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要去梁惟衡家这件事,许绍华反应很激烈。
许怜南用了两天时间才算完全劝服他。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许绍华,狠狠拍着轮椅的扶手,激动的红了脸和眼。
“你疯了吗?南南,梁惟衡什么心思难道我看不出来吗?你还以为他还像以前那样喜欢你吗?他是想要报复我们的啊,南南。”
许怜南蹲在许绍华的面前,仰起头看着他,听到父亲说梁惟衡不会喜欢自己的时候,心尖还是剧烈的一痛。
“这样不是很好嘛,如果我不如他的愿,我们以后都不会有安稳的日子,但是我答应了,我只需要忍耐这一年而已,而且爸爸,这样我就能够全心全意的照顾你了,还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许绍华的眉心皱出一个川字,气息凝重,满脸都是对许怜南这个选择的担心,还有对梁惟衡的惧怕
“你想的太简单了,南南。”
许怜南握住他的手
“爸爸,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许怜南沉吟几秒,随后扯开一个笑“对于梁惟衡,我比你了解他。”
许绍华还想说话,许怜南直接站起来
“我帮您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搬家。”
许绍华朝她的背影挣扎“南南,我们不能离开南城吗?”
许怜南顿在原地,回头,眼角眉梢染着哀伤,也有几缕隐约的希冀的光芒在她眼底闪烁。
“爸爸,或许,我也有我的私心。”
许绍华哑口无言。
第三天一大早。
梁惟衡安排的车子就来接他们了。
许怜南和许绍华的东西也很少,除了一些衣服和许绍华常用的轮椅,也再没其他的了。
王姨站在门口看着搬家的人把东西搬上车,也为父女两高兴
“哎呦,还以为我这不干了会给你们造成麻烦,没想到你们是要去过好日子了。”
许绍华老脸涨红,低着头不愿意说话。
许怜南只是淡淡笑着“还要多谢这些日子以来,王姨您的帮忙。”
王姨抱着怀里的孙子,笑的欢快“哪里的话,以后有空就回来看看,王姨给你做你爱吃的疙瘩汤。”
许怜南点头说好。
梁惟衡叫来的是一辆小货车,只拉走了两个行李箱。
这边许怜南把重要的证件和东西都放在一个手提包里。
没想到,梁惟衡亲自来了。
许怜南倒是很吃惊。
他一身裁剪合身的高定西装,整个人昂首阔步,恣意自信。
门口有围观的邻居,看见他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王姨更是认出那是那天送许怜南去医院的男孩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怜南,他原来是你的男朋友啊。”
“不是的。王姨。”
许怜南下意识的否认。
“哎呦,就别不好意思了,你都这么大了,交男朋友很正常的。”
许怜南索性随她说去了。
梁惟衡轻蹙眉头,盯着她手里的一个包“就这些东西。”
许怜南嗯一声,轻声回答“其他都是房东的,我们没别的东西。”
梁惟衡唔一声“那走吧。”
许绍华呼吸沉重,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抬头看向梁惟衡。
他很傲慢,很得意,甚至许绍华在他的眼底还看见了一些窃喜。
许绍华心口发闷,知道事实无法改变,只能强挤出笑容跟街坊邻居说再见。
许怜南准备推着许绍华走,可梁惟衡却将她挤到一边,从她手里接过轮椅。
自顾自的推着走远了。
许怜南有片刻的恍惚,看着他的背影,情难自禁的心跳开始加速。
身后邻居说“再见啊,怜南。”
她慌忙应了一句,然后抬腿追上去。
王姨抱着孙子跟周围人说
“这小伙子一表人才的,跟怜南还挺般配。”
“哎呦,找到这样的男朋友还不烧高香咯,你看她老子那个样,恐怕是要拖累一辈子的咯。”
有人叹息:“要不是她那个瘫痪老子,我还真想把她介绍给我侄子的,小姑娘长的多水灵,又是个能吃苦的。”
王姨嗤笑一声“你得了吧,就你那炒菜的侄子能跟这小伙子比啊,痴人说梦哦。”
被笑的阿姨不服气,阴阳怪气的怼回去
“是哦,哪里像你儿子那么有本事,突然就得了高升的机会去外地了。还不知道怎么巴结领导的呢。”
王姨瞪过去一眼,有人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该回去做饭了。”
王姨这才抱着孙子哼一声往回走。
这边,梁惟衡把轮椅推到车边,司机一起来帮忙把许绍华扶上车,又来收轮椅。
许怜南连连点头说“谢谢。”
梁惟衡睨她一眼,打开车门坐进前排。
许怜南和许绍华坐在后排。
车子径直往梁惟衡家去。
梁惟衡的家在南城的南边。
前几年新建好的别墅区。
时光风华。
梁惟衡前几年挣的钱几乎都用来买这栋别墅了,只为了母亲有个好的居住和生活环境。
加上这里距离公司又近,也很方便。
现在,许绍华和许怜南搬了进来,往日里只有他和母亲还有保姆的别墅一下就热闹起来。
许怜南的行李比他们先到。
保姆已经全部搬到了客厅。
那是时隔多年,许怜南再一次见到梁惟衡的母亲。
那个精神总是时好时坏的女人。
如今,她没有了当年的沧桑和狼狈,穿戴干净得体,只安静微笑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织着一件毛衣。
许怜南推着许绍华进屋的时候,大家都安静了半晌。
梁惟衡第一时间走到她身边坐下“怎么又拿出来织了?”
梁母只是温柔的笑,手上的动作不停“天气马上就冷了,阿衡要穿毛衣的。”
许怜南站在许绍华的身后,抿着唇。
梁母是梁惟衡的软肋是他的全部,更是他的禁忌,梁惟衡的好与坏全都因为她。
许怜南突然很感慨,一切好像都变了,好像又没变。
再次见面,她只觉得恍若一场旧梦。
不知道怎么地,她走上前两步,似乎是试探,也是发自内心
“阿姨,您好,我是怜南,您还记得我吗?”
梁惟衡和梁母一起抬头看她。
前者双眸里装着浓烈的隐忍,蹙眉望着她,想要望进她内心深处,后者则是双眸装着迷茫。
喃喃重复“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