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市长啊！”陈国忠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与局促，原本略显浑浊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一圈，瞳孔里满是不敢置信——眼前这位身着深灰色定制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袖口露出精致腕表的男人，可是平日里只能在晚间新闻里见到的大人物，那沉稳如山的气度，绝非寻常百姓所能接触。对他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农户来说，市长就像隔着万水千山的云端人物，此刻却活生生站在自家院子里，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慌忙在腰间那条洗得发白的粗布围裙上反复蹭着沾着些许泥土和草屑的双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脚步急促地迈过院角的小菜畦，鞋尖不小心蹭掉了几片嫩绿的生菜叶也浑然不觉。他拿起桌角那块边缘已经起毛的蓝布，使出浑身力气擦拭着红木八仙桌的桌面，手臂带动着肩膀微微颤抖。那桌面刚用蜂蜡仔细打过，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琥珀光泽，木纹清晰可见，可他仍觉得不够洁净，连桌角雕刻的缠枝莲纹缝隙都用布角仔仔细细擦了两遍，直到确认没有一丝灰尘，才搓着双手，脸上堆起憨厚又恭敬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快坐快坐，别站着！这实木凳子刚在院子里晒了一下午，还带着太阳的暖和劲儿呢！”陈炎回头飞快地瞥了一眼许建国，目光在他脸上短暂停留了两秒，见他神色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那根因墓场风波而紧绷的弦才稍稍松了些——刚才在墓地里，他为了维护外婆的墓地，与施工队负责人剑拔弩张，对方手里的铁锹都快挥到他面前了，他硬是没退一步，此刻想来还心有余悸，生怕这位市长会觉得自己行事鲁莽、不懂分寸，影响后续的合作。随即他定了定神，语气沉稳地开口道：“许哥，咱们去县里详谈吧，有些关于开发区规划的事，我想和你好好合计合计，这事儿耽误不得，早一天定下来就能早一天推进。”又转向陈国忠，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几分，带着几分安抚：“爸，你让小敏她们先去酒店选房间，我已经提前跟前台打过招呼了，给她们留了顶楼的几间房，每个房间都带朝南的大阳台，视野开阔，站在阳台上能看到半个县城的风景，让她们挑采光最足的那间，我处理完正事就赶回来陪你们吃晚饭，到时候咱们去县城最好的那家酒楼，点你们爱吃的菜。”说完便伸手轻轻拉了拉还在愣神、显然没完全适应这阵仗的许建国，两人一同钻进了停在院门口那辆锃亮的黑色奥迪轿车。车门关上时发出一声厚重而沉闷的“嘭”声，惊飞了院墙上几只正在啄食玉米粒的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飞向远处的树林，翅膀带起的风还吹落了几片院墙上的爬山虎叶子。
陈家众人簇拥在院门口，目光紧紧追随着奥迪车的身影，连孩子们都停止了嬉闹，仰着小脸好奇地望着那辆气派的轿车。黑色的车身在乡间蜿蜒的土路上缓缓驶离，车轮碾过路面的碎石子，扬起一阵轻薄的尘土，像一层朦胧的纱雾，车尾灯像两颗跳动的红色星辰，在视野里越来越小，最终在村口那棵老槐树的拐角处消失不见。下一秒，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满是欢喜与惊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投入石子的湖面般热闹，连空气都变得活跃起来。陈国忠叉着腰站在院子中央那块被岁月磨得光滑的青石板上，胸脯挺得老高，下巴微微扬起，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还带着几分刻意的炫耀，声音洪亮得能传到村头的小卖部：“大山，真没想到吧！咱家黑子现在都能和市长称兄道弟了，刚才许市长下车的时候，还主动伸出手跟我握手打招呼呢，那手暖和得很，握得也结实，一口一个‘陈叔’，说‘陈叔，麻烦你多照顾小陈，这孩子不容易’！你说这要是传出去，咱们村不得在十里八乡都出名！”陈大山靠在院门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上，树皮粗糙的纹理硌着后背，他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卷，烟灰簌簌往下掉，落在洗得发白的工装裤上，他也浑然不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甚至还有几分嫉妒，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你小子就是命好，积了八辈子的德，才养出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哪像我家那个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在地里瞎混，连化肥和农药的配比都分不清，上次还把除草剂当成杀虫剂喷，差点把半亩玉米苗都弄死，真是白养他了！”张顺名坐在门槛上，手里转着外婆留下的那枚包浆厚重的旧铜烟锅，烟锅上的纹路被岁月摩挲得光滑圆润，泛着暗红色的光泽，他时不时用指腹摩挲着烟锅边缘，若有所思。他虽一开始有些错愕，但毕竟是经历过几十年风雨、见过些世面的老人，很快便镇定下来，慢悠悠地朝正在择菜的张玉芬问道：“玉芬啊，黑子这整天忙忙碌碌的，到底是做的啥生意？门路这么广，还能和县长、市长都搭上关系？上次来的那个刘明县长，看着文质彬彬的，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一点官架子都没有，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里面肯定有门道。”张玉芬手里正择着刚从自家菜园里摘的嫩青菜，嫩绿的菜叶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透着新鲜劲儿，菜根上还带着湿润的泥土，她将择好的青菜放进旁边一个竹篮里，竹篮边缘还缠着几根红色的布条，是去年过年时小敏系上的。她虽然不太清楚儿子生意的具体门道，只知道是开了几家店，卖些服装和电子产品，但提起儿子，脸上依旧洋溢着掩饰不住的自豪，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眼睛里闪烁着骄傲的光芒：“黑子肯定是在做大生意！今天你们也亲眼看见了，连县长都亲自出面帮他解决外婆墓场的事，这能耐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我就说这孩子从小就机灵，三岁的时候就能数到一百，五岁就能帮我算账，长大了肯定有出息，咱儿子以后肯定是做大事的人，咱们啊，就等着跟着享清福就行！”
