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隽与江蓓儿在红石庄园的“同居”生活还在磕磕绊绊中继续。
第二天傍晚,母女俩刚在餐厅吃完由专业营养师精心搭配的晚餐,庄园外的气氛骤然变得不同寻常。
一阵低沉而富有节奏感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最终在庄园大门外停下。
门卫通过内部通讯系统,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恭敬地向严隽汇报:“严总,外面来了一个车队,非常……气派。为首的人说,是您的……外祖父。”
严隽正准备带江蓓儿去花园散步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外祖父?
顾永年?
他怎么会突然亲自来了?
母亲去世时,他不是称病未能亲至吗?
她迅速收敛情绪,拉起旁边正用探究目光看着她的江蓓儿的小手,平静道:“走,跟我去迎接曾祖父。”
母女二人来到庄园主楼门口,只见门外停着三辆线条流畅、价值不菲的黑色豪车,车身光可鉴人,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与不容置疑的威势。
为首那辆车的车门被随行人员恭敬地打开,一位老者拄着一根紫檀木手杖,缓步走了下来。
这老者看上去年岁已高,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堪称鹤发童颜。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中式褂衫,眼神锐利如鹰,扫视过来时,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和历经沧桑的通透。
严隽领着江蓓儿迎上前,恭敬地唤了一声:“外祖父,您怎么突然来了?事先也没通知一声。”
顾永年哼了一声,手杖轻轻点地,声音洪亮却带着点不满:“怎么?我这把老骨头,来看看自己的曾孙女,还需要提前打报告?你这地方,我还不能来了?”
“当然不是,”严隽连忙解释,语气依旧保持着恭敬,“外祖父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提前告知行程,我一定会亲自安排人去接您,以免您舟车劳顿。”
“接就不必了,我这把老骨头还动得了。”
顾永年摆了摆手,目光越过严隽,直接落在了她身边那个粉雕玉琢、眼神却异常冷静的小女孩身上,眼神瞬间柔和了许多,“进去说话吧,别让我的小曾孙女站在风口里。”
一行人簇拥着顾永年,乌泱泱地走进了红石庄园的主厅。
顾永年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主位沙发坐下,姿态自然,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红石庄园新来的保姆极有眼色,立刻奉上了香气氤氲的上好热茶。
严隽领着江蓓儿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顾永年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目光却一直没离开江蓓儿,他指了指小家伙,语气带着确认:“这就是月漓留下的那个小曾孙女,江蓓儿?”
严隽点头,轻轻推了推女儿的后背,温声道:“蓓儿,快叫曾祖父。”
江蓓儿依言站起身,走到顾永年面前,仰着小脸,既不怯场也不过分热情,用她那清脆的童音清晰地叫道:“曾祖父。我叫江蓓儿。”
那小模样,认真又带着点天然的冷萌,可爱极了。
顾永年一见她这落落大方又透着机灵劲儿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显然满意至极。
他放下茶杯,朝江蓓儿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然后拉着她的小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的沙发上。
“好!好!不愧是月漓的血脉!”
顾永年越看越喜欢,朝着身后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随行助理挥了挥手。
那助理立刻上前,将一个做工精致、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手提箱放在了茶几上。
“打开。”顾永年声音洪亮,但对着江蓓儿时,语气却刻意放得温柔。
助理默不作声地打开箱子。
瞬间,一道金灿灿的光芒晃了一下众人的眼睛。
只见黑色的丝绒衬垫上,赫然放着一顶纯金打造的皇冠!
皇冠造型古朴繁复,镶嵌着各色璀璨的宝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华贵无比,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厚重感。
顾永年亲手将那顶黄金皇冠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江蓓儿的头上,左右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嗯,大小刚刚好,就像是专门为你打造的一样。”
“外祖父!”严隽忍不住出声阻止,眉头微蹙,“蓓儿还小,这皇冠……太夸张了,而且也过于贵重……”
“夸张?贵重?”顾永年一个带着威严的眼刀甩过去,语气沉了下来,“严隽,你母亲刚走,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最近心情很差,按理说不该提这些。但你和你妈,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你妈当年非要嫁给你那个不成器的爹,跟家里闹翻……唉,如今我看啊,就这小曾孙女最顺我的眼!”
严隽闻言,沉默了下来。
她对自己的外祖家顾家了解甚少,只知道母亲顾月漓出身一个极其神秘古老的家族,底蕴深不可测,媒体上几乎找不到任何相关信息。
如果说严氏集团算是一条奔流的大河,那顾家就是一片望不见底的深海。
母亲当年因为执意嫁给父亲,与家族几乎决裂,靠着自身能力和带去的部分资源,才帮助父亲打下了严氏集团的江山。
严隽从小到大也只跟着母亲见过外祖父一次,连顾家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父母去世时,外祖父只派人送来悼念,并未亲临,没想到今天会为了蓓儿突然登门。
顾永年不再理会严隽,转头和颜悦色地拽了拽江蓓儿戴着皇冠的小手,问道:“小不点儿,告诉曾祖父,你喜欢曾祖父吗?”
江蓓儿感受着头顶沉甸甸、金灿灿的皇冠,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气场强大却对她十分和蔼的老人,心里的小算盘飞快拨动。
她用力点了点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乖巧甜美的笑容:“喜欢!”
江蓓儿心里暗道:
这老头可比那个叫严隽的女人好多了!
最起码,他不会跟她抢爸爸!
而且一见面就送这么闪亮亮的大金冠,一看就很有实力!!
顾永年被她这声“喜欢”和甜笑哄得心花怒放,仰头哈哈大笑,声若洪钟:“好!好啊!你外祖母走了,你妈和你外祖母……唉,我都没培养好。看来,我们顾家未来的希望,就落在你这小丫头身上了!”
说着,他竟然又从自己中式褂衫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枚触手温润、洁白无瑕的羊脂玉牌。
玉牌造型古朴,正面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顾”字,背后似乎还有一些繁复的暗纹,透着神秘的气息。
顾永年将玉牌塞到江蓓儿的小手里,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这个,是曾祖父送你的第二件见面礼。收好了,小丫头,这东西……连你妈都没有哦!”
江蓓儿握着那枚触手生温、光滑细腻的羊脂玉牌,再看看头顶沉甸甸的黄金皇冠,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这老头,人可真不错!
刚见面,先送个亮瞎眼的金冠,又送个这么宝贝的玉牌子!
她立刻决定,要好好经营跟这个“财大气粗”又似乎很有地位的曾祖父的关系!
必要的时候,说不定能用来压那个总是跟她抢爸爸的女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