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8次轮回加载完成。祝您生活愉快。电子女声用播报天气预报的语气说完这句毛骨悚然的话，沈言卿猛地从诊室的沙发上弹了起来，差点把咖啡泼在自己的白大褂上。
系统你玩毛线的！他对着空气比了个中指，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环顾四周——还好，诊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种对着虚空骂街的习惯大概是前1397次轮回养成的，虽然每次记忆都会被清除，但肌肉记忆显然比系统更顽固。
他熟练地拉开抽屉，果然又看到了那把银色手术刀。
这次刀刃上刻着1398，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估计是前几轮的他留给自己的嘲讽。
沈医生，下一位患者在等了。护士的敲门声准时响起，分秒不差。
请进。沈言卿把手术刀塞回口袋，心想这次一定要在西装裤被划破前找个刀套——这个念头让他愣了一下，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过被手术刀划破裤子的经历。
轮回记忆的碎片正在慢慢渗入。
门开了，又是那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孩。
沈言卿注意到她今天换了发卡，是个青鸟形状的——这绝对是新变化，前几轮肯定没有。
医生，我又梦到那只青蓝色的大鸟了。女孩坐下时，腕间的琉璃珠发出微弱的荧光，这次它说话了。
沈言卿的钢笔悬在病历本上方：它说了什么？
它说...女孩突然压低声音，祂在看着你们
诊室的灯光闪烁了一下。
沈言卿的左眼开始发烫，他强忍着不适继续问：还有别的吗？
它还说...女孩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告诉那个银发笨蛋，把怀表调到4月1日
沈言卿差点笑出声。这绝对是他前几轮自己留下的信息，用这种中二的方式传递。
看来在某个轮回里，他和方逸眠已经进展到能互相起外号的地步了。
我会转达的。他一本正经地写下医嘱，实际上在纸上画了只竖中指的简笔画青鸟。
送走患者后，沈言卿看了看表——距离地铁站相遇还有4小时27分钟。足够他做点准备了。
他从抽屉深处摸出一本黑色笔记本，扉页上用红笔写着《轮回生存指南：从入门到放弃》，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pS：方逸眠做的糖醋排骨与锅包肉很好吃，记得让他多做。
吃货属性倒是保留得很完整嘛。沈言卿笑着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轮回规律和系统漏洞。
最新一页写着：本次目标：1.别让方逸眠再撞碎图纸 2.问他青铜面具的事 3.糖醋排骨加锅包肉。
沈言卿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决定把第三条优先级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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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的地铁站依旧人潮汹涌。
沈言卿这次特意提前了十分钟，站在转角处观察。
根据笔记记载，方逸眠通常会在18:23分出现，抱着那堆要命的图纸，然后精准地撞在他身上。
18:22分，目标出现。
银发青年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领口敞开着，那枚青铜怀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沈言卿注意到他走路有些心不在焉，右手不断摸着后颈——那里应该有个正在发烫的青色纹身。
三、二、一...沈言卿默数到零时，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了即将摔倒的方逸眠。
哇哦！方逸眠惊讶地睁大眼睛，谢谢...等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沈言卿差点翻白眼。这台词还真是每次轮回都不变啊。
他决定打破剧本：是啊，在1397次轮回前。顺便，把怀表调到4月1日。
方逸眠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猛地抓住沈言卿的手腕：你记得？这次你怎么会记得？
因为我给系统比了中指。沈言卿耸耸肩，看来它生气了，记忆清除得不够彻底。
地铁广播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周围的乘客全部定格。
方逸眠的怀表自动弹开，表盘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最后停在1398。
又来了。方逸眠叹了口气，每次我们意识到真相，系统就会加速重置。
沈言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术刀，在空气中划了一道。
刀刃所过之处，空间像被撕开的幕布一样裂开，露出后面浩瀚的星空和无数重复的场景。
哇靠，这玩意儿还能这么用？方逸眠目瞪口呆，前1397次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前1397次你都忙着撞我。沈言卿得意地转着手术刀，这次我提前看了攻略。
裂缝中突然伸出无数数据流组成的触手，朝他们袭来。
方逸眠一把拉住沈言卿的手：
两人狂奔向地铁出口，身后的空间正在崩塌。
方逸眠边跑边喊：为什么是4月1日？
愚人节啊笨蛋！沈言卿气喘吁吁地回答，系统最大的漏洞就是它从不开玩笑！
他们冲出地铁站的瞬间，整个世界如同玻璃般碎裂。
电子女声气急败坏地响起：违规操作！第1398次轮回终止！立即执行记忆清——
方逸眠突然转身，对着虚空做了个鬼脸：清除你个头！他按下怀表按钮，时间突然静止。
我们大概有五分钟。他转向沈言卿，这次必须找到锚点。
锚点？
就是让我们陷入轮回的原因。方逸眠指着自己后颈的青色纹身，每次这个标记发烫，我就能想起一些片段。我们三个人曾经...等等，第三个人是谁来着？
沈言卿的左眼突然剧痛，一些画面闪过脑海：青色石壁、青铜面具、还有...一只巨大的青鸟。
青铜面具！两人异口同声。
静止的时间开始流动，系统的修复程序已经启动。
方逸眠迅速在沈言卿手心写下一串地址：明天下午三点，我公寓。带手术刀，我做饭。
又是糖醋排骨？
这次换宫保鸡丁！方逸眠眨了眨眼，然后被重置的白光吞没。
沈言卿再次在诊室沙发上惊醒。电子女声有气无力地说：第1399次轮回加载完成。温馨提示：请不要随意破坏系统场景。
他摸了摸口袋，手术刀还在，刀刃上新增一行小字：方逸眠说宫保鸡丁要微辣。
这轮回还挺讲究饮食。沈言卿笑着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本次目标：1.找到青铜面具 2.尝尝宫保鸡丁 3.给系统比两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