奥迪车内，柔软的真皮座椅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将深秋时节的凉意彻底隔绝在外，座椅两侧的支撑包裹性极好，让人坐久了也不会觉得累。车内还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香氛，那味道清新而沉稳，让人身心舒畅，紧绷的神经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陈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身，指尖泛着淡淡的烟草黄，烟盒是某知名品牌的限量款，是上次和一个大客户谈生意时对方送的。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淡蓝色的火苗窜起，精准地点燃了烟卷，火苗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跳动了两下。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白色的烟圈在车内慢慢扩散开来，像一层薄纱，模糊了他眼底深处复杂的情绪——有对墓场风波的余悸，也有对未来生意的盘算，还有一丝对家人的牵挂。他侧头看向身旁靠在椅背上的许建国，对方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西装面料，那是进口的羊毛面料，手感细腻，显然还在琢磨着墓场和开发区的事，眉心的川字纹都拧了起来。陈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烟盒上精致的烫金纹路，那纹路是复杂的祥云图案，摸起来凹凸不平，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歉意笑容，语气诚恳：“许哥，实在抱歉，今天墓场那事事发突然，我外婆操劳一辈子，省吃俭用把我妈拉扯大，就葬在那儿，那是她最后的归宿，他们施工队动土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用推土机推旁边的土，我也是一时心急没忍住脾气，让你跟着费心了，还影响了你的行程安排，真是过意不去。”开车的司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戴着洁白的手套，手套上没有一丝污渍，神情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深水，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蜿蜒曲折的山路，对后座两人的谈话充耳不闻，仿佛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驾驶机器，只负责将人安全送达目的地，连呼吸都保持着均匀的节奏。许建国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带着明显的无奈，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膝盖，发出轻微的“笃笃”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语气里带着几分为难与关切：“小陈，我知道你向来沉稳理智，换做是我，家里老人的墓地出了这种事，也肯定会急眼，这是人之常情，谁都能理解。只是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和以前那个小老板不一样了，你肩上扛着的是更大的责任，手下还有那么多员工要养活，做事还是尽量别闹这么大动静，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传出去，添油加醋地报道一番，对你的名声影响不好，后续处理起来也会更麻烦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时风平浪静。”“我知道了许哥，谢谢你的提醒，以后我会注意分寸，遇事会先冷静思考三分钟，不会再这么冲动了，这次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陈炎郑重地点点头，将烟蒂按灭在车载烟灰缸里，火星瞬间熄灭，留下一点灰白色的烟灰，他还特意用烟灰缸里的小铲子将烟灰抹平。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与凝重，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与许建国的距离，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对了许哥，高新区的开发进展怎么样了？上次你跟我提过遇到点麻烦，现在问题解决了吗？我一直惦记着这事呢，毕竟这关系到咱们后续的合作，我这边也等着消息好做规划。”
一提到高新区的事，许建国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紧紧的疙瘩，像是被人猛地按下了烦心事的开关，脸上的轻松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愁绪。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满是挥之不去的无奈与疲惫，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连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你是不知道，这事简直难办透了！为了拆迁的事，我前前后后跑了半个多月，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凌晨一两点才回家，眼睛都熬红了，挨家挨户地做工作，磨破了嘴皮子，有时候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好不容易把各家各户的补偿款都发下去了，拆迁户也都搬得差不多了，眼看着就能顺利推进，现在公路部门又掉链子，说什么项目资金没到位，工程队都快解散了，没法按时推进，这不是给我添堵吗！”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这挂着个副厅级市长的头衔，听起来风光无限，走到哪儿都有人笑脸相迎，实际上有时候活得比后妈养的孩子还憋屈！尤其是隔壁的汉水市，省级高速明明规划好要从他们那边过，这对他们当地的经济发展也是天大的好事，能带动多少就业和投资啊，可他们却硬是不配合，一会儿说会占用他们的基本农田，违反耕地保护政策，一会儿又说影响当地生态环境，破坏自然风貌，找各种理由推脱扯皮，就是不肯签字，每次去跟他们协商，都被他们以各种借口搪塞回来。”