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乐安背着书包走进校门,远远就看见晏淮序和程究在公告栏前蹦跳着挥手。
“乐安,好消息!”晏淮序冲过来揽住他的肩,“咱们宿舍调整了,现在是五人间了哦~”
程究兴奋地补充:“猜猜新室友是谁?”
“是谁?”
程究嘿嘿坏笑:“是沈行。”
予乐安怔了怔,想说什么,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早。”
沈行站在他们身后,肩上的书包带整齐得一丝不苟。
“太好了,”晏淮序欢呼,“咱们315升级成五虎将了。”
闻也冷静地纠正:“现在是512宿舍。”
教室里,班主任杨老师走进来,看着底下叽叽喳喳的学生们,难得露出笑容:
“看来暑假都过得不错?有个通知,这学期开始部分宿舍调整为五人间,学校新建的宿舍楼下学期就能投入使用……”
下课铃一响,五个男生就迫不及待地奔向新宿舍。
512宿舍宽敞明亮,新增的床位靠窗,正好在予乐安的上铺。
“我要这下铺!”晏淮序率先抢占位置。
程究把行李扔到对面:“那我睡你上铺。”
闻也默默选了靠门的单床床位,开始整理书架。
沈行把书包放在靠窗的上铺,予乐安帮他接过被褥:“我睡你下铺吧。”
“好。”沈行低头整理床单。
晏淮序凑过来挤眉弄眼:“你俩这上下铺的缘分。”
程究起哄:“以后夜聊可不许说悄悄话。”
安顿好行李,五人结伴去食堂,正是饭点,食堂里人声鼎沸。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张长桌,晏淮序抢着去占座,程究和闻也去排队打饭。
“你想吃什么?”予乐安转头问沈行。
“都可以。”沈行看了眼菜单,“和你一样。”
端着餐盘回来时,晏淮序正眉飞色舞地讲着暑假趣事。
看到他们,立刻招手:“快来看,我在游乐园拍的照片。”
照片里晏淮序戴着卡通发箍,对着镜头做鬼脸。
程究吐槽:“你这表情管理也太差了。”
予乐安笑着翻看照片,感觉肩上一沉,沈行凑近来看,发梢轻轻扫过他的脸颊。
“这张不错。”沈行指着一张旋转木马前的合影。
晏淮序得意道:“我就说沈行有眼光。”
下午的大扫除,五个人被分到整理体育器材室。
沈行个子最高,负责整理高处的架子,予乐安在下面递东西。
晏淮序和程究一边擦篮球一边打闹,闻也则认真记录着器材数量。
“接力棒少了两根。”
“在我这儿,”晏淮序从器材箱底翻出来,“上次运动会忘还了。”
夕阳西下,五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
晏淮序瘫在床上:“累死了,但是和兄弟们一起干活就是开心。”
程究趴在床上附和:“没错,咱们512第一战告捷。”
予乐安正在整理书桌,感觉头顶被轻轻碰了一下。
抬头看见沈行从上铺探出身,递下来一盒牛奶。
“谢谢。”予乐安接过牛奶,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顿了顿。
放学回到宿舍,五个人轮流洗漱,熄灯后,晏淮序还在兴奋地规划着明天的篮球赛,程究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闻也在下铺翻了个身:“建议保持安静,明天早读要测试。”
周二的体育课,高一篮球联赛正式拉开帷幕。
体育老师吹着哨子划分场地,各个班级的队伍开始热身。
“咱们班第一场对七班。”体育委员拿着对阵表跑过来,“他们班新转来几个体育特长生,听说很厉害。”
晏淮序满不在乎地拍着篮球:“怕什么,有我和程究在呢。”
程究做着拉伸运动:“沈行,你打球怎么样?”
沈行系紧鞋带:“会一点。”
予乐安和闻也坐在场边的长椅上,闻也翻开笔记本:“我从数据角度记录比赛。”
予乐安笑着递过一瓶水:“那我们负责加油。”
七班的队伍入场时,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为首的是个高个子男生,染着醒目的红发,手臂肌肉线条分明。
“那是七班的张阳云,省青训队下来的。”有知情的同学小声说。
张阳云球走到中场,视线在512宿舍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沈行身上:
“这是......年级第七?居然也会打球?”
