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摩路教堂那阴森忏悔室里,神秘人留下的那句“你和你关心的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朱怡贞的脖颈上,让她连着做了好几晚的噩梦!“操!这王八蛋到底是谁?周耀庭的人?玩无间道?还是另一股势力?想黑吃黑?老娘怎么这么抢手啊?个个都想拿我当棋子!”
但骂归骂,怕归怕,现实是,她确实没得选!“合作!必须合作!至少先稳住这个神秘人,拿到周耀庭的情报,保住小命再说!至于赵海萍的东西……到时候见机行事!大不了……黑吃黑!谁怕谁啊!” 赌徒心理一旦上来,恐惧反而被压下去不少。
接下来的两天,朱怡贞像个精神分裂患者!在76号,她继续扮演着“被任务压垮、惶惶不可终日”的可怜虫,眼神空洞,动作迟缓,对着空气念念有词(背菜谱加强版)。一回到宿舍,关起门,她立刻化身“超级特工”,大脑cpU超频运转,结合神秘人提供的“赵海萍下午见‘老方’”的情报,疯狂完善她那套“作死试探大礼包2.0豪华版”!
“百味斋……人多眼杂!好地方!适合演戏!也适合……‘意外’!” 她精心设计了一套“笨拙接近+意外摔倒+资料散落+趁机观察”的连环戏码,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摔倒的角度和惊呼的音量,都反复推演了无数遍!“林楠笙,老娘这场大戏专门演给你看!你可给点反应啊!别浪费老娘的感情!”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在她摩拳擦掌,准备第二天下午去“百味斋”大干一场的前夜,一个让她始料未及、差点心脏骤停的“意外”,抢先一步砸到了她头上!
深夜,月黑风高,适合……抓内鬼。
朱怡贞正窝在宿舍被子里,用手电筒偷偷研究“百味斋”的平面图(用眉笔画的),宿舍门被敲响了。又是那个面瘫女室友的声音,比平时更冷,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朱怡贞,林科长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一趟。紧急会议。”
“紧急会议?大半夜的?林楠笙找我?完了!东窗事发了?溜出去被发现了?神秘人暴露了?还是要提前收网弄死我?” 朱怡贞吓得魂飞魄散,手电筒差点掉地上!她强作镇定地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藏好图纸,披上外套,心脏像打鼓一样走向林楠笙的办公室。
一路上,她脑子里闪过一百种死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装疯卖傻?还是……直接扑上去抱着林楠笙的大腿哭诉‘我是被逼的’?哪个生存几率大点?”
走到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摆出最可怜、最无辜、最恐惧的表情,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林楠笙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挺拔,却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紧绷。周耀庭竟然也在!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品着茶,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嘴角那抹标志性的“核善”微笑,看得朱怡贞腿肚子直转筋。
“双阎王会审!终极审判日!老娘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朱怡贞心里哀嚎,差点当场给跪了。
“报告……林科长,周主任。”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头垂得低低的。
林楠笙缓缓转过身。朱怡贞偷偷瞥了他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几天不见,林楠笙瘦了一圈,眼窝深陷,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脸色苍白得吓人,但那双眼睛,却像两口燃烧着幽暗火焰的深井,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挣扎,有难以置信,甚至……有一丝被她刻意忽略的……痛苦?
“他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周耀庭逼他了?” 朱怡贞心里直打鼓。
“朱怡贞,”林楠笙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木头,“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左右,你在哪里?”
“轰!” 朱怡贞脑袋里像炸开了一个炮弹!“西摩路教堂!他们知道了!怎么知道的?被跟踪了?神秘人是陷阱?完了!全完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晕过去!
“不能承认!打死不能承认!” 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奥斯卡影后级的演技!她猛地抬起头,眼泪说来就来,带着被冤枉的屈辱和恐惧,哭喊道:“林科长!我……我一直在宿舍啊!我哪儿也没去!我害怕……我睡不着……我就在床上躺着……室友可以作证!呜呜呜……您不信可以去问!是不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问我这个?”(赌他们没确凿证据!赌室友没看清!)
