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无征兆的发出警报,大感不妙的卢曼,一边神色自若的整理好着装,一边把耳朵贴在木门上。
门外除了呼呼的风声,听不到其他的动静,一切似乎很正常啊?!
“不对劲!”往常遇到这种情况,被坑的对象哪一个不是气得直跳脚。
卢曼不动声色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二话不说的戴在面上,拉低军帽,半遮住面容,做好作战准备后,一把拉开大门。
果然,距离厕所两米外的地方,站了个人,挺直的腰杆,微微扬起的下巴,通过余光判断,其正是她家的高连长。
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让卢曼的心拔凉拔凉的,今天水逆,诸事不宜!
眼见耍花招的小子出来了,高城的眉头拧的死死的。原本带点傲气的眼睛此时瞪得溜圆,黑褐色的瞳仁里有两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双眸直勾勾盯着卢曼瞧。
心虚的卢曼没敢抬头,因此看不见炸毛的高老虎。
“你…你…你…反了天…你”
额,看来连长确实气得不轻,说话都结巴了。摆烂的卢曼,意外的冷静,此时还能在心中对着连长指指点点
高连长没好气的用手指着卢曼骂了一句!好家伙,原来是这小子在败坏他的名声,难怪这段时间大伙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干什么呢?给老子站直了!军姿是这么站的吗?!啊?钢七连的兵是这么当的?” 话尾带着点质问的扬声,怒气值肉眼可见的飙升。
眼见这小子既不敬礼,也不道歉,更是站没站相,把一个的面容藏得死死的。
高城越看越气,大长腿一迈,急步靠近,他倒是要瞧瞧这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或者有三头六臂,竟然敢……
闻言,卢曼缓缓抬头,露出来的面容,让高城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小子动如脱兔,几个跳跃间就没影了。就连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没几秒就被天空中飘下的鹅毛大雪覆盖了。
what?**$&&&&&
高城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凌乱了!
好久,才恢复了一点,对着空气,咬牙切齿的怒骂了一句:“我倒是不知道,我的连队里还有这等人才!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把你揪出来,看老子不练死你!”
“感谢关二爷仗义,今日又救了老子!”顺利脱身的卢曼,取下脸上的红脸关公面具。
多亏了这面具,出其不意的眩晕了高连长,才给了自己逃脱的时间。不过,这东西就在身上始终是个隐患,卢曼望着四周的雪地,眼珠一转,就来了个主意。
当天,凌晨两点十七分,哨声像冰锥子似的扎进帐篷。
卢曼猛地从温暖的被窝里弹起,大手一捞,把放在旁边的衣物全拿了过来。
眼睛还半眯着,手脚有条不紊忙碌起来,动作利落得像按了快进键:套作训服、系武装带,水壶、急救包往腰侧一挂,背囊甩上肩就勒紧,最后拎起步枪斜挎好。
全程卢曼没有多余动作,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完成了全副武装。
装备在身却稳如磐石,转身迈步时,只有金属件轻响伴着沉稳的脚步声。
“快点!”
