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雄,听得赛白猿康捷的话后,不禁犹疑道:
“兄弟此言何意?莫非林教头的家眷出了甚事?”
康捷点头说道:“当日高太尉为了他家衙内,陷害林教头一事,在东京汴梁城里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因此小弟也听说过!
事情的起因,俺大概也知道一些!
自打林教头被刺配往沧州牢营后,那高衙内得了便宜,就每日都去骚扰撩拨林娘子!
林娘子不堪其扰,又无可奈何,索性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家性命!
林教头的岳父张老教头闻听噩耗后,顿时一病不起,没多久也一命呜呼啦!
整个林家,唯剩了一个丫鬟锦儿!
却被高衙内那厮伙同麾下那拨泼皮帮闲,弄去了殿帅府给活活作践死了!
因此,哥哥此时再去东京,也不过空跑一趟罢了!”
听得此言后,杜迁尚未说话,杨再兴便满脸愤懑道:
“啊呀个呸的!
好个猪狗不如的高衙内,好一个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高太尉!
如此祸害良家性命,天理何在?
难道那赵官家是眼睛瞎了吗,竟让高俅那般奸佞小人做得朝堂高官重臣!
还有,偌大一个东京汴梁城,难道就没有一个真好汉出来替林教头自家做主吗?”
康捷摇头苦笑道:“再兴兄弟不是东京人士,哪里知道那里的险恶?
我辈中人,却是有不少人都同情林教头一家的遭遇!
但天子脚下,不但有万千禁军御林军团团拥簇,更有惯战猛将无数!
如此,谁敢跳出来主持正义?
恐怕林教头的家仇还没报得,自己就要先丧了性命啦!”
话音刚落,就听魔蛟欧阳寿通说道:
“岂止东京汴梁城那样?
昔日俺在西军时,老种经略相公虽然十分开明,但他麾下那些大小将校,不也有许多为人不堪的?
否则,俺和老庞头又何至于离开军伍,落得今日这般郁郁寡欢?”
杨再兴说道:“欧阳哥哥所说的那些,我也知道!
就是不知道林教头闻听他家中噩耗后,却不知会如何悲戚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无法接话茬儿!
杨雄摇头苦笑道:“昔日在横海郡时,某家便已经与林教头提说过了!
想必他心里,应该会有所准备!
事已至此,咱们再替他悲戚也无用!
某家日后就鼎力替他报仇雪恨便是,大不了再给他寻摸一段良缘!”
听得此言后,众人皆点头不已!
杨雄忽然又看着康捷,问道:
“兄弟刚刚说,似你辈豪杰,看不惯高衙内行事的,大有人在!
只因畏惧那高太尉权势,或是种种原因,却无人愿意出来主持公道!
某家倒要问问你!
你在东京时,可曾听说过花和尚鲁智深?”
“哥哥说的,莫非是那三拳打死镇关西,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鲁智深?”康捷问道。
眼见杨雄点头,他不禁笑道:
“那大和尚嫉恶如仇,威名赫赫!
在东京,想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小弟自是也听说过他!
只不过,昔日他护送林教头往河北沧州,曾在野猪林里泄露了身份!
高太尉早下令开封府海捕缉拿他!
因此,俺倒是不曾见过他!
不过据俺所知,林娘子自尽的第七日上,那高衙内曾在半夜里被人打断了手脚!
开封府寻查了半月有余,都无人知晓是何人所为!
为此,高太尉还曾调拨禁军全城缉拿,差点儿把东京城的大街小巷翻个底儿朝天,最后却也没有拿到人!
坊间许多百姓都说,动手的就是那花和尚鲁智深!”
杨雄听了后,有些失望道:
“如此说来,兄弟也没有鲁智深的消息了?”
康捷点头笑道:“小弟在东京时属于是被调拨了差司!
因此,平日里多在军中行走,对于坊间之事却是知晓的不多!
不过,哥哥若是着急,俺可以再回东京打探一下!……”
不等他说完,杨雄便摆手笑道:
“不须劳烦兄弟啦!
某家遇着你,第一知道了朝廷已经起征剿大军,第二知道了林教头家中的境况,第三我能确定花和尚鲁智深还活着!
如此,就不算是白来一回啦!”
“那哥哥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回返山寨?”杨再兴问道。
杨雄点头笑道:“算算时间,你我已经出来了半月有余,是时候回山寨里看看啦!”
听闻此言,众人自是没有异议,当下便掉头往回走!
半路上,几人闲聊时又说到了高衙内那厮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杨再兴恨声道:“更!那厮莫要让我遇着!
否则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上油锅烹炸!”
听他发狠,旁边的康捷不由笑道:
“嘿嘿!就算再兴兄弟不出手,那高衙内怕也活不了多久啦!”
一听这话,众人包括杨雄在内,顿时都来了兴趣!
赛黄忠庞毅皱眉道:“康捷将军刚刚不是说,高衙内那厮就是被打断了手脚吗?怎地竟然还命不久矣啦?”
“哼!定是那厮作恶多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要收他性命!”杨再兴说道。
康捷摇头笑道:“非也!
却是那厮手脚刚刚能动时,又在集市上调戏人家姑娘!
不曾想,这一回却碰上了硬茬子!
不但手脚又被打断,便连他跨下那篮子也被踢碎了!
尽管高太尉替他请了宫里最好的御医医治,但俺听说,御医也都束手无策!”
话音刚落,杨再兴不禁笑道:
“哈哈!这是哪路英雄做得如此扬眉吐气,听着就大快人心啊!”
“不是英雄好汉,却是个巾帼豪杰!”康捷笑道:
“那个被高衙内调戏的人,唤作陈丽卿!
她是南营提辖道子陈希真的女儿,天生一副神力,武艺了得,有万夫不当之勇!
因她还习得一手好弓箭,端的百发百中,穿杨贯虱。
故他父亲陈希真称她好比古时善射的飞卫,因此又叫他是‘女飞卫’!
此女莫看是个女流之辈,却性子直实火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正因如此,高衙内那厮才受了恁般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