许建国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握着的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座椅扶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现在我手里握着好几份厚厚的投资意向书，都是些身家过亿的大老板，人家看好咱们开发区的前景，愿意来投资建厂，可交通这个关键问题不解决，这些意向书就是一张张废纸，根本吸引不来人家真金白银地投入！没有便利的交通，原材料运不进来，产品运不出去，谁愿意来这儿吃亏啊！我这心里啊，就像揣了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握在手里又烫得难受，真是愁死我了，头发都快愁白了！”陈炎低头沉默着思索片刻，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轻微的“笃笃”声，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分析着其中的利弊关系，权衡着各种可能性，像在脑海里演算了一场复杂的棋局。突然，他像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眼睛一亮，仿佛拨开了迷雾见到了曙光，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语气笃定地说：“许哥，你别愁，就按原计划推进就行，投资意向书继续谈，而且千万别提汉水市修路的事，先把合作合约签下来再说，把生米煮成熟饭，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解决，保证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项目出问题。”
许建国一脸不解地转过头看着陈炎，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担忧，像是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这怎么能行呢？这不是坑人吗！要是投资商签了合约之后，把资金打过来了，发现交通根本没落实，路修不起来，原材料运不进来，产品运不出去，工厂开不了工，他们还不得闹翻天？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集体上门要说法，堵在市政府门口，媒体再一报道，标题都想好了——‘东风市为招商引资弄虚作假，欺骗投资商’，我这市长的位置恐怕都坐不稳，就算签了合约也没用啊，他们肯定会通过法律途径要求全额退款，还要追究我们的违约责任，索赔违约金，那损失可就大了，到时候我就是东风县的罪人，跳进黄河都洗不清！”陈炎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而坚定，像一把出鞘的利剑，语气笃定地解释道：“许哥你这是糊涂了！你怎么忘了这项目的性质？这可不是东风市单独的项目，是省里亲自抓的重点工程，红头文件都已经下发到各市了，盖着省里的大红章，上面还有省长的亲笔签字，谁敢怠慢？你只要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比如开发区的土地平整、整体规划设计、水电管网铺设这些基础工作，保证按进度、高质量完成，不留任何纰漏，甚至可以比计划提前一点，让投资商看到我们的诚意和实力。等投资商真的因为交通问题闹起来，你就把项目进展报告和遇到的所有阻碍，包括汉水市不配合的会议记录、沟通函件这些具体证据，一五一十地全报给省里，让省里的领导来评判是非曲直。这样一来，既能证明你在全心全意为项目推进努力，没有半点懈怠和私心，又能让省里的领导清楚地知道，问题出在汉水市，是他们在从中作梗，故意阻挠省级重点项目的建设，拖全省发展的后腿。到时候你就安心地站在一边看大戏，省里为了项目顺利推进，为了全省的发展大局，自然会出面给汉水市施压，派专人去督办，他们难道还敢跟省里对着干不成？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到时候他们不仅要配合修路，说不定还得给咱们道歉，给省里写检讨呢！”
许建国听完陈炎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拨开了层层迷雾见到了阳光，原本紧锁的眉头也彻底舒展开来，眉心的川字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发出响亮的“啪”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脆，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我光顾着着急上火，把最关键的一点给忘了！这可是省里钦点的大项目，是省长亲自督办的头号工程，谁都不敢掉以轻心，谁要是耽误了项目进度，就是跟全省人民作对！咱只要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打理好，做到问心无愧，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到位，剩下的就交给省里处理！是我自己忙糊涂了，管得太多反而乱了分寸，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白白愁了这么多天，觉都没睡好！”他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轻松，甚至还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满是感激地看着陈炎，双手都有些激动地微微颤抖，握住陈炎的手用力摇了摇：“太谢谢你了小陈，你真是我的及时雨！要不是你及时提醒我，我还真陷在死胡同里出不来了，到时候项目搞砸了，我可就真完了，不仅乌纱帽保不住，这辈子的仕途也就彻底毁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陈炎摆了摆手，语气平静而淡然，带着几分真诚，轻轻拍了拍许建国的手背：“许哥你客气了，咱们是合作伙伴，更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我也看好开发区的前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开发区这项目可是块双刃剑，风险和机遇并存，要么彻底成功，带动整个东风县甚至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成为省里的标杆项目，你也能借此机会更上一层楼，说不定还能调到省里去；要么就会搁置在那，成为一片无人问津的荒地，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到时候你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要是你争取到了项目，最后却没能带动地方经济发展，老百姓没得到实惠，那你的处境也会很尴尬，到时候省里那边也不好交代啊，舆论压力也会很大。”