林楠笙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锐利得能穿透灵魂,仿佛在判断她话里的真伪。朱怡贞心一横,豁出去了,用更凄惨的哭声对抗他的审视:“林科长!周主任!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在宿舍!是不是……是不是有人要害我?栽赃我?我……我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啊!呜呜呜……”(胡搅蛮缠!把水搅浑!)
“哦?”坐在沙发上的周耀庭轻轻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朱怡贞,慢悠悠地说:“朱小姐别激动。没人栽赃你。只是……昨天晚上,西摩路教堂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们怀疑,有可疑分子在那里接头。恰好……有人反映,似乎看到过一个身形与你相似的女子出现在附近。所以,例行问问。”
“小意外?可疑分子?有人反映?模糊指控!果然是诈唬!” 朱怡贞心里稍微定了定,但不敢放松,继续哭诉:“周主任明鉴啊!我真的没出去!我……我都可以对质!肯定是看错了!或者……或者有人假扮我!对!肯定是有人想害我!”(咬死不知情!引导到阴谋论!)
林楠笙的眉头紧紧锁着,目光在朱怡贞梨花带雨(假的)、委屈万分(装的)的脸上和周耀庭那高深莫测的笑容之间来回移动。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朱怡贞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也能感觉到林楠笙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极度压抑的、仿佛随时会爆发的情绪。
突然,林楠笙猛地转过头,看向周耀庭,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周主任,单凭一个模糊的目击,无法断定什么。朱怡贞最近精神状态不稳定,一直处于严密监控下,擅自离站的可能性不大。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查清教堂那边的‘意外’,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在……帮我说话?他在顶撞周耀庭?” 朱怡贞惊呆了,连哭都忘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楠笙吃错药了?”
周耀庭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向林楠笙,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林科长,办案要讲究证据,但也不能放过任何疑点。尤其是……在目前这个敏感时期。你对下属的……维护之心,我可以理解。但,原则不能破。”
“原则自然要讲。”林楠笙毫不退缩地迎上周耀庭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但没有确凿证据,就不能随意定罪。这是我的原则。如果周主任认为我办案不力,可以另请高明。或者……直接按您的意思处理。” 最后那句话,带着明显的硬顶和……一丝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卧槽!林楠笙疯了?!为了我跟周耀庭硬刚?他图什么?难道……我赌对了?他内心真的……” 朱怡贞心脏狂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耀庭静静地看了林楠笙几秒钟,那眼神深邃难测。忽然,他轻笑一声,重新端起了茶杯:“呵呵,林科长言重了。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既然你坚持,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到朱怡贞身上,带着一丝警告,“朱小姐,明天的任务,至关重要。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节外生枝。否则,林科长也保不住你。”
说完,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看都没看林楠笙一眼,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惊魂未定、满脑子问号的朱怡贞,和背对着她、肩膀微微起伏、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的林楠笙。
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林楠笙才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复杂地看着朱怡贞,有审视,有不解,有挣扎,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近乎脆弱的……疲惫?
“你……回去吧。”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而疲惫,“准备明天的任务。”
朱怡贞如蒙大赦,赶紧鞠躬:“是……是!谢谢林科长!属下告退!”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
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朱怡贞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过关了?暂时过关了?林楠笙……他到底为什么帮我?是因为查到了周耀庭想铲除异己的证据?还是因为……别的?”
她回想起林楠笙刚才那硬顶周耀庭时决绝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这个男人……好像……没那么简单?”
而办公室里,林楠笙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刚才那一刻,面对周耀庭的施压和朱怡贞那“漏洞百出”的表演,他内心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坚持所谓的“证据”和“程序”?还是顺从周耀庭的“意志”?亦或是……遵循内心深处那个微弱却执拗的声音——“保下她!”
他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路。为了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察觉了周耀庭真正的意图而不满?是因为不愿成为别人铲除异己的刀?还是因为……仅仅是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就此消失?
“朱怡贞……你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我……赌上这一切吗?”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棋局,已经彻底失控。而他,似乎也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