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晶谷,位于骸骨荒原边缘,两侧冰峰耸立,谷口狭窄,易守难攻。谷内灵气比荒原浓郁许多,带着刺骨的寒意。冰魄宗在此经营多年,依托山势修建了简陋的营寨和防御阵法,作为监视古魔战场外围的前哨。
韩立三人带着林夜四人来到谷口,守寨弟子显然认识他们,简单盘问后便放行入内。
谷内面积不小,依山而建着许多冰屋和石屋,中央有一座较大的议事厅。不少身穿白色裘皮的冰魄宗弟子在活动,修为多在筑基期,结晶期只有寥寥数人,见到韩立一行,纷纷点头致意,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林夜这四个陌生面孔。
“韩师兄,你们回来了!苏师姐没事吧?”一名年轻弟子迎上来关切道。
“无碍,多亏这几位道友相助。”韩立简单介绍,“这几位是林夜道友和他的同伴,误入荒原,我请他们来此暂避。”
年轻弟子连忙向林夜几人行礼,态度恭敬。
韩立对林夜道:“林道友,我先带你们去见值守长老,安排住处。”
“有劳。”林夜点头。
一行人走向中央议事厅。厅内燃着兽炭,温暖许多。主位上坐着一位白发老者,面容清癯,气息沉凝,赫然是结晶圆满修为,正是此地的值守长老,姓寒。
“寒长老,弟子韩立(刘峰、苏婉)归来复命!”韩立三人上前行礼。
寒长老睁开眼,目光扫过三人,在苏婉身上稍作停留:“遇到麻烦了?”
韩立将遭遇煞魂狼群以及被林夜所救之事简要说了一遍。
寒长老听完,目光转向林夜四人,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当他的目光落在林夜身上时,微微一顿,闪过一丝惊疑。以他结晶圆满的修为,竟有些看不透这年轻人的深浅!
“老夫寒千山,多谢几位小友出手相助。”寒长老起身,拱手道,语气平和却带着威严。
“寒长老客气,举手之劳。”林夜不卑不亢地回礼。
“几位远来是客,又对我宗弟子有恩,便在谷中安心住下。”寒长老吩咐道,“韩立,带几位道友去‘冰客居’休息,好生招待。”
“是!”韩立领命。
寒长老又对林夜道:“林小友若有闲暇,老夫对那克制煞魂的指法颇感兴趣,稍后可否一叙?”
林夜心中微动,知道对方是想探自己的底,但面上不动声色:“长老有请,自当奉陪。”
寒长老点点头,不再多言。
韩立带着林夜四人来到谷中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名为“冰客居”,是专门招待外来客人的地方。院落由几间冰屋组成,虽简陋,但干净整洁,设有简单的聚灵和隔音阵法。
“林道友,你们先在此休息。若有需要,随时唤我。”韩立安排好一切,便告辞离去。
四人各自选了一间冰屋住下。
林夜在屋内布下自己的禁制,盘膝坐下,取出星辰图碎片和星陨令,继续研究。此地的冰寒灵气,似乎对碎片有种奇特的滋养作用,碎片表面的星辉流转更加灵动。
“这古魔战场,煞气与死气弥漫,但星辰碎片却能吸收转化……莫非此地残留的星辰之力,与上古大战有关?”林夜心中推测。他尝试将一丝冰寒灵气引入碎片,果然,碎片微微震动,将寒气转化为一种精纯平和的星辰之力,反哺自身。
“果然玄妙!”林夜心中惊喜。若能将此物彻底炼化,对他的星辰之道裨益无穷。
傍晚时分,韩立前来邀请林夜赴寒长老之约。
林夜随他来到议事厅旁的一间静室。寒长老已在等候,桌上摆着灵茶。
“林小友请坐。”寒长老示意。
两人落座,韩立退到一旁侍立。
寒长老抿了口茶,缓缓道:“林小友年纪轻轻,修为深不可测,更是身怀克制阴煞的绝技,不知师承何处?”
林夜早料到有此一问,从容道:“晚辈一介散修,偶得前人遗泽,并无固定师承。”
寒长老目光深邃:“散修能有如此成就,更是难得。小友那指法,刚猛凌厉,蕴含至阳至刚之力,似乎……并非纯粹的冰系功法?”