许建国深知陈炎眼光毒辣，商业嗅觉敏锐，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比自己更有远见和魄力，他连忙往前凑了凑，身体几乎要贴到前排座椅的靠背，眼神里满是急切与期盼，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气也带着几分恳求：“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虽然项目规划得天花乱坠，各种数据、图表做得很漂亮，ppt演示的时候让人热血沸腾，听起来前景一片大好，但我心里实在没底，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开发区真正盘活，吸引更多企业入驻，而不是变成一个空壳子，到时候被人笑话。”陈炎沉吟片刻，目光透过车窗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田野，金秋时节，一望无际的麦田像一块无边无际的绿色地毯，风一吹，麦浪翻滚，掀起层层涟漪，像绿色的海洋在涌动，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升起的烟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让人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深思熟虑，还有几分运筹帷幄，仿佛已经胸有成竹：“许哥，你有没有想过，企业入驻开发区，看重的不仅仅是政策优惠和交通便利，更重要的是生活配套设施。员工来上班，不仅要考虑工作环境，还要考虑生活是否方便，能不能安居乐业。东风县现有的配套设施能跟上开发区的需求吗？比如大型综合医院，要是员工生病了看病不方便怎么办；优质中小学，员工的孩子上学问题怎么解决；还有综合性商场、休闲娱乐场所这些生活配套，要是没有完善的设施，就算企业勉强进来了，员工也留不住，毕竟谁也不想在一个生活不方便的地方长期工作和生活，家属也不会同意，到时候员工流失率高，企业也没法稳定发展。”他顿了顿，抛出自己的想法，眼神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倒是有个计划，虽然现在还不确定开发区未来的具体发展情况，但为了支持你，也为了我自己的生意布局，我打算在开发区投块地建个商业区试试，引进一些大型连锁超市，比如沃尔玛、家乐福这种知名品牌；再招一些知名餐饮品牌，像肯德基、麦当劳，还有咱们本地的特色菜馆；另外再建一家快捷酒店，比如如家、七天，方便外来的客户和员工住宿；再配套一些小型的休闲广场和便民服务中心，比如快递点、药店、银行网点，完善周边的生活配套，这样既能提升开发区的吸引力，让企业和员工都安心，也能为我自己带来不错的收益，一举两得。”许建国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张，半天没合上，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和震撼：“小陈，这可是个大手笔的项目啊！前期投资肯定少不了，保守估计也得几百万吧？甚至可能上千万！你真的有把握吗？可别到时候血本无归，那我可就太过意不去了，心里会一直不安的。”
陈炎语气诚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担心风险，但眼神深处却藏着几分笃定与自信，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我短期内凑一凑资金，把我名下几家店的流动资金抽一部分出来，再找银行贷一部分款，通过一些朋友的关系，争取能拿到优惠的贷款利率，应该能拿下这个项目。只是毕竟是跨界进入商业地产领域，以前没接触过，对市场风险也没十足的把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怕做不好砸了招牌，也怕辜负了你的期望。”他心里却清楚得很，开发区作为省里重点扶持的首个开发项目，享受着各种政策红利，比如税收减免、土地优惠、贷款贴息等等，未来的发展潜力简直不可估量。再过几年，随着各种企业陆续入驻，人口不断增加，这里的地价肯定会像坐火箭一样往上涨，到时候这块商业区的价值恐怕会翻好几倍，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现在投入就是抢占先机，谁先布局谁就能在未来占据优势。许建国见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当即拍着胸脯保证，语气斩钉截铁：“小陈你放心！你要的地块我绝对给你留在开发区的核心区域，就在最繁华的主干道十字路口旁边，人流量肯定大得很，是整个开发区的黄金地段，未来的商业价值不可限量！你选在哪块地，我保证市政道路就修到哪，水电管网也优先铺设到位，保证24小时不间断供水供电，绝对保证交通便利和基础设施完善！我还会亲自去省里跑一趟，找相关部门的领导好好沟通，帮你申请扶持政策，起码给你争取到五年的税收减免，水电费也给你按工业最低标准算，比民用的还便宜，审批流程也给你走绿色通道，派专人负责对接，保证一路畅通无阻，不会让你多跑一趟冤枉路！这事报上去省里肯定高兴，毕竟你这是在为开发区的配套建设做贡献，是实实在在的好事啊，既解决了企业员工的生活问题，也提升了开发区的整体形象！”“那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些政策支持，我投资的风险就能降低不少，资金压力也会小很多，太感谢许哥了，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陈炎笑着说道，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个项目的具体收益，手指在手机备忘录里悄悄记下几个需要尽快对接的资源和人脉，比如超市、餐饮品牌的区域代理商，还有建筑设计公司，他打算找一家有商业地产设计经验的公司来做规划，确保商业区的布局合理、功能齐全。
车子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道路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像流动的绿色屏障，很快抵达了文化小区。轿车缓缓停在一栋爬满绿色爬山虎的单元楼前，爬山虎的叶子在深秋时节已经开始泛黄，红绿相间，层层叠叠，像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别有一番韵味。小区里种着不少高大的桂花树，金秋时节，桂花盛开得正盛，金黄色的小花缀满枝头，密密麻麻的，像撒了一层碎金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甜腻的桂花香，深吸一口，那香气仿佛能渗透到骨子里，让人心情都变得舒畅起来，所有的烦恼仿佛都被这香气驱散了。陈炎示意司机停车，说自己还有事要先下车去看看朋友，又特意叮嘱许建国帮忙在靠近市区南边划拨一块土地，语气郑重：“许哥，还有个事得麻烦你，你帮我在靠近市区南边划拨一块土地，面积不用太大，五十亩左右就行，最好是靠近国道的位置，这样方便以后货物运输和装卸，节省物流成本，我打算在那儿建个仓库和物流中心，配合开发区的项目使用。”