晏淮序上前一步:“怎么说话呢?你个红毛怪。”
张阳云轻蔑地笑笑:“待会儿别哭鼻子。”
比赛开始,七班率先得分。
张阳云凭借出色的个人能力连续突破,很快就将比分拉开。
“防守,注意联防!”体育委员在场边大喊。
程究试图拦截,被张阳云一个假动作晃过。
“太慢了。”张阳云抛下一句,轻松上篮得分。
晏淮序气得脸色发红,下一个回合强行突破,却被三人包夹丢球。
“急什么,”张阳云抢断后快攻,“一群菜鸟。”
第一节结束,比分定格在18:6。
512宿舍的三人满头大汗地走下场地。
“他们配合太好了。”程究擦着汗。
沈行沉默地喝着水,目光始终盯着场上。
予乐安把水分给大家:“慢慢来,找到节奏。”
第二节开始,情况依然不乐观,张阳云不仅自己得分,还频频助攻队友。
“传得好!”七班的队员进球后,故意朝晏淮序挑眉。
一次争抢中,他被撞倒在地,裁判没有吹罚。
“没事吧?”程究伸手拉他。
张阳云从旁边走过:“这么弱就别打球了。”
沈行默默走到晏淮序身边:“下次传球给我。”
晏淮序愣了一下,点点头。
半场结束,分差已经扩大到20分,七班的欢呼声格外刺耳。
休息时间,五个人围在一起。
“不能让他们这么嚣张。”晏淮序咬牙切齿。
沈行突然开口:“第三节主打快攻,我和晏淮序配合。”
予乐安注意到沈行的手腕有些发红:“你的手……”
“没事。”沈行活动了下手腕,“继续。”
下半场开始,512宿舍调整了战术,晏淮序和沈行打出精妙配合,连续追分。
但七班很快做出调整,加强了对沈行的防守,一次激烈的身体对抗后,沈行摔倒在地上。
予乐安猛地站起身。
裁判吹停比赛,沈行慢慢站起来,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张阳云抱着篮球走过来:“就这点水平?”
沈行平静地看着他:“比赛还没结束。”
最终,尽管512宿舍在第四节奋力追赶,还是以45:38输掉了比赛。
握手环节,张阳云故意用力握紧沈行的手:“下次见面,希望你们能有点长进。”
晏淮序想上前理论,被程究拉住。
回到场边,五个人沉默地收拾东西。
“对不起,”晏淮序低着头,“是我太冲动了。”
程究拍拍他的肩:“我们已经尽力了。”
沈行默默整理着护腕,予乐安递过一瓶水:“你的手腕真的没事?”
“嗯。”沈行接过水。
予乐安看着垂头丧气的晏淮序和程究,又看看沉默不语的沈行,突然笑了:“晚上我请客,食堂新开的窗口,听说不错。”
晏淮序抬起头,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予乐安看向沈行,“一起?”
沈行轻轻点头:“好。”
傍晚的食堂热闹,新开的风味窗口前排着长队。
予乐安兑现承诺,给每人买了一份招牌牛肉面,还额外加了不少小吃。
五人围着靠窗的长桌坐下,晏淮序吸溜着面条,突然噗嗤一笑:“你们说,那张阳云的红毛是真的假的,学校真让染啊?我也想试试。”
程究夹起一块炸鸡排,含糊不清地说:“就你这黑毛驴似的头发,染成红的像什么样子。”
“怎么说话呢,”晏淮序不服气地扒拉了下自己的短发,“我要是染个栗色,肯定比张阳云帅!”
一直安静吃面的沈行突然开口:“校规第27条,学生不得染发、烫发。”
晏淮序大叫一声:“沈行你也太没劲了,”他转头看向闻也,“闻哥,你说呢?”
闻也认真分析:“从色彩心理学角度,红色确实更具视觉冲击力,但考虑到学生身份和校规……”
“彳亍,”晏淮序捂住耳朵,“我就开个玩笑。”
予乐安笑着把一碟小菜推到桌子中央:“快吃吧,面要坨了。”
晏淮序又来了精神,用筷子指着程究:“要不咱俩一起染?你染绿的,我染红的,走出去多拉风。”
程究差点被面条呛到:“滚蛋,要染你自己染,我可不想被老杨请家长。”
“老杨最近忙着带竞赛班,哪有空管这些。”晏淮序越说越起劲,站起来摆了个夸张的姿势,“想象一下,红色头发的我,在篮球场上就像一团火焰……”
他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经过的人,一碗汤洒了出来,溅在对方裤子上。
“我靠,对不起!”晏淮序连忙道歉。
被撞的是个高三学长,皱着眉头正要发作,抬眼看到一桌五个人都站了起来。
“没事,下次注意点。”学长摆摆手走了。
晏淮序松了口气,坐下后压低声音:“刚才吓死我了,不过你们发现没,咱们五个人一起,气场都不一样了。”
程究嘲笑他:“是你自己怂吧。”
“谁说的,”晏淮序不服气,又看向予乐安,“乐安,你说我染什么颜色好看?”
予乐安忍俊不禁:“你现在这样就挺好。”
“没劲!”晏淮序夸张地叹气,突然灵机一动,“那沈行呢?沈行要是染个颜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行身上,他正低头吃着面,听到这话抬起头,淡淡地说:“你想被杨老师约谈可以直说。”
众人都笑起来。
晏淮序做了个鬼脸,终于放弃了这个话题。
晚饭后,五个人慢悠悠地走回宿舍,晏淮序还在畅想着:“等毕业了,我一定要染个最炫的颜色。”
程究吐槽:“就你?毕业照上顶个红毛,十年后回来看不笑死自己。”