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刚过的巴南郊外,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雨水的腥气。范临渊的车在坑洼的土路上疾驰,车轮碾过积水的水洼,溅起半米高的水花。副驾上的刘馨雅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文玉被绑架前最后发来的定位 —— 离县城十公里的西岗区域,可这片区域遍布废弃厂房,光是登记在册的就有七处,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文玉,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确定是往西边走?有没有可能绕路?” 刘馨雅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知道文玉是无辜的,若不是自己约文玉去青山村,也不会让她陷入危险,这份愧疚像石头压在她心头。
范临渊没有回头,左手稳稳握着方向盘,右手在车载导航上快速滑动,调出西岗区域的卫星地图。大脑在高速运转,15% 的开发度让他能同时处理多组信息:绑架车辆是 2015 款黑色五菱宏光,车长 4.4 米,轴距 2.7 米,满载情况下油耗百公里 8 升;从岔路口到西岗区域约 12 公里,按面包车的平均车速,抵达时间应该在 15 分钟左右,扣除停车、转移人质的时间,绑匪此刻应该还在西岗区域内;再结合赵虎过往的活动轨迹 —— 他三年前曾租用西岗的废弃农机厂堆放药材,后来因消防问题被查封,大概率会选择自己熟悉的场所藏匿人质。
“排除掉离主干道太近的废弃砖厂(容易被路过车辆发现)、面积小于 500 平米的旧仓库(无法容纳车辆和守卫),剩下的只有三处:废弃农机厂、旧纺织仓库、倒闭的饲料厂。” 范临渊的手指在地图上圈出三个红点,语气冷静得像在分析一份项目报告,“先去农机厂,离岔路口最近,也是赵虎最可能选择的地方。”
车刚拐进通往农机厂的土路,范临渊就踩了刹车。他熄灭引擎,侧耳倾听 —— 远处农机厂的铁门处,隐约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却没有车辆引擎的轰鸣。他推开车门,从背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糖分快速转化为能量,刚才因高速计算而有些发沉的大脑瞬间清明。
“你待在车里,锁好门,我去看看。” 范临渊压低声音,抓起副驾下的弹簧刀,身影如猎豹般窜进路边的树林。树林里的杂草没过脚踝,他却走得悄无声息,听觉被调到极致 —— 能分辨出风吹树叶的 “沙沙” 声、远处青蛙的叫声,还有农机厂内传来的两个男人的闲聊声。
靠近农机厂围墙,范临渊纵身跃起,单手抓住墙顶,探头往里看。院内空无一人,只有那辆黑色面包车停在厂房门口,车门虚掩,车身上的划痕清晰可见。可厂房的窗户里没有灯光,也听不到人质的声音。
“不对劲。” 范临渊皱眉,翻身落地。他走到面包车旁,弯腰查看轮胎痕迹 —— 轮胎上沾着的泥土里,混着少量红色黏土,而农机厂内的土壤是黄棕色的,这说明车辆在抵达农机厂后,还去过其他地方。
他掏出手机,调出西岗区域的土壤分布图 —— 红色黏土主要分布在旧纺织仓库附近,那里曾是染料厂的附属仓库,土壤被染料渗透,长期呈暗红色。“他们转移到旧纺织仓库了。” 范临渊快步回到车上,语气肯定,“那地方离这儿三公里,赵虎以前在那儿存过劣质药材,有现成的锁具和守卫的地方。”
车再次启动,这次范临渊开得更稳,却更快。旧纺织仓库隐藏在一片茂密的杨树林后,仓库外墙斑驳,窗户被木板钉死,只有正门处留着一个两米宽的入口,门口站着两个手里拎着钢管的壮汉,正靠在墙上抽烟。
“你在这里等我,看到仓库里有灯光闪烁,就立刻报警,联系律师。” 范临渊对刘馨雅说,同时从背包里拿出另一把弹簧刀 —— 这是他早上特意准备的备用刀,“我进去后,会尽量速战速决。”
没等刘馨雅回应,范临渊已经推开车门,借着杨树的掩护,悄悄靠近仓库。两个守卫正聊得兴起,没人注意到身后的威胁。范临渊屏住呼吸,在离守卫还有三米时,突然加速,左手捂住左边守卫的嘴,右手的弹簧刀抵住他的喉咙,同时膝盖顶向他的小腹。守卫闷哼一声,身体软倒在地,被范临渊拖进树林。
右边的守卫听到动静,刚转过身,就被范临渊迎面一拳砸在鼻梁上。“咔嚓” 一声,鼻梁骨断裂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守卫惨叫着捂住脸,手里的钢管掉在地上。范临渊没给他反抗的机会,上前一步,左脚踩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我的手!” 守卫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疼得在地上打滚。
解决完守卫,范临渊捡起地上的钢管,轻轻推开仓库大门。仓库内一片昏暗,只有角落里的一盏应急灯亮着,昏黄的光线照亮了绑在铁架上的文玉。她的嘴被胶带封住,双手反绑在身后,却没有挣扎,而是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看到范临渊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冷静,轻轻晃动了一下手腕,示意绑住她的绳子是尼龙绳,有磨损的痕迹。
范临渊冲她比了个 “稍等” 的手势,目光扫过仓库内部 —— 仓库深处的阴影里,还坐着三个壮汉,正围着一个铁桶打牌,旁边的地上放着几根钢管和一把砍刀。
“谁在外面?” 一个壮汉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喊道,同时拿起身边的钢管。
范临渊没有回答,握着钢管冲了过去。壮汉刚站起身,钢管就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咔嚓” 一声,肩胛骨碎裂,壮汉惨叫着倒在地上。另外两个壮汉见状,一个拿起砍刀,一个拎着钢管,同时冲上来。
范临渊侧身避开砍刀,钢管横扫,砸在拿砍刀壮汉的膝盖上。壮汉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膝盖处的裤子瞬间被血浸湿。剩下的那个壮汉吓得脸色惨白,转身想跑,却被范临渊甩出的弹簧刀扎中脚踝,踉跄着摔倒在地。
“别杀我!别杀我!” 壮汉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是赵虎让我们干的,我们只是拿钱办事!”