在许建国拍着胸脯保证“三天之内绝对给你满意的答复，地块坐标和所有相关手续都会给你准备好，保证合法合规，让你拿地就能开工”后，他才满意地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扑面而来，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还夹杂着小区里居民做饭的饭菜香，他深吸一口气，将下午墓场风波带来的不快彻底抛到脑后，心情愉悦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朝单元楼走去，连脚步都变得轻盈了许多。楼道里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只留下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墙壁上挂着几幅风景画，画框擦得一尘不染。走到三楼，他却在两家房门前犯了难——左边是秦兰和双胞胎姐妹的家，上次来的时候还看到她们穿着紧身的练功服在客厅里练瑜伽，动作舒展优美，身段窈窕，汗水顺着她们的脸颊滑落，显得格外有活力；右边则住着那位植物人美妇和她的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儿，家里总是静悄悄的，门缝里偶尔会透出淡淡的药香味，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轻柔的说话声。他在心里权衡了片刻，左手挠了挠右手臂，还是没能做出决定，就在他站在楼道中间左右为难的时候，右边的门突然“咔哒”一声轻响，叶静扎着俏皮的丸子头，额前留着几缕碎发，发梢还别着一个小巧的粉色发卡，探着小脑袋从门缝里钻出来，看到陈炎后，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璀璨的星星，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惊喜地叫了一声，声音清脆悦耳，像银铃般动听：“姐夫！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专门来看我们的？我还以为你今天忙着处理外婆的事没时间过来呢，刚才我还跟我姐念叨你呢！”
陈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眼角的细纹都变得柔和了，闪身进门，一边弯腰换鞋一边打趣道：“小静，你是不是长了千里眼啊，不然怎么知道我来了？难道一直在门口偷偷盯着楼道，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就等着我出现呢？”门口的鞋架上整齐地摆着几双鞋，鞋架是木质的，上面还刻着简单的花纹，有叶柔最喜欢的白色帆布鞋，鞋边还有些许洗不掉的小污渍，显得格外可爱接地气；还有一双粉色的公主鞋，鞋面上缀着小小的蝴蝶结，鞋跟处还有精致的水钻装饰，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应该是叶静的；旁边还有一双女士皮鞋，款式简洁大方，是叶母平时出门穿的。“陈炎，你来了！”叶柔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明显的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棉质家居服，衣服上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小熊手里还抱着一颗红色的爱心，扎着俏皮的高马尾辫，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手里还抱着一个毛茸茸的棕色小熊玩偶，玩偶的耳朵都被她抱得有些变形了，快步从客厅跑过来，青春活力十足的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像一朵迎着阳光盛开的向日葵，明媚动人，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陈炎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自然，一屁股坐在客厅柔软的布艺沙发上，沙发上铺着柔软的米色针织垫子，垫子上绣着淡雅的兰花图案，坐上去瞬间陷下去一小块，舒服得让人不想起来，身体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朝叶柔招了招手，等她走近后，伸手轻轻将她搂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腰，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和均匀的呼吸，看着她被阳光晒得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带着羞涩与欢喜的明亮眼眸，像清澈的泉水，轻声说：“我想你了，就抽时间过来看看你，顺便看看阿姨身体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好转。”“切，我走了那么久也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一来就和我姐在这儿腻歪，搂搂抱抱的，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穿着粉色清凉家居服的叶静撇了撇嘴，做了个夸张的鬼脸，还故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仿佛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后转身朝厨房走去，脚步轻快，嘴里还嘟囔着：“我去看看妈买的菜好了没，免得某些人把我姐拐跑了，我可就没人陪我玩，没人跟我抢零食，没人听我吐槽学校里的事了！”
“炎，最近过得还好吗？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外婆的事……处理得还顺利吗？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叶柔被妹妹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脸颊通红，像熟透的桃子一样诱人，连耳根都红了，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自然，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关切，眼神里满是心疼，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陈炎的脸颊，感受着他皮肤的温度和质感，指尖划过他下巴上冒出的些许胡茬，有些扎手，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陈炎装作疲惫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让她更紧地靠在自己怀里，脑袋埋得更深了，然后整个人往后一靠，将头舒服地埋在她的颈窝处，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薰衣草洗发水香味，那味道清新淡雅，让人身心放松，所有的疲惫仿佛都在这一刻消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温馨。