林夜心中凛然,这老家伙眼光毒辣。他面上淡然:“长老慧眼。晚辈功法确实有些特殊,融合了多种属性。”
寒长老点点头,不再追问功法细节,转而道:“小友可知这古魔战场的来历?”
“略知一二,听闻是上古仙魔战场。”林夜道。
“不错。”寒长老神色凝重,“万载之前,此地爆发惊天大战,人族先贤与域外魔族在此血战,陨落真仙魔神不计其数。大战导致空间崩碎,法则紊乱,煞气死气凝聚不散,滋生出各种可怕的煞妖魔物。我冰魄宗镇守于此,一是防止煞妖为祸周边,二也是借此极寒环境磨砺弟子,三嘛……”他顿了顿,“也是为了探寻上古遗宝和传承。”
林夜静静听着。
寒长老继续道:“战场外围相对安全,但内围和核心禁区,凶险万分,即便元婴修士也不敢轻易深入。据说核心区域,残留着仙魔大战的终极战场,甚至有……完整的仙器或魔宝遗留!”
仙器魔宝?林夜心中一动。若真如此,此地价值无可估量。
“不过,那些宝物皆有强大禁制或凶灵守护,非大机缘者不可得。”寒长老话锋一转,“小友实力不凡,若有意在此历练,我宗可提供一些便利。当然,若小友愿加入我冰魄宗,更是欢迎之至。”
原来是想招揽。林夜微微一笑:“多谢长老美意。晚辈习惯闲云野鹤,暂无加入宗门的打算。至于历练,晚辈确有此意,还需熟悉环境后再做打算。”
寒长老也不强求,笑道:“无妨。小友可先在谷中住下,我会让人送来战场外围的地图和一些注意事项。若有需要,也可发布任务,雇佣弟子同行。”
“有劳长老。”林夜拱手。
又闲聊片刻,林夜便告辞离开。
回到冰客居,璃月三人正在院中。沐雨在练习符法,墨辰在推演阵法,璃月则静静站在一株冰晶树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月光洒在她清冷的侧脸上,宛如冰雕玉琢,美得不染尘埃。
见林夜回来,璃月转头看来,目光柔和:“谈得如何?”
林夜将寒长老的招揽之意和战场信息说了。
“仙器魔宝……”墨辰眼中放光,“此地果然是大机缘所在!”
“但也危险重重。”璃月轻声道,“我们需从长计议。”
林夜点头:“先休整几日,摸清情况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林夜四人便在寒晶谷住下。林夜大部分时间在屋内研究星辰图碎片,偶尔与寒长老交流,旁敲侧击打探消息。璃月三人则在外活动,熟悉环境。
冰魄宗弟子对林夜几人颇为好奇,尤其是林夜那日一指灭杀煞魂狼的事迹传开后,不少弟子暗中议论,将他视为隐藏高手。苏婉更是时常借故来找璃月和沐雨说话,实则目光总是不经意地飘向林夜的屋子。
这一日,林夜正在屋中静修,突然心有所感,怀中的星陨令和星辰图碎片同时微微发热!一股微弱的召唤感,从谷外荒原的某个方向传来!
“有东西在召唤碎片?”林夜猛地睁开眼,看向荒原深处。那种感觉,与碎片同源,却更加古老磅礴!
几乎同时,谷中警钟长鸣!尖锐急促!
“敌袭!煞潮来了!”外面传来弟子惊慌的呼喊声!
林夜冲出屋子,只见谷口方向煞气冲天,黑压压的煞妖如同潮水般涌来!数量成千上万,其中不乏相当于结晶期的强大煞妖!
寒长老的身影已出现在谷口墙头,指挥弟子结阵防御!韩立、苏婉等人也在其中,奋力厮杀!
煞潮!古魔战场常见的灾难,大量煞妖被某种力量驱使,形成兽潮冲击据点!
“林道友!煞潮凶猛,还请援手!”寒长老看到林夜,高声求助。
林夜目光扫过煞潮,又看向荒原深处那传来召唤的方向,眼神闪烁。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璃月,墨辰,沐雨,随我出战!”林夜低喝一声,身影已如利箭般射向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