范临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文玉被绑进来多久了?赵虎在哪儿?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进来快一个小时了,赵虎没在这里,他说在县城等消息,让我们拿到赎金再联系他!” 壮汉哆哆嗦嗦地说,“还有两个同伙在仓库后面的小屋里睡觉,负责看押……”
话没说完,仓库后面的小屋传来动静,两个睡眼惺忪的壮汉拿着钢管冲出来,看到地上的同伙,瞬间清醒:“谁他妈敢动我们的人?”
范临渊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冲上去一脚踹在左边壮汉的胸口,壮汉倒飞出去,撞在铁架上,口吐鲜血。右边的壮汉挥着钢管砸过来,范临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钢管掉在地上,同时膝盖顶向他的肋骨 ——“咔嚓” 几声脆响,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壮汉疼得蜷缩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解决完所有绑匪,范临渊快步走到文玉身边,撕掉她嘴上的胶带,用弹簧刀割断她手腕上的绳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文玉活动了一下手腕,摇摇头,语气平静得不像刚经历过绑架:“我没事,他们没打我,就是绑得有点紧。刚才我听到他们说,赵虎跟一个叫‘李哥’的人合作,想拿到‘仁心堂’的订单后,就把你和刘总都做掉,独占巴南的药材市场。”
范临渊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李哥” 这个名字,文玉在被救后提过一次,现在看来,这个 “李哥” 才是隐藏在赵虎背后的真正推手。他刚想追问更多细节,仓库外突然传来警笛声 —— 是刘馨雅报的警。
“我们先出去,这里交给警察处理。” 范临渊扶着文玉,快步走出仓库。刘馨雅看到他们,赶紧跑过来,拉住文玉的手,眼眶通红:“文玉,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刘总,我真的没事,多亏了范总来得及时。” 文玉笑了笑,指了指仓库的方向,“里面的绑匪都被制服了,你们可以让警察进去抓人。”
很快,警察赶到,将仓库内的绑匪全部带走。范临渊和刘馨雅、文玉一起去派出所做笔录,直到凌晨三点才结束。走出派出所,天已经蒙蒙亮,路边的早餐铺开始冒起炊烟。
“我请你们吃点东西吧,折腾了一晚上,都饿了。” 范临渊说。他的肚子已经开始 “咕噜” 叫,刚才的战斗消耗了大量能量,急需补充。
三人走进早餐铺,范临渊点了三碗豆浆、二十根油条、三笼包子,自己就占了一半。文玉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范总,你平时饭量也这么大吗?”
“最近事情多,消耗大。” 范临渊含糊地说,又咬了一口油条。刘馨雅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心疼 —— 她知道范临渊的 “消耗大”,不仅是因为忙碌,更是因为他的能力需要能量支撑,可他却从不跟人提起。
“对了,警察刚才说,赵虎已经被控制了。” 刘馨雅突然说,“他们在赵虎的药材行里搜到了和‘李哥’的转账记录,还有一份针对咱们公司的‘搞垮计划’,里面写着要破坏咱们的黄芪种植基地,拦截‘仁心堂’的订单。”
范临渊放下手里的油条,眼神坚定:“赵虎被抓了,但‘李哥’还没露面。这个人不解决,咱们以后还是会有麻烦。”
文玉喝了口豆浆,突然说:“我可能知道‘李哥’是谁。” 她拿出手机,调出一份巴南药材市场的调研报告,“这是我之前做调研时整理的,县里有个叫李建国的人,大家都叫他‘李哥’,以前是县药材公司的经理,后来辞职开了家‘建国药材行’,表面上做正当生意,背地里却垄断了巴南的低端药材市场,还跟一些地头蛇有勾结。赵虎的药材行,以前就是靠他的关系才能拿到货源。”
范临渊和刘馨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文玉的专业能力和观察力,再次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看来,咱们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这个李建国了。” 范临渊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 李建国比赵虎更狡猾,背景也更复杂,不能像对付赵虎那样硬来,需要制定更周密的计划。
早餐铺外的阳光越来越亮,新的一天开始了。范临渊知道,解决了赵虎,只是清除了前进路上的一块小石子,真正的大麻烦还在后面。但他不怕,有刘馨雅的支持,有文玉这样的人才加入,还有自己的能力,就算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他也有信心将其击败。
潜龙的雷霆一击,不仅救回了文玉,也让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露出了冰山一角。接下来的巴南风云,将更加汹涌,而范临渊,也将在这场风暴中,愈发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