他含糊地说道：“还那样，整天被生意上的各种事情烦着，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一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不过外婆的事已经解决了，多亏了刘明县长和许市长帮忙，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能稍微安心一点了。”他顿了顿，看似不经意地问，手指轻轻把玩着叶柔的头发：“阿姨呢？怎么没在家？平时这个点她应该在客厅看电视吧，我记得她最喜欢的戏曲节目《霸王别姬》就是这个时间播，每次看都看得津津有味，还会跟着哼几句，虽然跑调了但还是很投入。”叶柔心疼地伸出手指，帮陈炎轻轻揉着太阳穴，手指温柔地按压着他的穴位，动作轻柔而熟练，显然是经常这样做，力道刚刚好：“我妈下去买菜了，她说你今天要过来，特意去菜市场买了你最爱吃的新鲜排骨，还挑了最新鲜的肋排，说炖出来的汤最香；另外还买了不少你喜欢的蔬菜，比如你爱吃的西兰花、荷兰豆，要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几个拿手菜。你最近看起来太累了，黑眼圈都出来了，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外婆刚过世，你又要忙着处理各种生意上的事，肯定没休息好，要不你歇几天吧，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累垮了可怎么办，我会担心的。”
陈炎正想开口说自己没事，身体硬朗得很，还能撑得住，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震动的频率很高，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明显，显然是有人在打电话，而且事情可能还比较紧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小东”的名字，这个点小东打电话来，肯定是金属二厂的事有消息了，他立刻接了起来，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而认真，眼神也锐利了几分，坐直了身体：“小东，事情谈得怎么样了？金属二厂那边松口了吗？价格谈妥了没有？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对方是不是又提了什么苛刻的条件？”电话那头传来小东略显兴奋又带着几分紧张的声音，语速飞快，像打机关枪一样，还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炎哥，谈好了！终于和金属二厂的厂长谈妥了！磨了他好几天，今天他终于松口了！他们要把厂区周边的五间厂房和两个大仓库一起打包卖给我们，一开始开价一百八十万，一分都不肯少，我觉得这个价格有点高，跟他们磨了整整一下午，从一百八十万降到一百七十万，再降到一百六十万，好说歹说，把咱们的优势和未来的合作前景都跟他讲了，他们厂长最后拍板，说这是最低价了，再降就亏本了，不肯再让步，炎哥你看这个价格能接受吗？要是不行我再去跟他谈谈，哪怕再降个五万也行啊！”陈炎心里一阵狂喜，这个价格比他预期的还要低不少，他原本以为至少要一百八十万才能拿下，没想到能砍到一百六十万，而且那片地的地理位置虽然现在看起来一般，但随着城市发展，未来的拆迁潜力巨大，简直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这笔买卖太划算了。他猛地坐直身子，抱歉地看了叶柔一眼，用手捂住话筒，压低声音说，语气里难掩激动：“没问题，这个价格可以接受！太划算了！你跟他们说清楚，我们要的是完全的所有权，包括土地使用权和地上建筑物所有权，必须在合同里白纸黑字写明白，每一条款都要严谨，不能有任何模糊不清的地方，办理好所有的产权过户手续，拿到房产证和土地证，可别拿什么使用权来糊弄我们，那我们可就亏大了。另外，周边那些零散地皮的售卖情况你打听清楚了吗？有没有其他人也有意向购买？一定要确保我们能顺利拿下，不能让别人截胡了。”
“我特意找了以前在二厂上班的老同学一起去看的，他现在在厂里当办公室主任，说话很有分量，手续都帮我查过了，确实是完全所有权，没有任何产权纠纷，也没有抵押给银行，这点绝对没问题，可以放心。周边还有三块石子地，就在通河边上，地势有点低洼，下雨天还容易积水，地面上长满了杂草，平时也就附近的小孩放学了去那钓鱼、摸虾玩，偶尔有人去那开荒种点蔬菜，收成也不好，没什么人在意，我实在想不出那块地有什么用，炎哥，咱们把那几块地拿在手里会不会赔本啊？毕竟也要花不少钱呢，而且后续还要花钱平整土地，太不划算了。”小东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安和犹豫，毕竟一百六十万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普通工人二三十年的工资，他生怕自己看走眼，给陈炎造成巨大的损失，到时候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一样怦怦直跳。“不怕，你详细跟我说下周边地皮的价格，越详细越好，包括每块地的面积、具体位置、地形地貌和卖家的报价，还有卖家为什么要卖这块地，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叶柔乖巧地从陈炎腿上站起身，动作轻柔，生怕打扰到他打电话，走到茶几旁，拿起那个印着可爱卡通猫咪图案的保温杯——这是她上次逛街的时候特意为陈炎挑选的，知道他胃不好，不能喝凉水，喜欢喝温水，杯子的手柄处还缠着一圈防滑的布条。她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温水放在陈炎面前，杯口冒着淡淡的热气，水温刚刚好，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目光温柔地看着陈炎认真打电话的模样，眼神里满是欣赏和崇拜——她觉得，认真工作、为事业拼搏的男人最有魅力，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都显得格外性感，让人忍不住心动。“好，我问得很清楚了，周边的地皮平均下来一亩大概一千块左右，其中有两块地势特别不好的，面积各三亩，一块紧挨着河边，另一块有个大坑，八百块一亩就能拿下，卖家是附近的村民，家里要盖新房娶媳妇，急着用钱，还说要是我们诚心买，价格还可以再商量，最多能降到七百五一亩；还有一块地势稍微好点的，面积五亩，地面比较平整，就是离厂房有点远，要一千二百块一亩，卖家是二厂的退休老工人，儿子在外地工作，想把这边的地卖了去儿子那边养老，不急着卖，价格比较坚挺，一分都不肯让。”小东连忙详细地回答道，生怕遗漏了任何信息，语速依旧很快，生怕陈炎等得着急。
