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卿茫然地看着弹幕，隐约觉得这首歌名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是以前听哪个成员提过吗？还是……
他没时间细想，因为“大王最漂亮！”立刻跟了一条超级弹幕：“信徒你过分了！不要欺负大王！大王跳什么都可爱！（送上游艇x10）”
两人的互动再次将气氛拉回热闹。
但沈言卿心中，却因为那句“《极乐净土》”和弹幕的异常反应，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这个“猫猫大王第一信徒”……他到底知道多少？又想干什么？
直播在一种极度热闹又暗流涌动的氛围中持续。
沈言卿强撑着笑容，应付着各种问题和点歌，他大部分不会，偶尔唱两句走调的歌，大部分时间靠脸和羞耻表情硬扛。
直到直播接近尾声，又一个重量级礼物特效炸开！
【系统提示：用户“无制无序”赠送了“超时空要塞”x1！】
（平台有史以来最高规格礼物，传说中价值连城，特效足以让全平台瘫痪三秒，而且传送只有四人可用）
整个直播间的画面都变成了浩瀚的宇宙星海，一艘巨大的科幻风格要塞缓缓驶过，特效持续了整整十秒！全平台所有直播间上方都飘过了这条广播！
[卧槽！超时空要塞！传说级礼物！]
[无制无序？没听说过啊！新神豪？]
[这礼物不是据说要满足隐藏条件才能送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
连“猫猫大王第一信徒”和“大王最漂亮！”都沉默了几秒。
这个“无制无序”没有发任何弹幕，送完礼物后，头像就灰了下去，仿佛从未出现。
沈言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规格高到离谱的礼物惊呆了。
他看着那个陌生的Id，心中警铃再次大作。
这又是谁？新的势力？还是……系统察觉到了什么，换了个马甲来试探？
毕竟无制无序……和系统真的……嗯……有点关系。
下播后，沈言卿瘫在椅子上，感觉像打了一场恶仗，身心俱疲。
他看着后台再次暴涨的粉丝数和天文数字般的礼物收益，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猫耳女仆装跳僵硬舞的社死现场，疑似方逸眠的金主暧昧不明的指令，突然冒出的神秘超神豪，还有那七十万沉默围观、不知目的的曙光成员……
他的“隐居”生活，似乎正在滑向一个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危险的方向。
而指间那缕似乎又微微凝实了些的千丝，是他此刻唯一能感到些许安慰的联系。
他需要尽快弄清楚，“猫猫大王第一信徒”究竟是不是方逸眠，以及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否则，他恐怕真的要在这个离谱的直播间里，彻底“社会性死亡”了。
但自从那次“猫耳女仆装”的社死直播大获“成功”特指流量和收入，主播本人心理阴影面积无限大之后，“喵喵大王”的直播间仿佛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
流量与关注度持续攀升，彻底跻身平台顶流。
但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离谱、越来越羞耻的“观众要求”。
而这些要求，十有八九，都源于那两位“功不可没”的房管金主。
“猫猫大王第一信徒”沈言卿心中已基本锁定为方逸眠，似乎对服装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和“品味”。
今天送一套复古华丽的哥特风洛丽塔裙，要求搭配暗黑系妆容和“高傲冷漠大小姐”人设。
明天寄来一套材质清凉、缀满亮片的“人鱼姬”风格演出服，要求展示“水中精灵”的朦胧美感，沈言卿对着浴缸和打光灯折腾了一晚上。
最后羞耻的私发了过去。
后天又变成飒爽的机车皮衣热裤，要求表演“叛逆少女甩头杀”
……
从清纯护士装到魅惑魔女袍，从英伦学院风到中式旗袍，花样百出，且每一套都价格不菲，尺寸精准得可怕。
“大王最漂亮！”（以百分百确定是沈卿）则专注于 “舞蹈”领域的拓展。
《极乐净土》只是入门。
接下来是更加复杂、对肢体协调性和表情管理要求极高的《桃源恋歌》、《Lamb》……
甚至还有一些需要双人配合的擦边舞步，逼得沈言卿不得不购买了一个等身人形立牌作为“舞伴”，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这位金主似乎格外热衷看到沈言卿那种“被迫营业”、“生无可恋”却又不得不努力完成的笨拙与反差，打赏也总是伴随着
“哈哈哈哈大王好可爱！”
“这个表情绝了！”
之类的欢乐弹幕。
两人一唱一和，一个提供“武器”（衣服），一个指定“战术”（舞蹈），配合默契，将沈言卿的直播间变成了一个大型的、持续性的、花样翻新的 “沈言卿社死挑战赛” 现场。
弹幕观众乐此不疲，热度节节高升。
只有主播本人，在一次次换上那些让他头皮发麻的服装，跟着教程扭动僵硬肢体时，内心都在疯狂咆哮：
“变态啊！一群变态！！方逸眠你脑子被‘乱时’搅坏了吗？！还有那个‘大王最漂亮！，沈卿！曙光是没事了吗？！跟我什么仇什么怨？！”
他试过反抗，试过装病，试过故意跳错，但“信徒”会私信发来更详细的服装搭配指南和“温和”的提醒。
“漂亮”则会用更丰厚的礼物和“期待下次哦~”的留言，软硬兼施地让他就范。
更可怕的是，如果他真的拒绝，直播间的气氛就会瞬间变得微妙，大量带有曙光标识的观众会突然进入直播间，然后沉默，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沈言卿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火上慢烤的鱼，一边享受着流量和金钱，虽然这确实缓解了他的生存压力，甚至让他有闲钱购买一些隐秘的训练资源和情报，一边承受着日复一日的精神摧残和身份暴露的焦虑。
终于，在又一次被要求穿上高开叉刺绣旗袍，熟练跳完那首让他噩梦连连的《极乐净土》。
看着屏幕上飞过的“信徒”的“旗袍很适合你”和“漂亮”的“舞步有进步！
下次试试《威风堂堂》？”的弹幕。
以及满屏“老婆杀我！”“这腰这腿！”“红瞳旗袍yyds！”的虎狼之词后——
沈言卿的理智之弦，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