命的打法,让突入城内的小鬼子吃尽了苦头。
在巷道、在窗口、在屋顶,特三团的士兵们如同鬼魅,总是能在小鬼子发现他们之前率先开火。
他们的视觉、感知和身体协调性已经超越了常人的范畴,混乱的近战环境反而是他们发挥的最佳舞台。
小鬼子依靠绝对的人数优势,像潮水一样不断冲击着特三团的防线。
一个院子,一条小巷,往往要经过反复的争夺,尸体铺满了每一寸土地。
小鬼子的掷弹筒和轻机枪也拼命向守军占据的房屋倾泻火力,试图为步兵开路。
战斗从上午持续到下午,惨烈程度不断升级。
城门附近的区域已经变成了血肉磨坊。
小鬼子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数十甚至上百人的代价。
而特三团同样承受着压力,伤亡开始出现,但防线依旧如同磐石,牢牢地钉在小鬼子面前,将他们拖入消耗战的泥潭。
下午三时左右,菏泽城中心位置的钟楼顶端,突然升起了三颗绿色的信号弹,即使在白天,也清晰可见。
一直关注着后方信号的特三团团长,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但眼神中的杀意丝毫未减。
“信号来了!全体都有,按预定方案,交替掩护,撤入城内街垒区!”特三团团长大声下达命令。
命令迅速传达到每一个作战单位。
原本还在与小鬼子激烈交火的特三团士兵们,立刻开始行动。
他们并非慌乱溃逃,而是展现出极高的战术素养和纪律性。
机枪手进行一轮猛烈的压制射击后,在战友的掩护下,抱起机枪迅速后撤。
步枪手们则三人一组,两人射击掩护,一人后撤,到达新位置后再掩护队友后撤。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配合默契。
他们故意留下了一些空的火力点和残破的工事,并在关键路口和门窗后设置了诡雷——用手榴弹和绊线组成的简易爆炸装置。
正在苦苦进攻的小鬼子,突然发现守军的火力减弱,并且开始后撤。
前线指挥官先是一愣,随即狂喜。
“敌人崩溃了!他们顶不住了!追击!全军追击!占领菏泽!”兴奋的嚎叫声在小鬼子队伍中响起。
苦战良久,付出了惨重伤亡终于看到“胜利”曙光的小鬼子,士气大振,立刻争先恐后地向前涌去。
他们冲过守军放弃的阵地,冲进狭窄的街道,向着城市深处追去。
“轰!”
“轰!轰!”
接连响起的诡雷爆炸声,给冲在最前面的小鬼子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和混乱,但也无法阻止他们整体的推进势头。
土肥原师团长的命令是占领菏泽,现在城门已破,守军“溃退”,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一步步引入一个更加致命、更加残酷的战场——菏泽城的巷战核心区。
那里由特四团和部分特三团预备队构筑的层层街垒和交叉火力点,正张开了死亡之网,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
小鬼子第十四师团临时指挥部。
师团长土肥原贤二站在观察口前,望着远处仍在冒烟但已基本被己方部队控制的菏泽城门区域,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之色。
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超他的预估。
参谋长拿着一份刚刚统计出来的战报,脚步沉重地走到他身后,脸色苍白。
“师团长阁下…今日攻城战的初步战损…统计出来了。”参谋长的声音有些干涩。
土肥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参谋长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念出数字:“今日攻击菏泽城墙及缺口争夺战,我军…我军玉碎(阵亡)及重伤者,合计…超过六千人。”
土肥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身,接过那份染着硝烟气息的战报,低头看去。
那一个个数字,触目惊心。
从兰封会战开战以来,累计阵亡约8000人。
受伤总数接近人,其中重伤约4000人已完全失去战斗力,轻伤约8000人。
可战兵力计算:师团满编近三万战兵,剔除阵亡和重伤,即便算上那八千名带着轻伤坚持作战的士兵,整个第十四师团目前尚能拿起武器战斗的人员,仅剩约一万二千人。
减员超过一半!
而且阵亡和重伤的比例高得吓人,这意味着大量富有经验的老兵和基层军官的损失,对部队战斗力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土肥原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份战报沉甸甸的,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为了拿下武汉的战略目标,孤军深入,现在却在这座原本并不起眼的菏泽城下,撞得头破血流。
近三万人的甲种师团,如今伤痕累累,元气大伤。
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敲开这座城的大门?
城内的守军显然是有计划地撤退,他们放弃了城墙,准备在城内继续进行战斗。
巷战那是比攻城战更加血腥,更加消耗兵力和时间的战斗。
土肥原抬起头,再次望向那座在夕阳映照下显得格外残破又格外坚韧的菏泽城。
城门洞开,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巨大的疑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
“我真的能…彻底占领这座菏泽城吗?”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出。
胜利的代价如此惨重,而前路似乎依旧笼罩在浓重的血色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