陈炎略一思索，手指在光滑的玻璃茶几表面轻轻画着圈，大脑飞速计算着成本和预期收益，各种数据在脑海里快速闪过，像在进行一场复杂的数学运算，很快便有了主意，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他又问，语气沉稳：“你们那边有没有靠谱的包工头？不用做什么大型工程，只要能盖几间简易厂房、修一圈围墙就行，要求质量过关，不能偷工减料，用的材料必须是合格产品，价格也得公道合理，不能漫天要价，最好能给我们一个详细的报价单。”“有！当然有！我三叔就是干这个的，在镇上盖了十几年的房子了，盖过不少厂房和民房，经验丰富得很，手艺也好，盖出来的房子结实耐用，村里人都找他盖房，口碑特别好，而且价格也比外面那些专业的施工队便宜不少，绝对靠谱，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说随时可以开工，还可以先帮我们垫一部分材料款，等工程结束了再付款。”小东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底气，提到自己的三叔，他显然很有信心，毕竟是自己人，知根知底，不会坑自己，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好，那这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你现在就去和二厂的人签合同，合同条款一定要看仔细了，逐字逐句地推敲，尤其是产权归属、过户时间、付款方式和违约责任部分，千万不能出任何纰漏，最好找个懂法律的朋友帮忙看看合同，确保万无一失。签完合同后，顺便放出消息去，就说周边的地皮我们有多少收多少，价格可以比市场价适当提高五十块一亩，这样能吸引卖家主动来找我们，务必别让其他人抢了先，把那几块地都拿下，一块都不能放过。做完这些，你赶紧回县里一趟，我们当面商量后续的规划和建设事宜，包括厂房的设计图纸、材料采购清单和施工进度安排，争取尽快开工。”陈炎心情大好，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笑着吩咐道，感觉自己的事业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挂了电话，陈炎将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与小东的通话记录，通话时长刚好十分钟。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一把将叶柔重新搂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动作轻柔而急切，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亲了一下，还轻轻咬了咬她的鼻尖，语气兴奋地说：“好老婆，等这个项目做成了，咱们就能换个大点的房子，带个小花园的那种，花园里种上你喜欢的玫瑰花和薰衣草，再搭个小小的凉亭，夏天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凉亭里喝茶聊天看星星；我再给你买你上次在珠宝店看中的那条铂金项链，还有你喜欢的那个牌子的香水，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后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宽裕，再也不用愁钱的事了，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再看价格标签！”叶柔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满脸红晕，像熟透的苹果一样，脸颊滚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她轻轻捶了一下陈炎的胸膛，力道很轻，像挠痒痒一样，娇嗔道：“讨厌，谁是你老婆啊，不许乱喊人家，让小静听到又该笑话我了，到时候她又要拿这事调侃我好几天！”但她纤细的手臂却很诚实地紧紧环住了陈炎的腰，将头温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心跳，心跳也跟着他的节奏一起跳动，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像揣了一颗糖，甜丝丝的。“咳咳！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场合啊！这客厅还是公共区域呢！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叶静不知何时端着一盘洗得干干净净的草莓从厨房走了出来，草莓鲜红饱满，个头很大，像一个个小小的红灯笼，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水珠，看起来诱人极了，让人垂涎欲滴，她还在草莓旁边放了一小碟奶油，用来蘸着吃。她故意咳嗽两声，打断两人的亲昵，脸上带着狡黠的坏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虽然我不反对你们小情侣感情好，秀恩爱，毕竟感情好是好事，但好歹顾及一下我这个单身人士的感受啊，这狗粮撒得我都快吃饱了，晚上都不用吃饭了。要是你们真想单独相处，我姐的房间随时欢迎你们，她那张床又大又软，还铺着粉色的床单，上面还有蕾丝花边，保证舒服得很，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你们，我可以出去逛街，晚点再回来！”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让你再乱说话！学会拿你姐开涮了是吧！”叶柔被妹妹说得羞得满脸通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脸颊红得快要滴血，连脖子都红了，她猛地从陈炎怀里跳起来，伸手就去追叶静，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脚步因为着急都有些踉跄。叶静早有准备，笑着往客厅另一边跑，手里还抓着几颗草莓往嘴里塞，甜美的草莓汁顺着嘴角流下来，她也顾不上擦，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做鬼脸，吐着舌头：“来追我啊，追上我我就不笑话你了！你肯定追不上我，我可是学校运动会短跑冠军！”姐妹俩一个追一个跑，清脆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在整个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温馨欢快的气息，原本安静的屋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连空气都充满了活力。