伍六一的声音从隔壁铺传来,他已经扎好了武装带,水壶和挎包在腰间撞出沉闷的声响,背囊上的铝制支架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白铁军穿好了衣服,听到催促声,一把抓起背囊往肩上甩,负重带勒得锁骨生疼。
里面塞着的砖头、水壶、急救包加起来足有三十斤,压得他膝盖往下沉了沉。
宿舍大门打开的刹那,风雪灌进来,众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睫毛上立刻落了层白,视线里的世界都蒙着层毛边。
全班在史今的带领下,列队离开寝室。率先到了操场,整齐的列队等候其他战友。
高城站在队伍前头,军大衣的领子竖得老高,只露出双眼睛,在雪光里亮得像淬了冰。
他手里的手电往地上扫了一圈,光柱里的雪片看得清清楚楚,一片接一片砸在冻土上,积起薄薄一层白。
“紧急集合,五公里负重越野。”他的声音裹在风里,听着有点发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硬气,“现在开始计时,最后五名,加练半小时。”
“是!”队伍里爆发出的回应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起步时,卢曼感觉脚下像踩着棉花。胶鞋里踩在地上咯吱响,每一步都像是往冰碴子里陷。
负重带勒得肩膀生疼,背囊随着步伐撞着后背,像块冰坨子往骨头里钻。
她不敢抬头,只能盯着前面伍六一的背影——那背影在风雪里微微晃动,却始终稳稳地迈着步子,武装带扣在腰间,每一次摆动都透着股狠劲。
风是斜着刮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像小刀子割。卢曼的护目镜很快糊了层白,她忍不住腾出一只手去擦,刚碰到镜片就被冻得缩回来——手上的汗早结成了冰,一碰镜片就粘住了。
她索性眯起眼睛,任由雪花糊在脸上,睫毛上的冰碴子越结越厚。
队伍渐渐拉开了距离。有人落在后面,喘着粗气的声音在风里听得格外清楚,像破旧的风箱在拉。
卢曼的肺也像被灌满了冰,每吸一口气都带着刺,从喉咙一直疼到胸腔。她想慢下来,可眼角的余光瞥见高城跟在队伍侧后方,军靴踩在雪地上,步子迈得又稳又沉,手里的手电时不时往她这边扫一下。
“跟上!”伍六一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点不耐烦,却放慢了脚步等她。
卢曼咬了咬牙,把背囊往上提了提,加快了步子。雪越下越大,路两旁的白杨树只剩下模糊的黑影,枝桠上积的雪被风一吹,簌簌往下掉,砸在头盔上乒乓响。
她的额头却在冒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刚流到下巴就冻成了冰珠,再被风一吹,凉得人一哆嗦。
经过折返点时,卢曼看见甘小宁扶着白铁军往回走。白铁军的脸冻得发紫,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甘小宁半拖半架着他,自己的额头上也全是汗,混着雪水往下淌。
高城站在折返点的树下,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手电的光在两人身上停了停,又移开了。
最后一公里,卢曼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每抬一次脚都像灌了铅,膝盖咯吱作响,像是随时会散架。风雪里隐约传来终点的哨声,她猛地抬头,看见高城站在终点线旁,手里的秒表亮着微弱的光。
冲过线的瞬间,卢曼的腿一软,差点跪在雪地里。伍六一伸手拽了她一把,两人并肩弯着腰喘气,呼出的白气在脸前聚成一团,又被风卷走。雪落在他们的军帽上,很快积起薄薄一层,像戴了顶白帽子。
高城走过来,手电往他们湿透的作训服上照了照,没说什么表扬的话,只是往两人手里塞了个东西——是块用军大衣裹着的巧克力,还带着点体温。
“回去把鞋换了,别冻着。”他的声音里少了点平时的硬气,带着点被风雪磨过的沙哑。说完转身往队伍后面走,军靴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渐渐被风雪吞没。
卢曼捏着那块巧克力,后知后觉,“我在钢七连的地位,什么时候和伍班长这个大红人齐平了?”
满头雾水也不耽误卢曼吃巧克力,嗯呢,口感一如既往的好。然后,她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把独立包装的牛肉干,班里的战友自觉的靠拢过来,就是一顿哄抢。
嬉笑打闹间,白铁军往手心哈了口白气,一边搓着冻得发僵的手,一边斜睨着远处正叉腰站着的高城,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京片子特有的溜滑劲儿:“哎我说,连长这阵儿是怎么了?三天两头就拉五公里,——你们说,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把他给惹了?这火气也忒大了点。”
话里带着点揣度,又掺着几分被折腾得够呛的无奈,尾音拖着点没敢大声说的嘀咕,眼睛还瞟着周围,生怕被连长听见。
闻言,卢曼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莫不是那个关二爷的雪人没能达到降火的目的,反而被连长视为挑衅,达成了火上浇油的成就??
早知道,早知道就换成猪头面具。也许女鬼面具也不错??
卢曼偷偷瞥了一眼系统空间里的各种面具,突然感觉自个的良心好像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