嬉闹了好一阵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服上，脸颊也跑得通红，像熟透的西红柿，才双双停了下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坐在离陈炎稍远的沙发上休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叶静的丸子头都跑散了，几缕碎发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凌乱却又格外可爱俏皮，她还不忘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叶柔轻轻白了妹妹一眼，眼神里却没有真的生气，反而带着几分宠溺，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却又有些无奈：“你就知道闹，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等妈回来我就告诉你妈，说你欺负我，看她怎么收拾你，到时候让你罚站不许吃饭！”“妈才不会说我呢，她巴不得你早点嫁出去，省得在家里烦她，到时候她还得谢谢我这个‘小红娘’帮你促进感情呢！说不定还会给我发个大红包作为奖励呢！”叶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还朝叶柔做了个鬼脸，惹得叶柔又一阵娇骂，随后叶柔便转身进厨房帮忙择菜去了，留下叶静一个人在客厅里捂着嘴偷笑，时不时还朝厨房的方向做个鬼脸，心里想着等下一定要再调侃姐姐几句。
陈炎靠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脑后，身体微微后仰，看着姐妹俩嬉闹的场景，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清脆水声、切菜声和叶柔温柔的娇嗔声，还有叶静时不时发出的偷笑声，心里也颇为欣慰和温暖，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这种温馨和睦的家庭氛围，是他以前很少感受到的，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整天为了生计奔波，很少有时间陪伴他，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而这里的热闹和温暖，让他觉得格外踏实和安心，仿佛漂泊已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宿，有了牵挂。他笑着朝还在捂着嘴偷笑的叶静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宠溺：“上次我让人给你汇了十万块，说是给你和你姐买礼物的，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挑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你之前说想要的那个最新款的游戏机，还有你姐喜欢的那条裙子，要是没准备好像样的礼物，我可要生气了，到时候罚你给我洗一个月的衣服，包括袜子和衬衫，而且必须手洗，不能用洗衣机，还要洗得干干净净，不能有一点污渍！”叶静听到“十万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发现了宝藏一样，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眼珠一转，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动作敏捷得像只小猴子，飞快地跑到自己房间，连门都没来得及关，没过多久又跑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晃动着，像个调皮的小精灵，神秘兮兮地说：“姐夫，你先闭上眼睛，不许偷看！我保证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惊喜，绝对让你满意，比买的任何礼物都有意义，而且是我花了很多心思准备的！”陈炎有些纳闷地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手指轻轻敲了敲沙发扶手：“闭眼睛干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有什么惊喜直接拿出来就行了，我都等不及想看看了。”“不行不行，必须闭上眼睛，不然惊喜就没效果了！快闭上嘛，姐夫你最好了，最疼我了，就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嘛！”叶静带着撒娇的语气，摇着陈炎的胳膊，晃来晃去，身体都快贴到陈炎身上了，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恳求，像只撒娇的小猫，让人不忍心拒绝。陈炎无奈地摇了摇头，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只好乖乖地闭上眼睛，嘴上还不忘叮嘱，带着几分威胁：“好吧好吧，我闭上了，不过你可别拿什么奇怪的东西糊弄我，比如你的恶作剧玩具，或者什么吓人的东西，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到时候罚你打扫一个月的卫生，包括厨房和卫生间，还要擦窗户，擦得一尘不染！”
“放心吧，绝对是独一无二、充满心意的惊喜，保证你喜欢，比任何贵重的礼物都珍贵！”叶静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兴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紧张，她深吸一口气，将藏在身后的东西轻轻放在陈炎的手心，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手指都有些颤抖。陈炎正满心期待，心脏都有些砰砰直跳，突然感觉手上多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物件，摸起来是布料材质，细腻柔软，还带着淡淡的馨香，那是叶静常用的栀子花香皂味道，清新怡人，很好闻，还夹杂着一丝阳光的味道。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绣着精致梅花图案的白色手帕，手帕的边角还精心缝着小小的米白色流苏，随风轻轻晃动，像灵动的小精灵，针脚细密而整齐，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认真，每一朵梅花都绣得栩栩如生，花瓣的层次感很强，从浅粉到深红渐变，花蕊处还用红色的丝线点缀，显得格外灵动，花瓣上还绣着几滴露珠，晶莹剔透，看得出来绣得非常用心，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这是我亲手绣的手帕，我绣了好几天呢，一开始总绣不好梅花的花瓣，针脚也歪歪扭扭的，像毛毛虫一样难看，手指都被针扎破好几次了，流了好多血，贴了好几个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